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卢修斯的眼神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门内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瘦弱到几乎看不到肉，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小女孩。
而且，从这个小女孩的四肢到脖子，全部都被铁链紧紧地锁住，让她根本就没有太多动弹的空间。
因为长期没有运动的四肢肌肉，也已经全面萎缩了下去，看起来十分的畸形和恐怖。
“你怎么能……”
在看到小女孩的第一时间，卢修斯的脑子里涌上来的，就只有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这不单单因为他知道小女孩是洛克，是自己的恩人的女儿，更是因为在看到一名小女孩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之后，不由自主生出的愤怒情绪。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也是卢修斯作为一名善良的孩子，最真实的反应。
然而，没等卢修斯说完，一旁的维恩似乎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苦笑着说道：“法师先生，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请你相信我，我也不想让一个小女孩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我记得，刚把她接到城堡的时候，我还和这位小女孩进行过沟通，知道她叫妮娜·格兰特。但是后来，随着死面的感染，她就逐渐无法再进行沟通了。”
维恩看着那些锁链，眼中不由地闪过了一抹哀伤之色：“锁链不能松开，一旦松开，她就会疯狂地撞击大门，想要攻击一切可以攻击的对象，如果没有攻击对象的话，那么她就会开始自残。”
“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需要一天时间，就会因为自残而死亡。”
“而且，她无法沟通，也不会进食，我们只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用针管给她输入营养液，以此来维持生命。”
看着维恩脸上的表情，卢修斯似乎猜到了什么，开口问道：“维恩子爵，你，也有家人感染了这个……死面？”
“没错。”维恩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感染了死面的，正是他最为自豪的大儿子。
在之前围剿死面的战斗当中，他的大儿子因为被死面患者咬伤，从而感染了死面，最终连控制都没有来得及，就直接因为疯狂而亡了。
只是这种事情，维恩却不想再跟人提起了。
之前，卢修斯还在疑惑，为什么既然是一种病，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叫‘死面’。
可当他看到名叫妮娜的小女孩的脸庞的时候，他总算是明白了。
不得不说，死面这个名字，真的十分的贴切。
明明应该是在活泼可爱的年纪，但妮娜的脸，看起来却仿佛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铁青的脸庞，隐约能够看到皮下的一根根青色的血管，一双眼睛更是没有任何的聚焦，仿佛死人的眼睛一般，嘴唇更是苍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
如果不是因为还能够感受到小女孩在呼吸，卢修斯只怕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死人。
这，就是死面这个名字的由来么？
想着，卢修斯朝着妮娜走了过去。
“你好。”
在妮娜的面前，卢修斯缓缓地蹲了下来。
“先生，她……”
卢修斯伸出手，打断了维恩的话，双眼认真地盯着妮娜的脸庞。
实际上，从年纪上来算，他也比妮娜大不了多少。
十三岁的时候，他来到了流放之城，在流放之城待了大概有两三年，今年也不过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而已。
之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二三岁，但自从卢修斯经历了脱胎换骨之后，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乍一看宛如一名青年一般。
“唔……”
妮娜之前似乎是在睡觉，但诡异的是，她的眼睛却是睁着的。
现在回过神来，仿佛陡然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一般，身体一震，随后直接就朝着卢修斯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嘶吼声。
“嗬哇啊！！！！！！”
声音怪异而尖锐，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妮娜！能听到我说话吗？安静！”
“啊！！！！”
就在这个时候，维恩·法斯特大步地走了过来，轻轻一掌拍在了妮娜的后颈上。
嘭。
妮娜的双眼一翻，脑袋缓缓耷拉了下来，昏迷了过去。
没等卢修斯说话，维恩就主动说道：“先生，很抱歉，她现在这种状态，我必须要先打晕她。看得出来，先生你对她也很在意。如果再仍由她这么吼叫下去的话，我想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的喉咙很快就会被自己撕裂。”
卢修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维恩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因为她的年纪还小，所以还能够处在控制当中，一旦具备了成年人的力量，就算我们像这样将人全部给锁死，他也有办法让自己死亡。”维恩低沉地说道。
“没办法进行治疗吗？”
“如果有办法的话，现在整个卡恩大陆也不会对死面毫无办法了。”维恩摇了摇头。
“那么，这种名为死面的病，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传染的呢？”卢修斯站了起来。
凡是，都有个源头，这种病，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而且，根据维恩所说，现在整个大陆都开始有这种死面出现，明显不是什么偶然现象。
维恩·法斯特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现如今最常见的感染方式，是通过体液接触，比如说被死面病人抓伤咬伤。”
“你说……最常见？那么意思是，还有不常见的了？”卢修斯眯起了眼睛。
维恩沉默了一会，随后带着卢修斯离开了关着妮娜的房间，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密室。
关上的房门之后，维恩这才问道：“先生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在大陆上走动过了？”
卢修斯心中一动，点头道：“的确，我已经闭关了很多年了，最近才出来的。”
“那就难怪了。”
维恩·法斯特恍然地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位疑似圣阶的强者，却连很多常识都还不知道。
嘴唇动了动，维恩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先生，我现在回答您之前的问题。”
“的确，有罪常规的感染方式，但，也有不常见。但，那不常见的方式，才是让整个大陆都陷入恐慌的主要原因。”
“因为那种感染方式被法师协会命名为……精神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