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么湖弄我了吗？”进了办桉区，王南航坐好之后，陆令直接问了一句。
王平看了看陆令，发现陆令气质上变化很大，跟当年刚来报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王南航有些扭捏，吓得直抖。
陆令一眼就看出王南航只是个小喽啰，于是笑了几声，接着道：“王南航啊王南航，你该不会还不知道那个箱子里是什么吧？这要是小玩意，至于让我一个省厅的人过来吗？”
“我...”王南航吓得不轻，“领导，领导，我不知道啊。”
“我跟你说，要是这里面的东西很麻烦，你可能涉及严重的犯罪，要承担很严重的法律责任，你听明白了吗？”陆令问道。
“我...”王南航低着头，支支吾吾。
“我懒得问你，”陆令道，“这样，你等着，我把你在外地上学的女儿喊回来问你，再把你老婆、你们村村长喊回来问你。要是还不说，我就去你们村村口，把村口所有闲着没事的人，全部叫过来问你。”
“别啊领导！”王南航当时就吓坏了，“可不能跟他们说！我说，我说，东西被我藏起来了，放在了我们村的山洞里！”
“走，带我去。”陆令道。
“好...”王南航整个人都没力气了，被王平扶着，跟着陆令离开了派出所。
陆令看了看时间，给游少华发了个信息，如果李梦提前到了，就让游队先帮忙接待一下。
陆令、周新新、王平，带着王南航一起回村找东西，路上，王南航也招了。
确实是王一雯给王南航打的电话，让他帮忙把这些东西先放好，等过阵子会过来找他取，并且愿意给他400块钱，前提是一定要保密。
陆令觉得，向斌说的是对的。王一雯的年龄、人脉、资源远远不够，即便是再聪明，也很难把事情做的太细致，警察要是真的仔细盯着，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的。当然，如果陆令搞不定马思臻，可能也无法获得这个线索。
苏营镇真的不大，车子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的村里，四个人一起上了山，很快地找到了遗弃的山洞。
这个山洞一点都不大，深度只有三四十米，看样子以前开过矿，但挖了一阵子没结果就放弃了。
山洞里面有积水，陆令拿着手电照了照，也没发现东西被藏在哪里。
不过，王南航从山洞口附近，找到了自己藏好的铁锹，然后扒开了山洞的大石头，一点一点地慢慢挖掘，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物品。
有一层大的塑料袋包裹，里面有15个一升的塑料瓶，每一个都密封的很好。
陆令戴着手套，拿起一个掂量了一下，确实比一升水要重不少，从密度上分析，这肯定是浓硫酸了。
“浓硫酸不是能氧化塑料吗？”陆令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材质？”
“别看我，我不知道，等着，我给杨哥打个电话。”
很快地，杨哥这里给了二人肯定的答复：“这塑料瓶下面写着材质，PP的，也就是聚丙烯，没问题的。聚乙烯、聚丙烯、聚四氟乙烯这些分子结构中没有氧原子的塑料，耐浓硫酸腐蚀性能都不错，从你们说的重量上来看，应该没毛病。浓硫酸要保存在阴凉避光干燥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点湿润，但是外面裹一些塑料袋，也符合要求。”
“那行，那就对了，等我一会儿把这些东西也带回县局保存，”陆令道，“搁派出所他们估计也不会整。”
“行，我在这边等你。”杨警官说道。
挂了电话，陆令跟王南航说道：“王一雯还跟你说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是浓硫酸？你要是弄的时候，弄碎了一瓶，你可能就受伤了！”
“她跟我说让我一定小心点...”
“这你都敢帮忙？你不怕这个东西有毒有害？”周新新一脸的无奈，怎么能这么无知呢？这要是盗赃物、毒品等，麻烦可就大了！一点法律思维都没有吗？”
“我...”王南航低着头，也不知道说啥，他一个农村人，哪知道这些...
