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在这尸体化妆室翻了半天,也没有绳子,就道:“陈师兄,找不到啊。”
陈玄谛道:“不会去别的地儿翻?”
“这火葬场,晚上有鬼魂,还有停尸房,我哪敢?”我摇头拒绝。
陈玄谛不屑的说:“命妖宠去即可。”
我把小黑拉出来嘱咐了几句,它化作流光蹿出了门,过了能有六七分钟的样子,我就听见外边响起“吱吱”的急叫以及“扑塌、扑塌”的奇怪脚步声,就像小黑被一批人追着往这儿跑。
我竖起耳朵听着,难道火葬场还有人?脚步杂乱,还不止一个!
下一刻,小黑蹿入房门落到我肩膀,它的妖躯抖动。
陈玄谛皱着鼻子,道:“这刺鼻的尸气…;…;是干麂子。”
“真的假的?”我瞪大眼睛,对于干麂子,昨晚等萧力东试练时,杨老魔跟我提过僵尸,清朝玄师袁牧所著的《续子不语》之中有记录,它属于是僵尸的一种,为土金气所养,身体不坏,算是僵尸中比较强的了,因为干麂子开了智化。
我侧身跑到陈玄谛的后边躲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他应该能抵挡得住这批来势汹汹的干麂子。我一边盯着门,一边意念勾动小黑,“让你丫的去拿绳子,怎么招惹来这么大个麻烦啊?来的有几只…;…;”
小黑跳地,拿锋利的鼠爪划了一个“五”字。
五只干麂子?!
我真想一脚把他踢翻,旋即想到这可能与它无关,毕竟自己是千劫加身命,还是红鸾星撞过的,走到哪儿就霉到哪儿。
陈玄谛提着剑严阵以待,我心骤然凉了三分,接触这一天还没见过他如此凝重待敌的状态,可见这批干麂子有多难办!
区区一个县内的火葬场,竟然会出现这玩意,绝非偶然事件。
终于,奇怪的脚步停在门前,外边霎时变得死寂一片,我知道它们没有离开,更像守在门旁等里边的人出来发动致命一击。
陈玄谛忽然抬脚把小黑勾到身下,我正疑惑着呢,却见他竟然挥动长剑像打高尔夫一样,把小黑的妖躯撞击向廊道。
我攥住拳头说:“小黑可是我的妖宠,怎么能如此对它!”
“诱饵,又不是炮灰。”陈玄谛望着小黑飞入走廊,他警惕不已。
小黑即将撞到门对过的墙壁时,求生本能令它鼠爪一扣,抓墙又弹回门内。与此同时,十只长着黑毛的大手掏向它,却扑了个空,稀里哗啦的撞作一团栽倒在门口的地上。
我嗓子发干的凝视着这五只干麂子,全身上下除了脸都长满了黑毛,连眼睛也是黑的,不过毛下的尸皮却是正常的肤色。看性别,两男三女,均挂了一些破衣服布,牙比小黑的还尖。
这五只干麂子缠满了片刻,就起身分开,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
小黑吓的不轻,以免陈玄谛再次拿它当球打,干脆躺地上装死,尾巴直直的,四爪朝天,这么紧张的氛围下,我差点看笑了。
紧跟着,第一只干麂子冲入房门,张牙舞爪的扑向这边儿。
剑光一闪而逝,我都没有看清陈玄谛的动作,他的剑就刺到了黑毛干麂子的心窝。“叮”,剑身斩落一堆黑毛之后接触到皮肤,却无法再进一步。
我们遭遇的这批干麂子显然是毛僵的级别,尸体身上长了毛发,可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行动又敏捷,凡火与阳光对它们来说无法起到作用。
这只干麂子挥手抓向剑身。
陈玄谛没有缠斗,当即收剑,他抬脚把对方踹出两米,自己也退了半米。我心说完了,之前拽的二五八万,此刻连一只黑毛干麂子打不赢,别说已然依次进门的另外四只了。
陈玄谛把身上的包往后边一扔,道:“打杂空,包里有一叠红色的符咒,边上有牌子写着太阴真火符,以手掏入拿出六份,我先牵制住它们,待会儿你按我的指示做,听见没有?”
“好的。”
我翻开陈玄谛的包,可里边空空如也,我眼角抽动的问:“陈师兄,你没开玩笑?”
“闭上眼睛勾动你的道心去感应。”陈玄谛急说了句,就挥剑去缠向黑毛干麂子,他凭敏捷的身法,竟然真的把五只黑毛干麂子稳住了,虽然剑无法破开对方的尸身,但他每次点到就闪,对方却无法触及到自身的衣角。
就这样陈玄谛惹的五只黑猫干麂子恼火不已,但他如此高强度的周旋十分消耗玄力。
我按他说的,闭上眼睛,意念勾动道心,恍惚间竟看见了这包里边有满满一大堆的物件,杂七杂八的眼花缭乱。我震撼的无以复加,但不能再耽搁了,意念扫过里边的事物,第二个架子的第三个格子,放了一堆红色符咒,牌子上的字是“太阴真火符。”
我探手取向那格子,竟然真能抓到实物,点了六份就拿出来了。
太阴真火符?
