娄山关,军府里一处独立的院子,这是洪记在这里的买下的院子,多年来在军府中做生意的客商往来不觉,其中自有有些做的好的,便都能在府中买下铺子,一来也是方便日后的生意,二来有了铺子便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当初洪记买下这里却让李贺很不高兴,要是一般的铺子,他也不会去管,然而洪记买下的院子一不用来经商,二不用来揽客,却是纯粹的住宅,李怀让任掌柜花了大力气来改造院子里的住宅,推拉门,浴室,洗手间,各种新奇的东西层出不穷,李贺来看过,心中自然不喜欢这样的铺张浪费,但是李怀用的是自己的钱,洪记也并不在他的管辖,所以脸上虽有不快,但也改变不了什么。
“老任啊,这房子收拾的不错,和我想象的还有一点出入,不过已经不错了。”李怀坐在沙发上,懒懒的歪着身子,一旁的任掌柜则是带着微笑,当初李怀不过给了他一些图纸,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找来匠人打造出来,其中不少东西觉得不错,李怀便让他依照样子做出来贩卖,收益也是斐然。
“公子满意就好,这些事第一批,做的有些粗糙了,公子来的突然,我也没有及时换下来。”任掌柜解释着,李怀到了娄山关的时候正是半夜,简单的休息了一天,便急急的去关外与夏朝的使者见面,所以很多事情任掌柜也没来得及调整。
“到底是大户人家,就是会享受,这些东西我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今天算是跟着李大公子长了见识。”仇琼英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嘴上虽是这样说,脸上却是不屑的,她自有在田虎身边长大,好东西也见了不少,其中自然有比这些名贵的多的,但是这些东西也确实新奇的很,但是心中确实特别的反感,当初在明州城外,她没有追上田虎,心中就有气,后面李怀又不让她带人追赶,这气就一直憋着,连带着看李怀的样子也是不顺眼。
李怀也不管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招娣啊,过来坐坐,很舒服的。”梁招娣摇了摇头,看着李怀的坐姿她的心里便有些异样,在梁山上,少年人给她的感觉虽然有些顽劣,但也还是成熟稳重的,几次的计策也都让梁山反败为胜,但是现在看李怀的表情和动作,那还只是顽劣,已经有些放浪形骸了。
见两个女子都不愿意过来,李怀心里有些惆怅,想着上京中的几位,一定会和自己玩的高兴,心中倒是有些想念当初在上京的那些美好时光了……
“公子,中午将军让你过去吃饭,你可别忘了……”任掌柜看李怀已然陷入了怀念之中,不由得提醒了一句,“知道了,任掌柜也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让你找你。”
任吕又与宅子里的下人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离着中午还有些时间,李怀便躺在了沙发上,比这眼睛想要睡觉,而梁招娣与仇琼英则是出了门,在院子里找了一片空地来对练,相对于屋子里慵懒的李怀,两个女子倒是显得勤勉了许多,等着日头到了晌午,李怀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同去么?”
“这里又不是没有饭,你自己去吧。”两个女子一个是山大王,一个是叛军将领,实在不想去西北将军府里,李怀呵呵一笑,招呼下人来,换上衣服,才施施然上了马车,军府之中此刻依旧充满了紧张,不远处夏朝大军的营地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里自然也不能放松下来,看着街面上不断搬运的物资,李怀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越发怀念在掖城和上京的美好生活。
将军府的书房里,李贺刚刚结束了会议,几个将领也是陆续从屋子里出来,诺达的一个军府,,几十万人驻扎,每日要处理的事情自然繁杂,更何况西北的军政如今都在他一人的手中,所以处理的事情也是多了不少,今日也只是处理了一些军务而已,下午还有一些政务,所以才只是让李怀过来一同吃个午饭。
午饭简单,多事军中常见的几样,咸菜,腊肉和几样当地的野菜,李怀倒也不在意,毕竟从上京出来以后,他吃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你和他们谈了?”
“恩,昨天见得面,人还不错。”
“那他们可有退兵的意思?”
“迟早要退的,田虎已经败了,他们也没必要这个时候硬来,代价太大了,不值当。”两个人吃着饭,看似随意的聊天,却是关系着几万人的性命,李贺虽然一直在备战,但是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手中虽说有几十万人,但是真要掰开来看,能战的也就一多半而已,就这些还要往大了里数的,华朝重文轻武,几代人的疲弱,又哪是他一个人可以扭转的了的。
谈话中,李怀便将自己准备将洪记做到夏朝的意思说了出来,李贺先是一愣,随后便也默认了,他是武人,但也知道钱的重要,洪记的生意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自己的这个儿子能有如今的权势,多半也是因为他身上的商人气质,老皇帝正是需要他来为自己挣银子,所以才会给了他这么多的便利,而李家也是如此,有了钱财的支持,又有了皇帝的默许,一切发展和运作自然就顺畅了许多,到了现在也将西北掌控了下来。
“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生意能做自然好,挣他们的银子,想来应该比和他们打仗要轻松许多。”李贺咬了一口馒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边的李怀点了点头,“银子肯定要挣的,不过我想的是,既然彼此之间早晚一战,不如多了解一些吧,他们……”李怀所说的更多的就是商业刺探之类,进而是通过商业的手段接触到对方的核心,进而控制其大部分的产业,在现在看来也许一切都过于理想的一些,但是与华朝往日的刺探的方法不同,切入点也是不一样,李贺听着也是深有感触,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也是有了新的认识。
等着李怀将心中所想的大概说出来,身边的父亲已经是有些激动了,“若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岂不是不用再动刀兵?”
李贺又是想了片刻,不禁又笑了起来,“这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