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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拾壹回(1/1)

容歆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能思考了。

景亦文就在她的上面,离得这样近,他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她脸颊上,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热得炸了。

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前,小声说:“先……先起来,好不好?”

景亦文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害羞,脸红的快要滴出血了,像只小猫儿一般缩在自己怀里,他忍不住又在她桃红花色的脸颊上轻啄两口,“你答应我,我才起来。”

容歆绿不知平日里老成稳重的景大人,居然会有这样耍赖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眼中的深情,让她不敢直视。

最幸福的时刻,便是如此吧?你爱的人,刚好也爱着你!

容歆绿的心里一直都是喜爱着景亦文的,可现在要表态的时候,她偏偏又别扭起来。想到刚才在偏殿中,景亦文说过的话,便拿来问他,“你不是说我专横霸道,不守规矩,还……还不以夫为天么?”容歆绿垂下眼睛,不敢看景亦文,声音也小了下去,“那……为何,还要娶我!”

景亦文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原来你逼着我吃饭锻炼的时候,那样子可凶了。一个姑娘家,又是上树又是跳窗的,你说说看,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容歆绿不服气,“谁说没有,小林哥……”

她刚一说出口,便察觉不对,立刻噤声,景亦文还是听见了。

景亦文想起当初还想撮合两人,神色便有些黯然。刚才自己一时情动,不管不顾地,便亲了下去,也没有问问容歆绿,是不是已经和小林大夫在一起了?

“小林大夫,是个好男儿,你……你……”景亦文想问,你有没有答应他?可是他害怕听见肯定的答案,那句话便像是卡在喉咙里一般,怎么样也问不出来。

“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容歆绿知道他想问什么,她诚恳道:“小林哥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子,我不行。”

“你为何不行?”

容歆绿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却又坚定地说:“因为我心里有你。”

景亦文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表明心意了!

“哈哈……嘶……”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欢喜,大笑出声,却又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他嘴角一抽,剑眉紧皱。

“喂……”容歆绿怕被外面赶车的小厮听见,急的去捂景亦文的嘴,“你别笑这么大声,让人听见了!伤口疼吗?”

“没事,你怕什么,”此刻景亦文的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感,他握住她的手,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我定不负你!”

“嗯,”容歆绿轻轻点头,“我信你。”

这时,马车轻轻颠簸两下,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三少爷,到了。咱们府前停了辆马车,看标记,是中军都督府的。”

听见小厮这样说,容歆绿起身的动作一滞:霍容?她怎么来了?

“文哥哥,文哥哥是你回来了吗?”果不其然,车外传来霍容焦急的声音,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马车前停了下来,“我听说你被皇上罚了,罚得重不重?伤在哪儿了?”

景亦文本来因为容歆绿答应了自己,开心的都忘记了疼痛,现在被霍容一提醒,顿时觉得后背和屁股一片火辣辣的疼。

他不悦地撇了一眼紧闭的马车门,本来想装晕不理她,后来一想,若是她不依不饶地,岂不是更麻烦?

“霍小姐,”景亦文的声音又回到先前的虚弱,倒不全是装的,身后确实又开始疼了,“请恕景某……此时不便待客,请回吧,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你的声音怎么这样了?”霍容听见景亦文如此有气无力的声音,顿时着急了,“皇上把你怎么了?我要看看你。”

“不准……”

景亦文听见不对,想说不准开门,可惜晚了一步,霍容一把拉开马车的门,借着灯笼和气死风灯的光线,把车内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容歆绿跪坐在车内,景亦文趴在她的腿边。

当时听小厮说霍容来了的时候,景亦文便挪开了,他和容歆绿虽然原先是夫妻,可毕竟和离了,他担心万一被人看见两人的亲昵,会对她闺誉有损。

两人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可是霍容还是醋意横生:文哥哥一向不近女色,却为何对这个女人例外?他如此衣衫不整,可以让她呆在车里面,却为何连让自己看看都不行?

霍容越想越气,高声质问:“她为什么在里面?!!!”

“……”

没人回答她。

景亦文闭着眼睛,好似虚弱得晕了过去。

容歆绿撇了气急败坏的霍容一眼,心中恨不得上去抽她两个大耳光。这姑娘,长得天真可爱,内心却这样狠毒,若不是景亦文及时赶到,自己怕是被皇帝糟~蹋了,她倒好,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质问她?

