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丽和王耀祖一同去参加李强的庆功酒宴,他们无疑是座上客,李强的手下和一些宾客轮番上阵劝酒,王耀祖喝得大醉,差点把他和蝶儿的丑事倒了出来,李强怕坏事,急忙堵上了他的嘴,王耀祖看了看姚丽才没有骂李强多管闲事。
今天,白德胜也是李强的客人,他从来没有和王耀祖打过交道,和他寒暄了几句,喝了一杯酒了事。
他暗暗观察了一下姚丽,觉得这个女人很稳重,谈吐得体,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看着她,白德胜自然想到了贾文彬,他的心中十分记恨。他没有心思去和姚丽攀扯,他对李强耳语了一阵,李强边听边点头。原来白德胜是让他留住王耀祖,乘他高兴,找一个女人陪他,让他快活一下。
姚丽担心局长的身体,来敬酒的人,她全部拦下了,王局已经快爬在了桌子上。
姚丽急忙给司机小赵打了电话,让他来姐局长。
过了一会儿,小赵到了,姚丽吩咐他把王局送回去。
李强还想挽留,姚丽低声说道:“王局已经嘴了,你想让他喝啊?我们得回去了,谢谢你的庆功酒。”
李强只好把他们送了出来,白德胜暗骂:“这婆娘真麻烦。”
姚丽先让司机把她送了回去,然后交待小赵一定要把王局送进家。
姚丽回来后,发现思琪已经睡了,身上有酒味,她气恼地摇了摇头,“思琪这孩子是怎么了?近来喜欢上了酒。”
姚丽想着王耀祖相托的事,心里一急,就把要睡着的思琪推醒了,“思琪,妈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思琪揉着眼问道:“什么事呀?这么严肃,你说。”
姚丽反感女儿这样躺着,拉着思琪的手说:“你起来说话。”
思琪无奈,只好坐了起来,醉眼朦胧地看着妈。
“思琪,是这样的,市里要举行澳门回归大型文艺汇演庆祝活动。我们局里想风光一下,拿一个大奖,可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王局想请你给咱们局里编排一个节目,我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王局还等着你回话呢。”
思琪听了,摆着手说:“这不行,我忙着呢,没有时间,你让什么王局另请高明吧。”
姚丽急了,忙说:“不行也得行,妈把你养这么大,也是该你回报的时候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帮帮妈吧。”
思琪笑着说道:“我就不明白,到底是帮王局,还是帮你,我听糊涂了,你和爸闹别扭,不就是为了这个王耀祖吗?爸刚缓过气来,你又鼓动我去跳,不怕把爸气出毛病来才怪。”
姚丽驳斥道:“你父子俩落下了啥病根,无事生事,你爸小鸡肚肠,你也瞎掺和,你不是帮他,也不是帮我,是帮我们市质检局,这名正言顺了吧。”
思琪咬着嘴唇说:“这还差不多,你们想编一个什么节目?”
姚丽摇着头,“我哪知道,我虽说生养了你,但我身上没有这样的艺术细胞,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思琪娇笑道:“那一定是我爸有艺术细胞了。”
姚丽笑道:“就凭他也有艺术细胞,得了吧,他的呼噜就是交响乐,这不会是艺术细胞吧。”
母女相视而笑,思琪喝了一口水说道:“你们质检局的人一个个看上去像包公,轻松愉快的舞蹈一定跳不好,我看来一段《白毛女》如何?”
姚丽想了想说:“《白毛女》我看过,是不是老套了些,庆祝澳门回归是大喜事,又不是忆苦思甜,不合适吧?”
