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酒红色衬衫是M.K浪荡太子爷的标配, 这个颜色的衬衫他是论打买。
他对集团事务只有两分的兴趣,八分精力都用来飞行驾驶、藏酒和藏画, 还有一个癖好, 喝红酒必加牛奶冰块。
“就等你了。”尚董以长辈口气责备他:“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一会儿自罚两杯。”
“那必须的。”谢昀呈收起玩世不恭,跟蒋城聿握手, “好久不见, 感谢今天捧场春拍会。”
“见外。”蒋城聿和谢昀呈之间没有过合作,只是朋友圈有重合, 彼此认识而已。
其他人也一一跟谢昀呈打招呼, 此时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沈棠现在见到了这位太子爷, 接下来的尴尬要怎样化解。
陆知非的视线再次落在沈棠身上, 全场就她稳如泰山, 一副风轻云淡无所谓的表情。
不管是刚才她跟蒋城聿进来, 还是现在谢昀呈到来,她都没有站起来打招呼。
传闻她恃美行凶,传闻她自视甚高, 还传闻她对谁都爱搭不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这样的做派就被认为是应该的, 所有男人都默许, 也接受了。
陆知非小声跟旁边的蒋城聿说:“你说这个局沈棠要怎么破?”
蒋城聿淡淡道:“该怎么破怎么破。”
他没想到沈棠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生气吗?
生气的吧。
可还是不忍心看她一会儿被那么多人看笑话。
蒋城聿发到群里:【谁有谢昀呈号码,现在就发给我。】
很快, 两三个人同时分享了谢昀呈名片给他。
蒋城聿只好拜托谢昀呈:【麻烦谢总一件事, 一会儿帮沈棠圆个谎, 葛总为难她,她搬出你是她男朋友, 她——】不知道你今晚也会过来。
消息还没编辑好,葛总那边说话了:“谢总,今晚自罚两杯可不够,你让沈影后差点望眼欲穿。”
P个影后,她还没得过有含金量的奖项。
葛总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看向谢昀呈,随后目光在他跟沈棠之间流转。这戏剧性的一刻,多少都有点看热闹的心思。
沈棠摇着杯子里还没喝完的红酒,根本就不给葛总幸灾乐祸的机会,她对着谢昀呈道:“你来北京怎么也不跟我说?”
谢昀呈早就看到了沈棠,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
沈棠说:“刚才他们还在问我是不是单身,我就等你来跟他们说呢。”
谢昀呈跟沈棠认识十年,知道她这个眼神是跟他救助,今晚这些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她现在孤立无援。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麻烦他。
“我知道你今晚在这,想给你个惊喜。”他配合的天衣无缝。
蒋城聿刚编辑好的那条短信,又一个字一个字删去。她这是坐了火箭的速度发展的新恋情?
谢昀呈没去自己的位子,他跟A品牌老板换了座。
“怎么又瘦了?”他语气如此自然,在沈棠旁边坐下来。
沈棠望着他,“没瘦,你心里作用。”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
这个反转,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尚董纳闷,谢昀呈一年半载回国一趟,有时待上一两天就匆匆回纽约,跟沈棠的关系网八竿子打不着,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尚董想这事快点翻篇,“昀呈,我得说你两句,太不懂事,也不早点把沈棠介绍给我们认识。”
今晚这个误会差点闹大。
谢昀呈应付这样的局面游刃有余:“棠棠不让说,不许我公开恋情,说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不自在。”
沈棠面前有一杯白水,他顺手便拿过来喝,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刚刚是不是有人想知道我跟沈棠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八卦的目光一道道投过来。
蒋城聿将手机放桌上,看了沈棠一眼。
谢昀呈不紧不慢喝了几口水,吊足别人胃口才道:“我们在一起九年多,棠棠十六岁生日那天我翘课跑去她学校跟她表白,打败了那么多追求者才好不容易追到她,再到她二十六岁生日我们就十周年。”
其他人惊掉了下巴。
沈棠:“......”
她扶额。
没想到他这么能编,还十周年。
这十年,他不知道流浪了多少张双人床。
谢昀呈天生有做编剧的料,编故事编上瘾,为了显得逼真,他说:“其实也不能说在一起九年,中间分过好几次,那会儿太年轻,脾气犟,吵架后谁也不想低头,顾着面子就分了,分了又舍不得,我就去求复合。”
他装模作样回忆:“最长一次分手分应该是一年还多十八天,今年年初才复合。现在总算安稳下来,我也彻底收心,以后好好在一起。”
他偏头看沈棠:“沈影后,赶紧拿奖啊,拿了奖跟我结婚。”
沈棠拿胳膊轻轻撞了一下他,示意他闭嘴,少掰扯。
可她这个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情侣间的亲昵。
尚董半信半疑,他之前在纽约总部,这两年才调到北京,从来没听谢昀呈说过还有沈棠这样一位初恋女朋友。
“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啦?”
