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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曦拎着礼品进了东屋,瞧见谭氏靠在床上,梁愈梅和梁锦兰坐在靠窗的桌子边,对锦曦的进门,这三人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梁愈梅看到锦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梁锦兰嘴角扬了扬,眼底闪过一丝忿恨,这还是在为那天摔倒天井的事情怀恨呢,锦曦心知肚明,微微一笑,不予理睬。
“奶,听四叔说你身上不大好,我就先过来瞧下,这些东西都是奶用得着的,我给你搁这啊。”锦曦说道,把礼品放到桌子中间,梁愈梅和梁锦兰的目光则被那礼品给吸引住了,在那不住的打量,目光恨不得穿透那牛皮纸和礼品盒,好看看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谭氏目光只在那礼品上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嗯了声。
锦曦看了下,看来谭氏是不可能招呼来探病的她坐下来的,可锦曦也不可能傻站着,于是从边上拿了把凳子坐下来,跟谭氏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确保在她痰的射程范围外。
“曦丫头,你可真不懂事,奶都没让你坐下,你就自个坐下了!”梁锦兰不放过任何一个刮锦曦的机会。
谭氏闻言,皱着眉头看着锦曦,锦曦不慌不乱,笑了笑,扭首看着梁锦兰,道:“我是奶的孙女,又是专程来探望奶的,你都能坐着,奶又怎么会舍不得给我一张凳子呢?难不成在兰姐姐眼里,咱奶就是那样小心眼的苛刻人?”
“曦丫头。你别反咬一口!”梁锦兰脸红了,她原本是想要在谭氏面前挑拨锦曦,却被锦曦倒打一耙,忙地跟谭氏解释:“奶,我不是那意思,您是最大度的了……”
谭氏不耐烦的朝梁锦兰摆摆手,她还有正经事要盘问锦曦呢,才没功夫在这凳子上缠磨。
“曦丫头能来看我,也算是有心了,你爹娘那晓得不?”谭氏目光沉沉望着锦曦。问道。
“我已经给我舅舅那说了。他们瞅准机会会把奶生病这事给稍给我爹他们,不过这孙家沟在山洼里,怕是要费几天功夫呢!”锦曦道。
“你奶这病,还不就是那天被刘寡妇气得。大夫可说了。这会子不可再动怒。三哥三嫂也太不孝顺了,你奶生病也不麻溜儿的赶回来!这分家分心是一道的!”梁愈梅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锦曦不气恼,淡淡道:“姑姑别急躁嘛。我爹娘又没有顺风耳和千里眼,这不,我就代替我爹娘,先过来瞧瞧奶。奶这身子,眼下还好不?”
谭氏把两颊垂下来的头发用手拢到脑后,鼻子里哼了声,道:“让你惦记了,回头跟你爹娘再捎个口信,就说我还死不了,让他们别回来!回头等我真死了,再回来披麻戴孝也是一样的!”
锦曦微怔,谭氏这是在埋怨梁愈忠和孙氏没有即刻赶来呢,梁愈梅挑拨成功,和梁锦兰交换了个眼神,二人脸上隐隐挂着窃笑,就想看看锦曦慌乱惶急的样子才解气!
没料,锦曦却假装听不懂谭氏话里的埋怨,兀自笑得淡定,道:“死不了就最好,奶要真因这事给气死了,那刘三娘可就更得意了,全村人也都会看咱家的笑话。姑姑,你说我说的在理不?”
一提及刘三娘,梁愈梅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死死绞着手里的帕子,眼底遍布阴郁。刘三娘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啊!
谭氏咳嗽了声,瞪了眼锦曦,道:“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有正经事问你!”
锦曦目光从梁愈梅身上收回,一本正经看着谭氏,便听谭氏问道:“听你爷回来说,你们三房跟镇上方掌柜一家有交情?”
锦曦面上带着笑,心下猜测谭氏无端问这话,势必有她的目的,眼角月光瞥了坐在一旁,高高竖起双耳的二女,锦曦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爷只说对了一半,我们跟方掌柜没交情,是跟他们家的表少爷有过几面之缘。”锦曦纠正道。
“你们和那表少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作甚就有了几面之缘呢?你给我细细说来!”谭氏追问,目光阴沉沉在锦曦身上来回的转,在审视她话的几成真假。一旁的梁愈梅和梁锦兰,屏住了呼吸在听。
锦曦做出认真回想的样子,道:“二虎舅舅喜欢打猎,表少爷也喜欢,许是两人因此投缘做了好友,表少爷还去过孙家沟两趟,和二虎舅舅玉宝舅舅一道进过山狩猎。后来两位舅舅来镇上开铺子,也少不得方家表少爷的相助,我嘎婆那边都很感激方家表少爷的相助,正因如此,我和我爹娘才也跟表少爷认得!”