思琪想了一下又说:“来一段革命的《红灯记》片断。”
思琪说着唱了起来,“奶奶,你听我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他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声唤亲人,这里面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听着女儿宏亮动听的声音,姚丽鼓着掌:“思琪,太棒了,真好听。”
思琪嘟着嘴说:“好听有什么用,李铁梅有了,谁又来扮演李玉和,难啊。”
姚丽知道女儿是在有意刁难,忙说:“思琪,这现代京剧都快没人看了,你得换点有创意的节目,最好是歌颂伟大中国[***],歌颂祖国繁荣昌盛,歌颂改革开放成果的节目。这件事,你可得多费点心思。王局表态了,你的报酬,服装、道具、演员局里全力支持,一句话,就是要能夺奖,他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思琪笑了笑,“你们王局是个精明人呵,想在政治舞台上捞一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好拒绝,你告诉他,我答应了。我花几天时间先把节目构思好,构思好后,我就去开始排练。不过,这个要给我准备好,”思琪作数钞票样。
姚丽见女儿爽快接受了任务,笑着说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拿了头奖后,王局一定会给你庆功。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睡着之前先谋划谋划节目的事。明天我就给王耀祖回话。”
眼看快到11点,丈夫还没有回来,姚丽心里有些牵挂,又不敢给他打电话。贾文彬执行任务的时候,最讨厌她来电话,为这事挨了丈夫无数次的责备,从此,没有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轻易打电话的了。管他的,他早晚是要回家,她不担心丈夫会有外遇。
今晚顺利完成了王耀祖交给她的任务,她心里格外高兴,明天把这事告诉他后,王耀祖一定会夸她办事效率高,又会借机拉她的手,那火辣辣的眼睛又想把她融化。
姚丽觉得脸红心跳,羞自己无聊透顶,为什么想起了他,还自作多情。
姚丽害羞,拉上被子盖住了头。越是回避不去想他,王耀祖越是不放过她。
今天,王耀祖下了死命令,要她无条件参加泰国之行。姚丽知道不能推辞,心里捉摸着怎样对贾文彬说这事。
想想甚是可笑,这本来是很正常的外出观摩学习活动,借此机会饱览一下异国风光,但对她来说,却是难以启齿的事,归根到底,是丈夫有了心病,他反感听到王耀祖的名字,姚丽不知道,怎么会到了这地步。
近来,丈夫对她一直很冷淡,他们之间无形有了一道屏障,睡在一张床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贾文彬曾对她透露,他想找找关系,把她从市质检局调出来。她没有表态,丈夫想怎么折腾由他罢了,她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她了解丈夫的为人,要他去办这类的事,可比破案子难多了,事实果真如此,至今没有听到他有新消息。
姚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难以忍受不能安详入睡的折磨。每天躺要床上,脑海里就是检测报告、股票、人际关系……
快到12点,姚丽听到了门响,她掀开被子,把头露了出来。丈夫回来了,他好像不想休息,一定又打开了电视。
以前的丈夫是一个非常关心、体贴妻子的人,他回到家后,只要看见她不在,就会推开卧室的门,轻轻走到她的面前,用他肥厚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亲上一下,她会假装睡着,趁丈夫转身的时候,扑到他的背上。丈夫会把她放倒在床上,挠她的痒痒,接着抱着她亲吻、爱抚……
丈夫现在变了,她已经没有在他的视线里,她就像一个孤儿,无依无靠。想着想着,姚丽伤心欲泣,她又拉上了被子蒙上了头。
不知什么时候,姚丽才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有了人,她回头一看,丈夫背对着她睡了。
姚丽用手捅了一下丈夫的背,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贾文彬说道:“有事。”
姚丽翻了一下身,把手搭在丈夫的肩上,“文彬,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贾文彬问道:“什么事?”
姚丽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单位要派几个人到泰国去观摩考察,我也要去,可能下月就走,思琪就交给你照顾了。”
贾文彬喘了口气,说道:“你们去泰国考察什么?难道你们的检测设备没有泰国的先进?王耀祖去吗?”
姚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局里的决定,我们小人物只能服从安排。王耀祖是局长,他当然要亲自带队。”
贾文彬挪开了姚丽的手,说道:“晚了,睡吧,我明天还有任务。”
姚丽看着丈夫对她如此冷淡,她气得差点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