只可惜,她有个好老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贸然行事,还会连累景亦文。思及至此,容歆绿在心中深叹了一口气。

这时,景安带着小厮们已抬了架子在外等候,容歆绿先下车取了长毛毯子铺在架子上,然后又上车,跟景安一道,把景亦文挪上去。

景亦文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很苍白。

“文哥哥你怎么了?”见他这样,霍容很是担心,凑到架子边,伸手想摸摸景亦文的脸。

容歆绿不动声色地把霍容从架子旁挤开,凉凉说一句:“景大人伤重,闲杂人等,就不要挤在这里添乱!”

容歆绿没有点名道姓,表面上看,像是说的小厮,可小厮们都抬着架子,只有景安立在一旁,在场的都清楚,这是说给霍容听的。

“你什么意思?谁是闲杂人等?”霍容气坏了,上前两步与她理论。

容歆绿好像没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更是从头到尾,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霍容,就彷佛她不存在一般。

霍容被人忽视至此,自她懂事起,这还是头一回,气的浑身颤抖。

容歆绿后退了几步,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跟在景亦文后面,进了景府,末了还不忘加一句——关门!

哼!你给我等着!霍容狠狠瞪着大门紧闭的景府,气的跺了跺脚,拧身上了自家马车。

林大夫早已经等在屋中,见景亦文回来了,赶紧让人把他小心放到床上,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景安做帮手。

经过一番仔细查验后,林大夫放心了,“伤口看起来骇人,却没有伤及筋骨,只是你前面风寒将将痊愈,现下又受此伤,身子怕是损伤的厉害。好生将养,约莫需要月余,方可痊愈。”

“呼……”

听了林大夫的话,在场的两人不约而同心里都松了口气。只要没大碍,能痊愈,将养月余又算得什么。

景亦文暗忖,莫不是皇上给自己停职一月,已是把将养的时间考虑进去了?

景安听见林大夫这样说,更是开心得双手合十,不停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四处拜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然后走到林大夫面前,长揖到底,恭敬地说:“多谢林大夫!”

“客气!”林大夫拂着胡须,笑了,“还是皇上惜才,否则这三十杖下去,就算是不死,这下半身也得瘫了。”

“林大夫,”景亦文看向林大夫,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又要麻烦您了。”

“麻烦谈不上,”林大夫听见他这样说,笑着拂了拂胡须,“不过三少爷,老夫对你倒是还真是又爱又恨呐!”

林大夫打开药箱,开始清理景亦文的伤口,“老夫敬佩你做事果决,有情有义,为了容丫头,皇上寝宫也闯了!”

林大夫拿软布,沾了沾放了细盐的温水,小心仔细地擦拭伤口。

那伤口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皮肉已经绽开,露出鲜红的嫩肉,软布沿着伤口的边缘擦上去,免不了有盐水会渗入,景亦文疼的浑身发抖,却咬着牙,一声未吭。

林大夫见景亦文这样,眼中满是赞许,他手上未停,嘴巴也喋喋不休:“可是你抢了我的儿媳妇,你说,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小林……大夫,年少有为,他日……他日必定……给您……觅得……觅得佳儿媳。”

“哈哈……”林大夫笑道,手上快速地洒上药粉,拿出白布带来盖住伤口,“三少,你这个时候,还不忘宽慰老夫啊!”

布带绕着景亦文的腰身,缠了几圈,在侧边打了个活结,林大夫道:“好了!”

景亦文这才长松了口气,觉得治疗过程好像过得还挺快的。

景安立刻拿着帕子,给景亦文擦额上的汗水。

林大夫站在一旁,颇感慨道:“也怪我家那小子,喜欢人家,不早些说,不然也就没你三少什么事了,唉……姻缘天注定!老夫也管不了这许多,你好好对容丫头!”

“我……会的。”

“休息吧!”

林大夫走出厢房,见容歆绿等在外面,便把情况跟她说了说,末了道:“师父知道你担心他的伤势,但你现在还是未嫁女子的身份,不方便在这久呆,跟师父回医馆。”

容歆绿有些不舍地朝厢房张望了下,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得低低应了声是,转身跟着林大夫走了。

景亦文还未睡着,听见外面师徒的对话,有些哭笑不得:这林大夫,还说不在意,连让容歆绿进来看我一眼都不肯!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速度慢!

不过,妹纸们明天一早就能看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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