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不是我,不是我啊(1/1)

苏瑕将周芷凝的dna鉴定报告给顾东玦,顾东玦只扫了一眼就放到一边,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将话题转向了别处:“我记得你八月的比赛,也在华盛顿?”

“嗯,对。”珍珠杯的比赛已经近在咫尺,就算现在没有出顾母的事,苏瑕也要启程前往华盛顿了。

顾东玦颔首:“好。”

苏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依旧很平静地在建筑设计师刚交上来的设计图上圈圈画画,修改掉不合理的数据,注意力都在图上,完全没有要多看一样那份亲子鉴定书的意思,苏瑕不可思议道:“你不惊讶吗?那个检查报告?”

顾东玦嘴角弯了弯,身体后倾靠着椅背,从容道:“之前只是我们猜测罢了,无论真正的结果是什么,都不足为奇。”

苏瑕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以揣摩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惜她的段数也是不够,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摇头叹道:“我再修炼个百八十年估计也没能你那么好的演技。”什么情绪都能隐藏,而且收放自如。

“谁说的?”顾东玦一挑长眉,拿出另一份文件摊开,不咸不淡地说,“之前你对我冷漠的时候,可真的是很无情。”

苏瑕微微一愣,哑然失笑:“记仇啊你。”

他不置与否地觑了她一眼,手臂快速伸出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圈抱着她:“会记一辈子,所以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偿还。”

苏瑕靠在他的怀里笑了,她想,经过了这么多事后,难道还有能什么能将他们分开的理由?她自然会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三日后,苏瑕和顾东玦搭乘飞机从a市到华盛顿。

华盛顿是美国的政治中心,因此经济色彩并不如巴黎和a市浓重,这里是大多数联邦政府机关与各国驻美大使馆的所在地,也是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美洲国家组织等国际组织总部的所在地,还拥有为数众多的博物馆与文化史迹。

因为顾母治疗需要的时间较长,他们干脆租了一栋两层高的房屋居住,他们两人下飞机时已经是深夜,为了不打扰家里人休息,他们在街头拦了辆出租车,巧的是,司机竟是个中国人,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总会感觉亲切些,对方又很热情地主动和他们攀谈,一段路下来,他们聊得是愉快。

下车时,司机给了他们一张名片,说他的出车点就这附近,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没客的话,一定回来载他们。

苏瑕笑着道谢。

“高元凯。”她念着名片上的名字,将名片收到钱包夹层里,顾东玦扫了一下,淡淡道:“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

“只是个出租车司机,没准以后有急事用得上,你别草木皆兵。”苏瑕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只是觉得他有些过了,笑吟吟地说,“别忘了我也曾一个人在巴黎生活五年,也是有经验的。”

顾东玦没接话,直到进门,才用他独特的冷磁性声音说:“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的经验是那样累极下来的。”

苏瑕听着心微软,那五年的确是他们两人之间最难解的锁,不过还好,始于误会,陷入心结,终于情深,他们现在还是能这样出双入对,或许偶尔回想起来会感到遗憾,可太完美毫无缺陷的爱情更像是泡沫,美得不真实,反而是这样经历过蹉跎,他们会可以更珍惜彼此。

在华盛顿稍作休息几日后,顾母便开始接受医生的检查,她还是会抗拒人靠近,镇定剂又不能多次注射,因此他们找来了心理专家和专业催眠师协助,一番折腾后,总算给她做好了完整的身体检查报告。

顾母主要的病症就是脑溢血,和由脑溢血引发的脑血栓,脑血栓的偏瘫症状,他们决定通过物理治疗,一点点刺激训练她恢复,就像是教一个小孩自己吃饭走路一样,通过一些仪器和药物辅助达到目的。

而她的脑溢血也能在这个过程中也能得到控制,医生看了检查报告后,有一定把握能让她康复并道:“她的语言交流功能可能会较早恢复。”

顾东玦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但苏瑕更担心的是:“那她的情绪不受控制这个治不好吗?”

“我们对她做了脑补ct和磁共振,本以为她的脑袋里可能有肿瘤压迫到神经导致她这样,但很奇怪,她的大脑并没有我们猜测的那些症状,所以我们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医生叹了口气,“不过我们会想其他办法了解的。”

两个医生都说检查不出顾母疯癫的真正原因……苏瑕心里有了疑惑,凡是病必又根,怎么可能什么病根都找不到?