谢昀呈‘嗯’着,“尚伯,您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当时出差抽不出空去拍卖会,托您帮我拍了一架钢琴?”
尚董印象深刻,“还非要刻上一朵海棠花——”说到这,他自己笑了,“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谢昀呈:“那是送给棠棠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所有人安静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那架钢琴,蒋城聿见过,就是在海棠村客厅里的进口定制钢琴。
钢琴有些年头,他还以为是她小时候买的,原来是谢昀呈在拍卖会上拍下,另外刻上一朵海棠花。
聊天还在继续,尚董转而看向沈棠,“沈小姐之前在国外生活?”
沈棠点头,“嗯,十五岁就在伦敦上学。”
尚董不再怀疑,毕竟自己经手过那架钢琴,当初送达的目的地就是伦敦,还费了不少功夫。
他一直以为那是谢昀呈送给合作伙伴家女儿的礼物,没想到是送给沈棠。
谢昀呈当起编剧刹不住,“我买下那个海岛,是送她的毕业礼物。”
沈棠:“......”
她差点呛着。
巧得很,他买下那个私人海岛时,她还真的那年大学毕业。
至此,葛总已经认定谢昀呈跟沈棠是一对,他让服务员倒了四杯红酒,瓶子空了,一滴不剩。
这比丢了两个亿都心酸。
“沈棠老师。”他举起酒杯,有些话不需要再明说,他一口气闷下一杯。
跟前还剩三杯。
四杯酒灌下去,一般人受不了。
沈棠给尚董面子,对葛总说道:“葛总,您真打算不醉不归?那今晚电视剧收视率不是又要下降?”
其他人笑,葛总也笑笑。
有时候人情就是一句话给的面子。
这个插曲和闹剧翻篇。
谢昀呈编的这个故事里,唯有那架钢琴是真实存在,当时她被迫放弃深造钢琴,因为肖家不喜欢她在舞台上被人关注。
他跟何楚尧知道她的遭遇后,合送她一架天价钢琴。
宽慰她,等大学毕业可以再转行自己喜欢的音乐道路。
即便不走专业,那就当爱好弹下去。
后来她也没再深造,毕业就进了演艺圈。
真真假假里,别人将他跟沈棠的爱情当成真。
马上要敬酒,谢昀呈让服务员拿来两块半熟芝士,他喝酒之前要吃点东西。
提到半熟芝士,蒋城聿看向谢昀呈,这是沈棠的最爱,他买过几次。
两块芝士,谢昀呈自己吃一块,另一块给沈棠,期间没说一个字,直接将盘子放在她跟前。
自然又默契。
蒋城聿捏着高脚杯,还没开始敬酒,他自己先喝了一口。
她跟谢昀呈断断续续在一起九年,去年分手,今年年初又复合,那他跟她的三年算什么?
执意要分手,直接拉黑他。
那么干脆又决绝。
原来是初恋男朋友近期回国,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她怕瞒不住,就借着温笛跟严贺禹这事,把他们的手顺便分了。
还好刚才打字速度不够快,要是那条给谢昀呈的消息发了出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今晚该怎么收场。
陆知非侧目,正好看到他微微仰头,喉结滚动着咽下嘴里的酒。
吞咽的不止是酒,还有情绪。
莫名的,她心情一阵舒畅。
也许是知道沈棠名花有主,她连带着看沈棠都舒服不少。之前没有细看沈棠五官,跟镜头上还真是差别很大。
每个五官都令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女人就该恃美行凶。
瞅着沈棠,陆知非微微蹙眉,总觉得似曾相识,这种熟悉不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熟悉。
“沈小姐,我好像在英国见过你。”
她主动攀谈,话说出来时她自己也是一惊。
沈棠看过去,尽量避开不看蒋城聿,她笑笑,“是吗?”
