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雏体变形,本来就极耗精元,再加上断臂失血过多,更且脑后被克里斯托佛的笑声一斩,猴二试着几次想要爬起来,但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就像是漏气的娃娃,渐渐变小,很快便恢复到了正常版的一米五三。
猴二仍旧在地面上挣扎,抑制住来自身体和精神的颤抖,右手用力的捶地……
一记记拳头看起来那么挣扎,那么狠虐,但实际上是那么无力,这一记记拳击并没有在地上捶出些许窟窿,倒是让本已伤痕累累的右拳血流不止,血肉模糊……
“轰!”
“轰!”
“轰!”
“……”
“这里分明是联合安全区!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猴二咬着牙,他的右拳血肉模糊,但仍是一拳拳不知疼痛的捶地。
“那混蛋必须偿命!!”
“必须偿命!“
猴二挣扎地抬起头,撑大的发红的瞳孔里仿佛刮着一场龙卷暴风,誓要卷尽揉碎凶海ABT的一切,但还没等他的头再抬起一点,一根拐杖抵在了他的头上,重新将他的头按回在地。
“呵呵!偿命!?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人蛮代言人是什么大角色?!要谁偿命?”鳄龟蛮绕过了祭台上的几个大型骷髅,他的拐杖死死地按着猴二的头,盯着匍匐在地上艰难喘息的身影,“你没有资格质问克里斯托佛大帝,大帝也没有义务要回答你……”
“但看在你的头是‘黄粱一梦’的顶级配料,为了能让你的灵魂得到安息,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
“触犯蛮祖法则确实死不足惜,但是呢……”鳄龟蛮顿了一下,“克里斯托佛大帝并没有触犯蛮祖法则!?”
“没有?”猴二忍痛大笑,额间滚大的汗滴落,“哈哈!特么的谁信呢?”
“那些神官信咯!”鳄龟蛮仍旧一脸平静地说道,“所以,他们没来……”
……
可是!
可是长安星熄了。
猴二侧着脸,他看到阿sa凄凄地跪在不远处,手里捧着的是AK48的骨灰银盆。
如果克里斯托佛没有触碰到蛮祖法则的底线,那么……
“你是说许彦并没有死!!!!?”猴二惊声问,已顾不上身体上和精神上的颤痛。
鳄龟蛮仍旧毫无表情,虽然说的是汉话却带着一种扭捏的语调,就像教了数十年书而没有晋升的讲师,一腔的不耐,“蛮祖庇佑的代言蛮牌位就安置在凶召灵堂里,他到底死没死,神官最清楚,如果你对此存有疑问,你可以去问问神官!”
“不过你坏了大帝的凶祭大典,肯定是出不去了……”
鳄龟蛮翻了翻手中册子,突然停住,眼睛重新看向地上的猴二,他极力保持他那冷冰冰的喉腔,说话时的声音极其冷漠,“对不起,人蛮街一战你是其中一份子,我们的祭奠名单里……有你一个!”
“所以,你今天……是走不掉的!”
“但你不会死在第一个,因为你的蛮头太稀罕,我们需要进一步研究,要确保终极版的‘黄粱一梦’药效最好!!”
……
“呼嗤!”
猴二仿佛被卷进了狂涛骇浪中,他的脑袋仿佛被大浪敲晕了,那一个涌起的大浪是蛮祖的脸,大浪狠狠地拍砸在他的脑袋上,然后荡起的浪沫浮化的是许彦的笑,许彦的裸T狂奔,许彦吃完饭管钱的贱样,许彦捣人家蛋蛋的尖叉脚,许彦骑着鬼面哈雷沿途的火线……
至于后面鳄龟蛮说的什么祭奠名单,猴二早就听不见了!
“你是说许彦没有死?!!”
猴二的声音带着一种类似烟花爆竹般的炸响,就像某种憋屈突然爆炸,某种挣扎突然解脱,某种记挂突然释怀。
“我就说这里是联合安全区,这里有独一的信仰,这里永远坚守蛮祖法则的信条!呵呵!哈哈!许彦没有死!没有死!”猴二的脸仍贴在地上,但他挣扎地大声的喊,他迫切想要把这个喜悦、这个释怀跟阿sa,跟度门之外千千万万的蛮分享!
“啪!”
头上的拐杖似乎更用力了,猴二的嘴巴死死地贴在地上挤得都变了形,渐渐地只能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
“不!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鳄龟蛮凑近猴二的耳朵,指着AK48的骨灰,改用一种巫婆一样低沉阴森的语调,“他死了!”
“但……”
鳄龟蛮笑笑地把话补上,“但克斯里托佛大帝并没有触犯蛮祖的法则!”
“怎……怎么可能!?”猴二喘息道,他的神志在两极颠覆,渐渐不清了。
“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那你听好了!!”
鳄龟蛮的嘴张大了一点,又张大了一点,几乎占据了他整张脸的跨度,似乎要吞进一切的生命,嘴里面乌七八黑,除了一根深蓝色的、侧边带着无数锯刀的舌头在颤动,“上一纪第一个到达凶路北站的褒奖,蛮间霸主的特权——”
“中元令!!”
……
“中元令!?”
“呵呵!确实,是我误会蛮祖法则了,误会黑市神官了,也好,蛮祖法则依然践行,信仰仍然还在,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堪称蛮间霸主最大的特权……800年只能使用一次的中元令,竟然用在人蛮代言人的头上……”
“哈哈!”
“是怕了人蛮真的崛起吗?”
“哈哈哈哈哈!”
猴二笑!大笑!笑得泪流满面!
“啪!”
腥蓝色的舌头犹如荆棘锯刃狠狠地鞭打的猴二的头上。
猴二的脑袋血肉模糊,但他仍然在笑!
“哈哈!”
“中元令!!”
“你们这些鳖孙!果真是怕了人蛮,怕了人蛮崛起啊!”
“哈哈哈哈哈!”
猴二大笑!笑得泪流满面!笑得天地动容!
……
“啪!”
“啪!”
“啪!”
腥蓝色的锯舌如荆鞭一次次地甩落,朝猴二的头,朝他的脸,朝他的嘴……
“哈哈!”
猴二的笑声渐小渐弱,他的气息渐渐无力,视线里是一片朦胧的血色模糊,隐隐间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影……
“阿sa?”“
“阿sa……你快……快走……!!”
“快走啊!!”
猴二不笑了,他已经拼尽了最后一道力气,现在连嘴唇都提不动了!
“快走……”
两个字,无力和不甘!
……
“走?”
阿sa也在笑,她的笑就像一朵瞬间盛开,似是泣血的蒲公英,飘落了一片。
“你要我怎么走?又能走去哪里?”
前面是血肉模糊早早失去战斗力的猴二,手里捧得是装着许彦骨灰残骸的银盘,身后是一道夺命的门……
阿sa低着头,有点费力的凝视着那盘银粉,但那盘银粉已模糊得没有焦点……
“你不会死,对不对……”她轻轻地问。
银粉一动不动,毫无生命的气息。
她轻轻的转头,身后便是度门,里面一架七彩虹桥就如刺刀直插人蛮的心脏!
她抬眼。
狂虐的海风已早早吹干了阿sa眼中羞人的湿莹。
阿sa拔起枪,站了起来,娇小的人影,不屈地立在千百倍于她身形的凶午门前。
“度门开了,我已经无路可走,也无路可退!因为……”
“因为!后面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是千千万万的人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