我睁开眼睛,这六份符咒摸起来有些烫手,心却感到莫名的凉意。我抬头看向陈玄谛与那五只黑毛干麂子,令我眼花缭乱,难以看清陈玄谛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剑鸣声音伴随着干麂子们的狂吼,它们有时还会因为抓空而误伤到队友。还好陈玄谛吸引了五只干麂子的仇恨,不然随便来一只,我也招架不了。
过了片刻,陈玄谛见我已把太阴真火符拿到手,他大喝了一声:“去!”旋即就有一只干麂子被踢向我这边儿。
我暴跳如雷道:“想坑死我啊?”
“等它转身时,把符印到其后心,我念口诀那刻,你不抽回手也会一并烧为灰烬。”陈玄谛一边说着一边招架剩余四只干麂子。
我左手捻起一张太阴真火符,这只干麂子的确没空冲我出手,它咆哮着转身想重新加入对陈玄谛的围剿。
我虽然心慌,却由于道心并不畏惧,加速跑了两步,探手把这张符咒印于这只干麂子的后心。
陈玄谛已有感应,他开口念道:“腾蛇缠月,阴火绕身,蚀皮、蚀心、蚀骨!”
我同时缩回手臂,此时,太阴真火符化为一道近乎白色的火苗,宛如浓郁的阴柔月光,越来越大直到蔓延了这只干麂子的全身,它倒地挣扎,胡乱扑腾,整个尸身像一个大火人,被这白火烧的渐渐变小。
浓郁的烟雾极有刺激性,我呛的直咳嗽,抬手堵住口鼻,但心中震惊万分,一张符咒,就把干麂子杀死了?!
我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只剩下一道人形的灰迹,皎白的太阴之火也随之熄灭。
“要愣着等结束有的是时间,准备下一个。”陈玄谛说完,便又踢出来了一只干麂子。
一回生,二回熟,我趁着第二只干麂子转身之际,就将太阴真火符印中它的后心,旋即收手跑到一旁,陈玄谛边打边念完了口诀,皎白的火苗再次出现,将之湮灭!
陈玄谛把第三只胸大的干麂子踹出来了,我印完太阴真火符时,他那边出现了异常的情况,外边突然飘入了一串叮铃铃的清脆声响,剩下的两只干麂子连同这只印了符咒的,忽然放弃围攻陈玄谛,拔腿就往门外跑…;…;
陈玄谛累得够呛,所以懒得追,他第三次念出了口诀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喘着气儿,而跑到门口的那大胸干麂子身上起了白火,没一步的功夫就烧成渣了,另外两只干麂子却早已消失于走廊的右侧。
我惊魂未定的拍打着前胸,诧异道:“它们逃了?想不到僵尸也有怕的时候啊。”
“屁,这五只干麂子是有养尸人在幕后控制的,死了两只,对方心疼了,这才命令它们逃离此地。”陈玄谛虚弱的道:“把剩下的太阴真火符和包送过来吧。”
我走上前,递给了他,“养尸人是什么?”
陈玄谛将三张太阴真火符扔入包内,他探手在里边拿了盒烟,点燃吧嗒吧嗒的抽着说:“养尸人是边缘化的玄师,与正统玄师和邪师皆有染,由于自身实力弱小,就以炼尸为生。今晚来这儿的养尸人应该也就这五只干麂子拿的出手了。”
“咱没招惹对方吧?为何指使干麂子们对付我们?”我格外不解。
陈玄谛摇头说道:“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你那妖宠打扰到了正挑选尸源的养尸人,对方就命令干麂子们追杀它或者想收了留着卖,接着追到这儿,养尸人通过干麂子察觉到我们,因为火葬场挑选死尸带回去加以炼制,这已经违反了玄师协会的原则,他担心自己成为任务卷轴上的目标,便动了杀人封口之心。”
“这么狠?”我盯着外边的走廊,说道:“追不?”
“追?”
陈玄谛翻了个白眼道:“还好有老举头送的太阴真火符,要是没有,我能保命,你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又是杨老魔的手笔。
我眼神炙热的盯着他的包,“这太阴真火不是凡火吧?”
陈玄谛把包一手揽紧,道:“它位列十大本源之火第二,劝你少打歪主意,小心惹火烧身。”
“这么紧张干鸟,我又不抢你的。”我走到一摊干麂子的灰烬旁,蹲下身拿袋子搜集着,“杨老魔说烧过的僵尸灰有止伤的奇效,就算用不到也能卖钱,这可不能浪费。话说,陈师兄,咱何时动身?”
陈玄谛取出一枚丹药放入嘴中嚼着说:“我补充下玄力,半小时。”
我收集完房间的两份尸灰,就来到门口弄第三份,刮了有过半时,忽然一股危机感骤现,我下意识的探头看向了走廊的右边,瞳孔一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