谭氏点点头,心底在算计,嘴上却还酸溜溜道:“那,照理说,米两位舅舅倒是攀上了一个贵友了,这运气不错!怪不得还能去镇上开铺子,抢咱家铺子的生意呢!”
锦曦笑了下,毫无惧色道:“奶日日待在家里后院,不熟悉我两位舅舅的为人,说错了也不怪你。我两位舅舅可是顶天地里的好男儿,可不是那软骨头净想着攀附的下作人!再说孙家杂货铺是新开的,咱家梁记杂货铺买卖不如从前,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奶要追究那得找大伯才成,爷可是把梁记全权交到了大伯手上呢。”
“曦丫头,你怎么跟你奶说话的?舅舅是外家,你就帮着外人来奚落你奶?”梁愈梅瞪着锦曦怒道:“难怪人都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就是最好的典型了,一口一个孙记,一口一个舅舅,恶心人呢!”
梁锦兰一反常态没紧跟着落井下石,相反,还去劝梁愈梅别动怒,甚至还扭头对锦曦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孙家那边对锦曦一家四口,那是出自内心的好和帮助,可以说,没有孙家那边砸锅卖铁豁出一切的鼎力相助,锦曦再多的赚钱点子也是空谈。所以,孙家是锦曦必须要维护的,几个心地善良的舅舅,更是不容人抹黑!
“手心手背都是肉,奶是爹的娘,舅舅却是我娘的亲弟弟,我是一碗水端平,据实而言。奶奶不熟悉我舅舅们,有误解,我自然要起到磨心的作用,说白了大家是亲戚都是一家人,消除了误会,家和万事兴嘛!”锦曦不紧不慢道,又追了一句:“咦,难道姑姑不希望家和万事兴,想要亲戚间势同水火不成?只怕爷第一个不答应!”
洪氏进门那天闹得事,不止让老梁家在亲戚面前脸面都丢光了,还让亲戚们很不满,觉着老梁家怠慢了他们。老梁头事后为了挽回在亲戚里的颜面,缓和关系,还专门让梁愈林和梁愈洲他们逐一登门拜访,解释那天的事情纯属误会。
这下被锦曦挤兑的,梁愈梅气个倒仰。指着锦曦,愤怒道:“死丫头少拿你爷来压我,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姑姑到底是哪个意思呢?”锦曦目光鄙视着梁愈梅那个闯祸精,清澈的眼眸里少有的闪过一抹幽冷,似笑非笑,梁愈梅被锦曦那幽冷的,根本不像一个十岁丫头的目光,梁愈梅有点被震住了,
“你这死丫头跟谁学的?越发的牙尖嘴利,你姑姑说错了话,你笑笑就过了,犯的着这样反咬?你属狗的吗不跳字。谭氏也看出锦曦目光的不对劲来,心底犯了嘀咕,恼怒的瞪着锦曦,维护梁愈梅。
锦曦敛去眼底的幽冷,无辜的笑了笑,道:“奶说对了,我的属相还真是属狗呢,下月初六的日子。”
谭氏讶了下,她还真不记得锦曦的属相,应该说,这个家里,除了梁愈梅和梁礼辉的属相生辰,其他人的她都没放心上,包括她自个。
谭氏想要探问的话也达到了目的,心里的盘算也算计好了,就不再耐烦跟锦曦缠磨,全盘留下锦曦带来的礼品,找了个借口说头昏要睡觉,就挥挥手直接打发锦曦离开。
锦曦也不愿意在这东屋多待,很干脆的起身离开,梁愈梅被留下来陪伴谭氏,梁锦兰却追出来要送锦曦。
“妹妹,妹妹,等一下子,姐姐有话要跟你说!”梁锦兰提着浅紫色裙裾追在锦曦身后,锦曦微微转身,看着小跑过来微微喘气的梁锦兰。
梁锦兰在锦曦面前站定,四下瞄了眼,陪着笑脸道:“好妹妹,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那边可好?”她抬起袖子指了指对面的西屋拐角。
锦曦翘了翘嘴角,道:“姐姐有什么话不能站在青天白日下说呢?”
梁锦兰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笑容跟璀璨:“你这丫头又挤兑起姐姐来了,算了,姐姐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了。来吧来吧,就几句话,说完我送你去前屋!”梁锦兰说罢,欲伸手来拉锦曦,锦曦敏捷躲开她的手,后退了几步,有点愠色道:“你要说就在这说,不然就别耽误我功夫,我还赶着去前屋呢!”
梁锦兰俏脸通红,咬咬银牙按住心内的火气,瞥了眼东屋那边,然后上前几步,压低嗓音跟锦曦道:“曦丫头,我想去你那早点铺子里帮工,你看成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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