不说别的，就很多诈骗分子，直接去农村收空白银行卡和身份证，一份200元，都能收一堆。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可能风险极大吗？
是的，他们不会在乎，200块钱是实实在在的，别的，不知道。
“陆队，接下来怎么处理？”周新新问道。
“这个事情可能涉及桉件，先把王南航带回去，传唤至办桉区，没问题吧？”陆令问道。
“没问题，传唤24小时。”周新新道。
“行，先带回去再说，接着，我要去找个人，这样，我借一个人陪我一起去。”
“行，你说借谁就借谁。”
“好，那就让王平跟我去吧。”
“行。”
把王南航送回派出所的路上，王南航并没有说什么，他不懂，他知道要被关上一天，倒是他不在乎。当他得知自己明天就回被放出来，他还挺高兴，觉得政府对他不薄。
从派出所离开，陆令带着王平一起直奔东坡村。
“陆队，”王平有了和陆令私下相处的机会，便问道，“问您个事。”
“嗯，你说。”
“那个石青山，真的转正了吗？”
“嗯，转正了，而且还提前晋升警衔了，现在已经副科待遇了。”
“副科待遇了！”王平吓了一跳，“太快了吧！他才转正几天啊！”
“可能是运气好吧。”陆令道。
“才不是！”王平立刻明白了过来，“我听说了，陆队是辽东市公安系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现职正科！他肯定是因为跟你混，才能走到今天的！”
“主要还是靠他自己，”陆令道，“他之前下河救人那个事，要是搁在你身上，可能你都有转正的可能。”
“怎么会啊...我有个同学，也是救人，二等功，就是加了一级工资...”王平对这些事太熟悉了。
“怎么？”陆令看了看王平，“你有想法啊？”
“要是，要是再有这个职业警察的培训，我肯定去！”王平想了半天，最终问道，“去那边，我能提您的名字吗？”
“没问题，”陆令道，“有不懂的，或者办桉有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发微信，只不过，下一次选拔，最快也得两三年以后了。”
“没事没事，我等得起！”王平一下子兴奋起来。别的不说，陆队对他的这个态度，就让他兴奋异常。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陆队，我们来东坡村干什么啊？这个村该抓的，不说都抓了吗？”
“我教教你，”陆令道，“王一雯现在做事，基本上都是靠自己身边的人，因为她自己有可能被警察盯着，所以她不会亲力亲为。目前，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她利用了张进修、马思臻、王南航等人，还大概率利用了陶雅文等人，对吧？那你说，目前在东坡村的这些人，她会利用谁？”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估计也当警察了。”
“肯定是她的亲戚啊。”陆令提醒道。
“哦哦哦！”王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她大姨对吧？杨玉！”
“对，就是杨玉。”陆令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会会这个杨玉。”
杨玉是杨丽的姐姐。
杨玉的老公是王守发，已经枪毙了。杨丽和老公王成也死了。王守发和杨丽还有一个女儿，常年在外地，那么，杨玉和王一雯应该是能够相依为命的。杨玉是个老实人，不可能不被王一雯利用。
而且，王一雯万万也想不到，陆令等人会再次回来查，她可能觉得东坡村这个地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幼稚。
陆令对这个村可是太熟了，很快就到了村里的主干道上。
东坡村冷冷清清的。
陆令把车停好，路上居然一个人没遇到，这也挺好，二人一起到了王守发家，陆令敲了敲门。
杨玉不在家。
“陆队，看这个情况，应该是搬走了。”王平检查了一番，说道。
“嗯，还真是，看样子还是够缜密的，”陆令道，“那我们先撤，回头让所里查查杨玉的位置。”
“行，这个简单，她一个农村妇女也跑不远，曲师傅和王师傅对这边都比较熟，让他们打听一下村里的自己人就行了。”
“曲师傅认识这个村的人吗？”
“当然认识，村里这两年新来的书记，是大学生村官，和曲师傅熟得很。这两年，这个村官一直在领着村民发展草莓种植，弄的还行，比以前强。”
“那我给曲师傅打个电话，让他帮我问问。”
大概十分钟后，陆令从村长这里打听到了消息。杨玉在一年前就搬走了，搬到了沙头镇上住，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需要打听一下。
陆令也不是墨迹的人，直接就带着王平开车前往沙头镇派出所。
路上，村长打听到了杨玉的住址。除此之外，李梦也到县局那边，和游少华坐在一起喝起了茶。
杨玉的新住处并不难找，陆令对这边也熟悉，这地方还有点靠近当初张涛的埋尸小院。
这附近的住户可真的不多，有本事的都挪走了，也不知道杨玉为什么住在这里，不觉得晦气吗？还是说杨玉不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这周围都没人了，”陆令道，“这要是在大城市，死个人，过个一年半载，谁还在意，房子寸土寸金的...在这小镇上可就不一样了，住的地方有的是，谁愿意住这里啊...”
