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秀姑娘,本来我应该陪你回京城的,只是突然有其他事情,就让江战送你吧。你一路平安,我们京城还会再见的。”
萧点秀已经看到应少言了,然而她知道,他不是为她而来的,虽然她一再表示自己是放弃了的,心里却仍然堵堵的。她对孟雨说:“其实都是点秀在麻烦大家,之前你和孟叔叔保住了我全家,已经感激不尽,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你的,不然我和爹爹都会心里不安。”
孟雨道:“别这么说,萧大哥在的时候,帮助别人从来都不讲回报,日后你有什么事,也都是我们大家的事情,不要一个人硬挺着。”
萧点秀感激地笑了,却无奈地说:“大哥是个糊涂人,他帮别人不假,可给别人惹的麻烦更多。点秀心里明白,这就上路了。”她向孟雨施一礼:“孟雨,祝你一路顺利。”
孟雨看着她,心里也很难过。而且知道她是那种很不讨好的性格,希望到了京城,父亲能帮她处理好萧正毅的事情。否则世态炎凉,她不知道还要再受多少磨难。孟雨看了一眼江战:“拜托了!”
江战点点头:“孟雨,你放心好了!”萧点秀想自己登上车,刚扶着车门一使劲,肩膀就疼痛难忍,她痛得脸都白了,却咬着牙不吭声。江战刚才不好意思扶她,看到此景,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住她,将她搀上车。他想着或许她还会想看应少言一眼,就没有将车帘放下来。萧点秀冲孟雨点了点头。自己将车帘放下来。
孟雨心里叹息,这个倔强的女子,希望她以后不要太吃苦。
马车吱哑一声驶动了,江战骑着马跟在旁边。孟雨目送他们远走,这才回到应少言和孟雪身边。他们俩一直一句话也没有说。
应少言只是默默地看着马车远走,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而眼前还有一个人。一个他从小带着长大,同样令他牵心牵肺的人。
孟雨对孟雪说道:“咱们也走吧,这下你开心了,就知道任性胡为。不过江姐姐已经是妙常师太的接班人了,你反正这个是没机会了。”
孟雪翻了他一眼,快言快语地说:“我就不能自创一派吗?”
孟雨没想到妹妹这么伶牙俐齿,切了一声竟然无话可说了。想了一下才说:“不许路上嫌累,不许嫌骑马硌屁股,不许嫌饭难吃,睡觉不许嫌床硬,不许嫌喝的水不干净。当然更不许嫌碗筷不干净。不许嫌冷,不许嫌热,不许嫌客栈吵。”
孟雪的黑眼睛瞪圆了:“哥哥,你是十七岁以后才做我哥哥吗?我当年跟着爹爹四处找娘和你,漂泊了两年,什么苦没吃过似的。”
孟雨突然也想起那段难忘的经历了。父亲带着八岁的孟雪,四处寻找母亲。而十五岁的他着母亲,四处寻找父亲。孟雪吃的苦更多,所以落了气喘病。
他不再逗孟雪了,心里有点想恶狠狠地看一眼表哥,竟敢让他这么可怜可爱的妹妹这么不开心。
应少言却递过一个栽着厚厚驼绒的皮褥子:“垫着吧,不然一会儿腿就硌破了,你不经常骑马,受不了的。”
孟雪没有吭声,孟雨将妹妹抱下马,将褥子接过来,替她将褥子垫在马背上,又将她抱上去,扶她坐稳。这才说:“行了吧?算是哥哥补偿你从前受的苦。”
孟雪不看应少言,也不看孟雨,垂下眼睛不说话。
就这样,一路上孟雪和孟雨说话,和应少言不说话。孟雨和应少言的话也很少。三个人别别扭扭地往河东而去。
北方的初冬,苍劲干冷。偶而小风一吹,就像刀子一样割在皮肤上。孟雪倒是一直没有叫过一声苦,倒是应少言看她累得伏在马背上,心里很心疼,却又不敢和她说话。到了一个客栈,吃过饭。孟雨让店伙在孟雪的房间里先烧上炭火,告诉她早些睡下。孟雪这一天,也快被颠散架了,便听话地去洗漱睡了。
孟雨这才让伙计烫了一壶酒,要了几个下酒菜,陪表哥喝起来。“表哥,这次青虹派形势很紧张,江姐姐也在那里,到了临近的地方,我们把小雪放个地方,只我们两个人上去。”
应少言闷闷地喝着酒,一杯倒进喉咙,才慢腾腾地说:“听你的。”
孟雨接着说:“你这次来,本来就是舅舅安排的,他知道你自己没有办法搞定小雪的。你一路跟着,什么都不用说,小雪最后也就心软了。要是在家里呆着,恐怕只能两个人都犟着。”
应少言又一杯喝下去:“我没有怪爹,根本都是我自己不争气。只是,这次就算是青虹派的事情解决了,依爹的性格,也不会给我恢复军职了。”
孟雨也无语了。
应少言又说:“既然说是为了小雪而辞职的,就是私事。即使是执行了爹的命令,也不能再说是因公务而来。而且一旦军职没有,恢复起来就比登天还难了。尤其我这样的,换个地方投军,人家也会拿爹爹说事。”
孟雨笑笑:“表哥,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呢?”
应少言正要将杯中酒倒进喉咙,听孟雨这么问,突然就停下来了。他想了想:“以前是罪籍,就想着能有机会在军中效力,能有机会出了西玉州,就很好了。”
他将酒杯放在小桌上:“没想到爹突然出现了,我幸福得不得了,就想着能在西玉州军中做事,替爹帮个忙,家里都很和睦,也就没有他求了。”
孟雨笑了一下:“那你现在都跑到河东来了,愿望达到了一半?”
应少言想了想,噗地一声笑出来:“现在我就想着,替爹完成了心愿,小雪能回心转意,回去好好孝敬爹和娘。实在恢复不了军职,我就继续打理家里的生意呗。当初没有爹,就我和娘两个人,一直就专心打理我们家在西玉州的一些产业。祖父和父亲都很清廉,虽然世代在西玉州为官,家产并不多。我一直没有旁的事情做,悉心打理,有姑父和姑母帮助,还有关正枫伯父关照,每年收益还很不少呢。爹回来都夸我,说我让应家变富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