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林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转过身:“再过两天,魔网稳定后就能连接到世界网了。”
男人捂着胸口,随着光树扎根大地,他的体内的魔力似乎逐渐稳定了下来,变得非常平静。
魔网建成后,魔力的混乱就会消失,同时,魔法师还能通过魔网学会正确的使用魔网。
男人弯腰向林裕表示感谢。
然而直起身后,他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先驱,我想请你留在南华市。”
林裕心道一声果然:“你也想控制我?”
“不……”
男人微微摇头:“我相信先驱的理念,魔法应该是属于全人类的,然而你有太多的危险,我可以保护先驱。”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保证,没有人可以在南华伤害你!”
林裕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能把独占欲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人,他已经几年没有见到了。
然而这些话不算新意。
“我如果不同意呢?”
林裕问道。
“那就得委屈先驱了。”男人抬起手,四周的魔法师慢慢把林裕围了起来:“我要解除先驱的魔力,暂时约束你一段时间。”
林裕弯下了腰,把脚边的箱子提起来:“连大魔法师都对我无可奈何,就凭这些家伙能抓住我?”
“他们都戴上了隐形眼镜。”
男人退到了魔法师背后:“你的催眠对他们无效,刚才我用微型仪器扫描过你的身体和箱子,没有炸弹。”
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除了这些魔法师,山脚也被警车包围了。”
男人坚信,幽灵的神话,会在这一天走到尽头。
“我知道先驱的魔法,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带有电子识别器,你变成任何人都混不出去。”
一阵蜂鸣声从山脚响起,林裕抬起头,看到数十台小型无人机飞了过来。
无人机在山坡上撒着绿色的粉末,随风一飘,就沾到了所有人身上。
粉末落到衬衫上,变成了无法去除的污渍。
林裕没有驱赶粉末,他知道这东西是无害的:“你连隐身的应对方案都准备好了。”
“还请见谅。”
男人看着林裕衣服上的污渍,心里越发镇定:“你有好几次在包围中神秘消失,我们不得不做出应对。”
“做得好,但还是差了一点……”
林裕摇了摇头。
其实每次被包围,他都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
“谢谢你在南华的招待了。”
林裕对着男人微微一笑,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所有人都无法进行反应。
“怎么回事!”
男人大惊失色:“人呢?他人哪去了!!”
魔法师们一片混乱。
一阵轻风从他们身边吹过,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
林裕提着箱子走出魔法师的包围圈,看着近在咫尺,却是茫然四顾的男人,竟有点儿失望。
他叹了口气,这座城市的工作结束了。如同绝大多数的地方一样,这些人机关算计,却并未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他们还不知道幽灵的真正含义。
林裕佛了佛衣角的污渍,向着山下走去。
一直到警局的安德烈被救走,墓园的人们才意识到,幽灵早已逃脱了包围。
但直到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幽灵到底使用了什么魔法。
“就像做了一场梦……”
返回警局的路上,王柔叹息出声:“幽灵的传闻又加了一笔。”
她对叶竹青说道:“没你出场的机会了。”
“你们要我做什么?”
叶竹青问道。
“和幽灵战斗。”王柔温柔的注视少女:“我们为你准备了魔法,如果那些魔法师拦不住他,就让你去试试。”
叶竹青摇头:“我抓不住他。”
“你太小瞧自己的力量了。”
王柔笑道:“抓不住也没关系,将来你迟早都要和他对手,先了解一下不是坏事。”
叶竹青觉得自己被一张透不过气的网笼罩了。
天亮时分,她的父母赶到了南华。
就如王柔所说,他们非常高兴叶竹青能被选为首席魔法师——这时叶竹青才知道,原来正规的魔法师在两年前就被认定为了公务员。
而且这不是一般的公务员,叶竹青享受的待遇甚至不低于一县之长。
这突如其来的馅饼可以把很多人砸晕,然而叶竹青却感到害怕——这么好的待遇,必然也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南华市给了叶竹青一周的心理调节时间。
叶竹青回到林村,只有这里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过去几天的经历就像一场梦,她多希望那真的是梦。
然而一觉起来,桌上的魔法资料却告诉她,她已经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
“长夜将至,长夜将至,在那寒冬的荒野,幽灵之花在凛风中摆动,它独自盛开...在肮脏、腐臭的荒野,迎着凛冽的寒风,希望之花独自盛开……”
叶竹青想起了老人的歌。
她翻开资料,上面果然有这么一首歌。
这是一首流传在魔法师之中,歌颂幽灵的歌曲。
“幽灵,他的真名无人知晓……”
叶竹青的手指滑过幽灵的资料,然后在一段文字上停了下来。
“七年前,十岁的他第一次出现,人们称之为孤儿……”
七年、十岁、孤儿——
这一段文字就像一道惊雷,猛地闪过叶竹青的脑海。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突然之间就被照亮了。
“是他……”
她的手指颤动起来。
她想起幽灵的笑容,那温暖又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只是一刹那,叶竹青的眼泪滴在了手背上。
“是他,没错,一定是他……”
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眶里掉落,叶竹青颤抖着,那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疼痛,却依然把她的心脏狠狠的撕了开来。
“师傅、他是师傅!”
叶竹青如泣如诉的抽咽。
幽灵是师傅。
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她的师傅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不要、我不要这样……”
叶竹青向外跑了出去。
她在门口摔倒了,但马上又站了起来,不管生疼的脚裸,快步跑向马路。
路上空荡荡一片,哪有汽车的影子。
“师傅、师傅……”
找不到汽车,叶竹青蹲在地上嚎嚎大哭。
她的师傅又走了。
她那可怜的师傅,即便长大了,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说——”
一只遮阳伞出现在头顶。
叶竹青呜咽着抬头。
“这么大的太阳,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林裕撑着伞问道:“你屁股不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