一点都不好说话的语气,陆知非也没计较,如今连她也开始习惯沈棠的冷淡。
她耐着性子回沈棠:“嗯,在学校的一个社团活动上,当时离得远,不确定是不是你,但应该是,毕竟顶级美女不多见。”
沈棠:“不知道陆小姐在哪个学校看到的。”
A运动品牌的老板接过话,“陆总可是牛津的高材生,厉害。”
陆知非莞尔:“过奖,那是拼了命才申请上的硕士。”
在座的,人品放到一边不谈,都是精英里的精英。
对于这种客气的夸赞,她从不放心上,其实A老板不过是间接想夸沈棠而已。
所以,陆知非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沈棠,其他人也好奇不已。
蒋城聿轻轻往后一靠,他发现他一点不了解沈棠。
网上没有跟她大学教育经历有关的丁点消息,之前以为她没申请上好大学,公司就没炒作。
现在再看,是谢昀呈有意将一些信息给抹去。
关于沈棠的大学,谢昀呈最清楚。
她无奈选了并不是感兴趣的商学院,在同龄人里,她比大多数人天资聪颖,这可能是遗传了肖真。
即便不喜欢这个专业,可她也坚持下来,几门核心课程的成绩还不错。
大学最后一年,她的奶奶医治无效离世,对她打击很大,影响了那个学期的几门功课。
谢昀呈替沈棠回答了陆知非的疑问,“棠棠大学那会儿光顾着跟我恋爱,无心学习,成绩一般,不提也罢。”
这是承认了沈棠跟陆知非是校友。
不管是不是优秀毕业生,可至少人家申请上了这所大学,实力摆在那。
今天的第一杯酒,尚董提议一起敬沈棠,美女加才女的头衔,她当之无愧。
蒋城聿仰头喝酒,余光一直在沈棠那个方向。
去年在海棠村,他问过她哪所大学毕业的,她说忘了。
还装无知,问他最牛的商学院是不是很难申请。
她读的那所商学院已经排名靠前,比他的差不了太多。
今晚这顿饭,如鲠在喉。
十点多,饭局才散。
谢昀呈和沈棠走在前面,刚才席间只顾着喝酒闲聊,他跟沈棠没说上几句话,“今天拍卖会都拍了什么?”
沈棠:“和温笛拍了几幅画。”
谢昀呈看她,笑着说:“送我的?”
沈棠嫌弃的眼神,“你这人真没意思,就不能等我送给你,你表现得很惊喜?”
蒋城聿走在他们身后不远,两人打情骂俏的对话,他一字不落都听到。
今天的拍卖会他也在现场,最便宜的一幅静物画是两百一十万成交。
她送给谢昀呈这么贵重的礼物,而送给他的,是一套不到一千块的运动服。
还送过一箱辣条给他,一百多块。
他并不在乎礼物贵不贵,可有时候礼物的价格说明在一个人心里的位置。
蒋城聿忽然自嘲笑笑,他什么时候也开始计较这些?
他转弯,拐去了洗手间方向。
谢昀呈走了没几步,将西装递给沈棠,“等我下,我去抽支烟,省得跟尚董他们坐一趟电梯。”
沈棠在过道边等谢昀呈,电梯口,陆知非和尚董谈笑风生,电梯门开了,陆知非转脸没看到人,没着急进电梯。
不用想,是在等蒋城聿。
她收回视线,看过道墙上的油画。
余光里,有道黑影慢慢走近。
沈棠微微转头,跟蒋城聿的视线不期而遇。
蒋城聿脚步放缓,看到她手里拿着谢昀呈的衣服,所有念头都打消。
沈棠也没什么要跟他说的,关于她跟谢昀呈‘在一起’那么多年,等明天彼此都清醒时,谢昀呈会跟他解释,这样他们不会因为误会而影响以后的生意。
浓烈的酒气从她身边经过。
她跟他的那三年,彻底决裂。
唯一不舍得的就是在海棠村的那段相处,像偷来的一段时光。
在心里丈量着他离电梯大概有多远,忍住了没回头看。
这三年,她就当是入了戏,动了心,爱了一场。
戏早晚要杀青,她也要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里。
痛彻心扉之后,放下就变得比以前容易。
“你是打算把画看到眼里去?”谢昀呈从吸烟区过来,身上还有丝烟草味。
沈棠没争辩,衣服给他。
谢昀呈打量她,“之前梦到在我小岛上结婚的那个男人,是蒋城聿?”
