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裳喝了太多海水,一捞上来就陷入了休克中。
司空泽野及时掐了她的人中,又给她渡气。
现在,白云裳被狠狠地丢进浴缸里,冰冷的身体是那样的难过。
她岔气地呛着,因为喝了太多水,脑子是浑浑浊浊的。
司空泽野打开浴池的水龙头。
也许是他太急了,居然一打就打到温度最高——左边是冷水,右边是热水,他打到了最右边。
滚烫的热水流到白云裳的肩上,她尖叫起来,几乎立刻就往浴缸外爬:“烫!”
司空泽野摁住白云裳的身子:“别动!”
尽管当即就关了水龙头,白云裳柔嫩白皙的肩膀,还是被烫伤了,红了好大一块。
而这时,司空泽野也注意到了白云裳受伤的小腿。
浸泡了海水,所以贴在腿上的纱布失去了粘性,翘起来,一副将掉不掉的样子……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我让你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脚,你敢给我忘记?!”愤怒中,司空泽野一把将那纱布扯下来。
谁知道,那纱布原来贴着肉,而肉在生长,所以才会粘着纱布。
但司空泽野不知道,这用力一扯,肉跟着纱布扯开,伤口又破开,流出血来。
白云裳痛得蜷缩起来,发出更大声的尖叫。
这个混蛋,混蛋,她恨得不能掐死他了好……
可是丝毫不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只得是将脸埋在膝盖上。
司空泽野紧紧皱着眉:“很痛?”
废话!
肩膀上的烫伤就像着了火,一阵紧接着一阵地疼。而小腿上,则是被裂开的疼。
血滴滚滚落着,滴在浴缸里。
她刚浸过海水,又实在是冷得很,现在浑身赤果呆在冰冷的浴缸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也阻挡不了四面八方袭击而来的凉意。
“还好,我不痛的……”白云裳忍着痛,慢慢抬起头,“我真的没关系。”
“够了,你还在演!”司空泽野捏了拳,不知道是为自己的粗鲁恼火,还是为白云裳的柔弱恼火,他猛地起身,低声咒骂了几句冲出门去。
白云裳看他离开,脸上再也忍不住疼痛……
她观察自己的脚,扯了一块毛巾来,想要摁住伤口,阻止血流。
“别碰!”司空泽野的声音响起,他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药箱。
看他走路都在喘气,应该是跑着回来的。
司空泽野把白云裳受伤的那条腿掉在浴缸外,看她冷,先给浴缸放水。
这次放水他是用手亲自探在龙头下试温度的。
水流一边放着,他一边细心地帮她处理腿上的伤口。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眼神也那么轻柔。
在给她倒酒精的时候,她痛得抽气,他却反而像是比她还痛,紧紧皱着眉,脸上也是极其痛苦的神色:“痛就喊出来,别给我忍着。”
“不痛的,”白云裳温柔说,“有你亲自给我涂药,我幸福还来不及,怎么会痛?”
“我叫你别忍着,你听不懂?”
“我真的没事。”
“你再忍我扔你进海里?!”
“你不要我,我还不如被扔进海里。谢谢你还要我,救我回来……我真的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
“闭嘴!”司空泽野的脸色又冰冷黯沉起来。
这种话,一听就假得跟演戏一样,他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处理好了脚伤,就是肩上的烫伤。没想到,烫伤比他预料的还严重,他以为只是被热水烫了下,可是现在整个皮都开始异样,表示着那不是热水,而是高温度的滚水!
司空泽野在医药箱里一顿找,居然没有找到烫伤药。
烦乱中,将整个医药箱用力地掼到地上,药瓶摔得一地都是。
拿起分机,让手下半个小时内必须把最好的烫伤药拿来。
烫伤如果处理不及时,第二天会起泡,起泡后留下来的疤很难消除,而且很丑很难看。
她那样漂亮白皙的肌肤——
白云裳冷冷地看着他打电话的背影,他是真的关系自己,还是假的?
为什么她时而觉得他真的很在意她,时而又觉得他对自己非常的暴戾……
看看她被折腾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了。没有男人爱一个女人,会忍心把她弄到这个境地?
司空泽野摔下电话,回头问她:“还痛不痛?”
白云裳心里讥笑,难道你打个电话我就不痛了吗。
口里却说:“嗯,好像开始不痛了呢……”
痛,怎么会不痛,有过烫伤的人就知道那种感受,火辣辣的,就仿佛有火在皮下内烤。
司空泽野喷火的目光扫到她的肩伤,伤势又像又更厉害了一点。
牙膏有清凉缓解的作用,拿了牙膏来……
半管牙膏都要挤掉了,他还在涂,肩上都抹了好厚的一层
白云裳终于皱了皱眉:“够了,不是涂得越多就越好的。”
“……”
“也许涂得太多了会有反作用。”
司空泽野立即捏爆牙膏:“什么反作用?”
“不知道,这牙膏不是中草药的,并不一定对烫伤好,我不确定有没有用……”
司空泽野也不确定,只是听说烫伤都应该用牙膏和酱油应急。
他扔掉牙膏,走到楼下拿了一瓶酱油上来。
白云裳又是皱了皱眉:“烫伤可以擦酱油吗?如果色素沉淀在皮肤上怎么办?”
司空泽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干站在原地。
还好这时急冲冲赶来的手下送来了烫伤药……
擦好药,就不好洗澡了。
司空泽野避开她的两处伤口,用热毛巾把她的身体擦拭干净,把她抱到床上。
为了防止碰到伤口,司空泽野当然不准她穿睡衣,也不准她盖被子,只丢了一条很小的空调毯给她盖肚子。不过室内的温度调得很高,倒也是不冷的。这样一顿忙下来,夜已深,白云裳累得够呛,司空泽野也是。
白云裳困,在床上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