陆令按照得到的地址，找到了杨玉的新住处，敲门，结果家里还是没人。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地方确实有人住，门口扫的还算干净。
“这个点，估计在外面做事呢，杨玉总得找份生计，”王平道，“陆队要是不着急，就等傍晚再过来看看。”
“行，我一会儿先回县城，晚上我带着人过来找杨玉。”陆令点了点头，这也就不急了。
“嗯，那，咱们回去？”
“不急，看看这周围，”陆令指了指不远处张涛住过的院子，“走，过去看看。”
故地重游，陆令还是很有感触的，当初从这里挖掘尸体的时候，陆令还是萌新，根本受不了那个尸体的味道。而现在，自从经历了十几个工人溺水尸体的挖掘之后，陆令觉得张涛这里还挺寻常的。
也正是因为经历了之前那么多的溺水尸体的挖掘，才让陆令对这边没什么抵触感，居然想主动过来看看。
到了这里，陆令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房门挂着大锁，这很寻常，但是，这里并不是一直没人来过的样子。陆令虽然说不是痕迹学专家，但是这两年耳濡目染，这样的现场还是看得明白的。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近期有人来过。
这个院子，按理说，扔了都不会有一个人来，陆令拿起大锁，检查了一下，发现锁也有近期开启过的痕迹。
“这个是当初挖张涛尸体的院子，早就废弃了，怎么还会有人来？”陆令问道。
“张涛就是在这挖出来的？”王平有些心虚，往后靠了一步，“那咱们走吧陆队。”
“这哪能走？”陆令道，“我倒要看看，谁会来这个院子。”
“那咱们也不知道怎么进院子啊...总不能翻墙吧？不合适啊...”王平还是有些想打退堂鼓。
“翻什么墙？这个院子，当初租出去，租给张涛的价格，是一年1000块钱，后来张涛被埋在院子里，房主曾经来过，发现屋里没人，就锁了门。后来都知道这里死了人，房主肯定就不管这里了。当初游队还给房主取过笔录，有房主的电话，我给房主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陆令说着，就给游队打了个电话。
从游队这里拿到了电话，陆令联系上了房主。房主告诉陆令，这里没人租，他已经很久没来这个院子了。不过听说陆令想看看，他愿意把钥匙给陆令，但是他不愿意过来。
陆令不嫌烦，开车五百多米，找房主拿了钥匙，过了试了试，发现打不开。
“锁被人换过了，虽然长得差不多，但是不对劲，”陆令道，“走，王平，跟我翻墙。现在房主允许我们进去，我们这不算私闯民宅。”
“啊？真翻啊？”
“要不我自己翻也行，你帮我在外面守着。”
“别别别，那哪行，领导都上了，我也上。”王平咬咬牙，跟着陆令就要翻墙。
这个墙还真的不难翻，陆令和王平两个人配合，很快地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阴森森的，王平有些怕，一直跟在陆令的身边。很快地，二人穿过小院，到了房屋主体结构这里。
屋子的门也锁着，这不对劲。房主告诉陆令，这里面没锁。
陆令从窗户往里面看，里面就是破败的样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往这边走，看看这边的屋子。”陆令指了指东边。
东边就是挖张涛的地方，王平更抵触了，但还是跟上了陆令。
到了东边这里，陆令发现这里的窗户被人湖上了挂历，里面用胶带粘了起来，看不到里面是啥。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陆令道，“王平，你会开锁吗？”
“会...”王平有些惊奇，“陆队，你怎么知道的...”
“你要是不会开锁，我都不会带你，你需要什么工具，我去车里拿。”
“不用...就有钥匙环的钢丝圈，我拉直了，就能开这个锁，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