沈棠没否认。
谢昀呈穿上西装,“我要在国内待几个月,落实几个项目。等我工作结束,你退圈跟我一块回去。”
沈棠摇头,“暂时没考虑。”
谢昀呈不再多劝,“不着急,你好好考虑,这个圈子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的,都已经走到这一步。
——
酒店楼下,陆知非的车跟蒋城聿的车并排停。
她靠在自己车门上,以胜利者的姿态看蒋城聿:“好几年没这么开心了,被你拒绝后我好长一段时间都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
花了一年多才勉强走出来。
那点执念,很难放下。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在骚动。
“今晚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喝了多少酒?当成水来喝了。可惜,沈棠的酒有人家谢昀呈来挡。”
借着酒劲,她口不择言:“没想到我们蒋二公子,被三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成了别人感情中的一个过客。
他在意的,人家压根就没放心上。
蒋城聿脸上看不出喜怒,对她口无遮拦的嘲讽,他风度还在。
陆知非并不知道这种快意能维持多久,人心最容易攀比,喜欢过他就想再找个跟他差不多的。
可太难。
要是找个不如他的男人,那种落差感会要了她的命。
兜兜转转了几年,她除了事业,一无所有。
她不愿承认,她心里还爱着他。
陆知非笑笑,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快乐,“那就祝你今晚不失眠,再见,晚安。”
蒋城聿拉开车门坐上去。
小群里都在@他:【你人呢,要跟谢昀呈合作?】
时隔几个小时,蒋城聿才回复:【不是,一个朋友找他的号码。】
晚上喝了一瓶多红酒,还有不少白酒,蒋城聿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脑子里像剪辑错乱的视频,画面肆意,全都跟沈棠有关。
就这样播放了一路,直到汽车停在别墅院子里。
夜色伴着迷雾,天空一点不清朗。
最近天暖,花园里有不知名的小虫叫。
蒋城聿在院子里抽烟,酒精上头。
面对陆知非的挖苦,他并不介意。
可想到沈棠对他的态度,他仅剩的那点风度也消磨殆尽。
在酒精作用下,不管时间是不是很晚,也顾不上有没有打扰她跟谢昀呈,他问管家借了手机拨了沈棠电话。
沈棠拿着睡衣正打算泡澡,走到浴室门口手机响起,她又返回床头接听。
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哪位。”
“是我。”
沈棠单手抱着睡衣,她不想第二天被陆知非找上门,说她勾三搭四,“以后别再联系了,欠你的那个人情,我一定会还。有什么事,谢昀呈明天会跟你解释清楚。”
蒋城聿到了嘴边的质问又临时改成:“我跟陆知非没什么,也没女朋友,今天穿一个颜色衣服只是凑巧。倒是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原来不是他女朋友。
沈棠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浴缸里的水一会儿要冷了,出租房里的这个浴缸不带自动加热功能。
五分钟的话,水温应该不会变化太大。
“五分钟够吗?”她问。
蒋城聿没想到有天给她打电话都要限时。
电话里静默一瞬。
沈棠问他:“什么事你说吧。”
蒋城聿不知道如何开口,想等她给他一句解释。
电话里太安静,彼此的呼吸声从耳边划过。
“没事的话,我挂了。”
“还不到五分钟。”蒋城聿坐在露天休闲椅上,烟头扔到垃圾桶,今晚喝多了,酒精上头后麻木着神经。
理智和思维在一点点失控。
说出来的话,他自己仿佛掌控不了,“知道你腿长,劈叉也厉害,只是没想到你腿那么长,脚踏两只船,一只在国外,一只在国内。”
沈棠:“......”
蒋城聿用力摁着额角,“棠棠,我哪一点比不上谢昀呈?你跟他纠缠了快十年,我们才三年。为了他,你跟我分手。”
沈棠确定他醉了,他那个高高在上的性格,正常时不可能幽怨到尘埃里。
“我跟谢昀呈是朋友,今晚他那么说只是帮我解围。具体的,谢昀呈明天会跟你解释。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没醉,只是喝得有点多,红酒后劲大。”刚才她的解释,蒋城聿精准避开,麻木的神经没有接收到,“棠棠,你对我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你有男朋友还跟我在一起三年。”
沈棠无奈,她还想着浴缸里的水,“不说了,晚安。”
“等一下再挂。”
“等两下也没用,说给你你明天也不记得。”
蒋城聿大脑又运转几圈,他随手按了通话录音,这样的话就算忘了明天可以听回放,他很执着一个问题:“棠棠,我们那三年算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沈棠打发了他两句,直接挂电话。
第二天早上七点。
蒋城聿比往常晚起一个钟头,宿醉后头疼。
他冲过热水澡,喝了杯温水才清醒舒服。
只记得昨天凌晨跟沈棠打过电话,至于说了什么,最后怎么结束的通话,那个画面拼凑不起来,断了片。
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失态。
蒋城聿穿好衣服去拿手机,思忖着要怎么问沈棠才合适。现在才七点半,她跟谢昀呈或许还没起。
他盯着屏幕失神片刻。
手机上有管家发来的一段录音。
他记得昨天好像问管家借了手机用,录音或许是他录的。
音频很短,只有几十秒,他打开来。
先传来的是他的声音,“棠棠,我们那三年算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沈棠回他:“要不,我补你三年青春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