顾东玦和医生在楼下客厅交谈,护士们安顿好顾母便离开,房间内就只剩下苏瑕。

华盛顿在夏秋交替时,时常有飓风,她怕顾母着凉,将窗户拉上,只留一条缝,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奇怪地低头,见竟是顾母不知何时醒来了,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刚惊讶她这次没大喊大叫,还以为她恢复意识了,谁知下一刻她就丢开她的手,又‘啊啊’大叫起来。

顾南芵走了进去:“你怎么还不出来?不知道我妈不想看到人吗?”

苏瑕将她的手放回被子,安抚道:“好好好,我出去,妈,你好好休息。”

顾母还是叫着,两人只好加快脚步离开,随着渐渐闭合上的门板,视线越来越窄,苏瑕从门缝中看到顾母似含了泪水的眼睛。

有了心理专家和催眠师的帮助,顾母还算是比较配合,适应了几次后,便开始第一疗程的物理治疗。

所谓物理治疗,就是利用一定强度的低频脉冲电流,通过预先设定的程序来刺激一组或多组肌肉,诱发肌肉运动,以达到恢复被刺激肌肉功能的目的。

顾母的接受能力算是很强,不过一周,就已经能看见成效,她甚至可以握住杯子不落地,这大大加大了他们对她总有一日能康复的信心,也大大加深那些不想让她康复的人的恐惧。

他们原本以为顾母都那样了,康复没根本是虚无缥缈的,没想到这才去华盛顿不到半个月,就频频传来好消息,这让他们方寸大乱,他们不能再放任她再继续进行下去,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

一个个邪恶的念头就像疯长的罪恶魔咒,借着夜色的掩护,藏身在黑暗中,慢慢地伸出了利爪,扼住了生灵的命脉。

苏瑕如从往常一般,起床后为顾母擦脸擦手,然而今日她却发现,顾母的嘴唇发紫,一动不动的,像彻底休克了一样,她大惊失色,连忙摇晃着她的声音:“妈,妈,你怎么样?妈!”

无论怎么喊,顾母都没有任何反应,苏瑕的心迅速凉了半截,她虽然不懂医,但也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立即转身跑出门,边跑边喊:“顾先生!顾先生!妈出事了,你们快打电话让医生来看看……”

当地时间早上8:05分,顾母被送入了抢救室,初步检查结果是碱性防腐剂中毒,他们会用为顾母灌入大量的水进入肠胃稀释毒性,然后再做其他解读措施。

顾南芵紧张又茫然:“什么叫碱性防腐剂中毒?”

“有些食品里为了防潮防腐,就会在包装袋里放入一个小药包,里面装的东西有些是干燥剂,有些就是防腐剂,碱性防腐剂其中一种,毒性较强。”顾北爝强做镇定地解释,“抢救及时的话,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顾南芵喃喃道:“妈为什么会中这种莫名其妙的毒呢?”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投毒,那就是误食。”顾北爝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扫了一圈兄弟姐妹,“妈昨晚吃了什么?”

众人下意识看向苏瑕,顾母一直都是由她主要照顾,包括饮食都是她全权掌握。

顾南芵立即扑上去抓住她,红着眼眶骂道:“苏瑕!怎么又是你!你说,你给我妈吃了什么!”

苏瑕一听是和食物有关,也有点懵:“和平时一样,粳米、糯米、红枣和熟牛肚煮成糊状,熟了的时候我自己也试了一下,可我现在没事啊……”

顾南芵抓着她的双臂猛烈摇晃:“肯定就是你!就是你!我妈今天要是出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顾东玦抓扯开她的手,将苏瑕拉开,皱着眉头呵斥道:“别吵了!”

“哥,哥哥,她都要害死妈了你居然还护着她!”顾南芵又气又恼地吼,“你到底当不当里面躺着的人是你妈啊!当年妈就是被她气得脑溢血的,现在又把妈害进抢救室,你到底是被她哪迷住了,都六亲不认了!”

顾西珏将她拉住,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少说两句吧,嫂子不是那样的人,现在大家都很紧张,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我们坐下等,妈一定没事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五人分坐在抢救书门前的两条长椅上,苏瑕脸色微白,六神无主,只知道紧紧抓着顾东玦的衣袖申辩:“顾先生,不是我,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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