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监衙门里,通过罚银的手段,捞了一百万两银子。
其中的九十万两,交给了内务府的广储司。剩下的十万两,属于玉柱自由支配的衙门红利。
不过,抄了老九的那十几家白手套后,玉柱的手里又有了五百万两银子,以及大量的田产、商铺和仆婢。
玉柱心里有数,这五百万两银子里的绝大部分,他是保不住的。康熙肯定会找各种理由,拿到宫里去。
但是,再怎么说,养五百名税丁的钱,肯定是足够了。。
康熙要钱的花样很多,今天修个假山,明天修个亭子,后天要给丰台大营补欠饷,很快就从玉柱的手里,弄去了四百万两。
眨个眼的工夫,康熙修圆明三园部分景点和南巡的钱,就都凑齐了。
让康熙满意了,玉柱想办的很多事,也跟着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答复。
比如说,京郊的菜农们把菜送到城门口,由玉柱派人收购了,再转卖进城的事,康熙就答应得很痛快。
为啥不直接免了菜农们的城门税,让他们进城来卖菜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京里内外城的各个街道,皆有地痞街霸。
单独的菜农,压根就斗不过这些地痞流氓。
放菜农们直接进城卖菜,最终,玉柱免的城门税,又会以占位费涨价的形式,流入二流子们的囊中。
但是,玉柱成立的官督民营的平价菜行,性质就不同了。
哪个地痞流氓敢来敲诈勒索玉柱手下的官营菜贩子,那就属于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玉柱手底下的菜贩子,得来也全不费工夫, 都是抄家抓来的掌柜及伙计们。
原本, 按照朝廷抄家后的惯例, 这些掌柜的和伙计们,将被转卖为奴。
现在,玉柱给了他们一条可以自由生活的出路, 岂能不卖命的图表现?
按照一千米,安排一个菜贩子的标准, 玉柱的平价菜行, 很快就铺满了整个京城的内外城。
这么一来, 郊外的菜农少交了税钱,只要把菜送到城门口, 就可以拿钱走人了。
不夸张的说,十里八乡的菜农们,得知消息后, 个个喜笑颜开, 欢喜不禁。
玉柱呢, 垄断了京城内外的菜市场, 采取的又是微利多销的策略,无论如何都要小赚一笔的。
上午的菜, 新鲜,贵一些,适合有钱人去消费。下午申时以后的菜, 因为无法久存,品相也差了, 就卖的格外便宜。
区区十余天而已,内城和外城的菜价水平, 至少降低了五倍以上。
菜便宜了,老百姓们才吃得起。
随之而来的变化是, 老百姓的菜篮子里,除了白萝卜之外,还有各个便宜的品种了。
这么一来,也就形成了一个很良性的循环,菜农,玉柱,菜贩子和城里人, 四方都获益匪浅。
这一炮打响之后,玉柱的平价米行,也悄无声息的铺开了。
米铺子,都是抄来的商铺, 玉柱没花一个大子。米铺的掌柜和伙计们,也都是抓来的,属于免费的奴工。
卖的粮食,其实是旗人们的每月禄米。这种禄米,掺了太多的沙子和石头,连下人都不肯吃,只能拿出来卖了。
玉柱收购来后,派人制作了选米的筛子。这种筛子,就和翻沙工的那种筛网,一模一样。
铁锹铲了米,往筛网上一洒,米过去了,大石头筛了出来。
在大清的皇帝之中,康熙是最重视民生的一个。京城的物价水平,每天都有密折,报进宫里。
玉柱没费多大的劲儿,就稳定了京城里的菜价和米价。
大清的统治基础又稳固了几分,康熙很自然的又高看了玉柱好几眼。
下棋的时候,康熙笑眯眯的说:“你干得很不错,以后啊,通州京仓淘换下来的漕米,就都归你了。”
玉柱微微一笑,康熙现在还没看出来,他其实已经掌握了京城里最大的现金流之一。
这年头,做什么生意最赚钱?
既不是丝绸,也不是棉布,而是盐、米和菜。
盐、菜和米,老百姓们天天都要吃的。
尤其是米和菜,看似钱不多,细水长流之下的现金流,其实是异常可观的。
盐的事儿,玉柱并不打算插手去管。那里头的水太深了,只要动了,就必定会得罪一大片权贵。
“老爷子,有些奸商很不地道,经常性的偷税漏税,实在是不能忍。但是,巡税营里的税丁们,很不得力,我打算好好的整顿一番,留强汰弱的遣散了他们,重新招募一批税丁。”
自古以来,凡是涉及到兵权的事,都绝对不能急,必须慢慢儿的来。
玉柱并没有蛮干,而是铺垫了很久。
直到康熙看到了巨大的政绩,瞧明白了稳定米和菜,对于维护旗人统治基础的重要意义后,玉柱才漫不经心的说了他真正想干的事。
区区税丁营而已,既无火炮,又无鸟铳,还无盔甲,连弓都没有,而且才几百人而已。
更重要的是,玉柱不是汉人,而是正儿八经的旗下大贵族,妥妥的自己人呢。
康熙,再怎么老辣精明,受限于大时代的环境束缚,他的见识怎么可能和玉柱相提并论呢?
这一次,康熙是真的大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宝塔山下那所军政大学的深远意义,很轻率的就答应了玉柱的全部要求。
玉柱出宫之后,就派了孙承运亲自去办,重新招募税丁的事儿。
玉柱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城里人一个都不要。只要穷山村的雇农家里,养不活的三崽或是四崽。
不管是哪个时代,城里人都要比乡巴佬狡猾许多。
心眼多,见识广,还有点家底的城里人,天然就不适合跟着玉柱干大事。
这个并不是阶级血统的问题,而是利益相关的问题。
有恒产者,普遍不具备干大事的基础。
毕竟,玉柱要做的事儿,风险极大。一旦出了问题,全家都要死光光的。
只用了十天,孙承运便带回来了五十几个面有菜色,却孔武有力的少年郎。
这些少年郎们,站成了三排。队形虽不整齐,精神头尚足。
“诸位,都脱下左脚的草鞋。”玉柱第一次下令,就遇见了尴尬的事儿,大家都没有听懂他说的是啥。
少年郎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脸的懵懂,颇有些不知所措。
玉柱仔细一想,不由一阵汗然,是他错了。前后左右的方向感,现代人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古人不知道啊。
“我来示范一下,脱了这只脚上的鞋。”玉柱蹲下身子,脱了左脚的官靴。
“好,大家照我的示范,一起脱了这只脚上的鞋。”玉柱指着只穿了白色布袜的左脚,让大家一起脱鞋。
然而,有人脱了左鞋,有人却脱的是右鞋,看上去怪怪的。
玉柱明白了,他面对着众人,大家又都没有前后左右的方向感,自然很容易搞错了。
“吴盛,你站过来。”玉柱向来是不怕困难的,他把吴盛叫来,让他背对着众人,站到了大家的最前头。
玉柱蹲下身子,脱了吴盛左脚上的布鞋,让他光着左脚。然后,玉柱再教大家脱鞋的时候,错的人就很少了。
经过几次反复的纠正之后,少年郎们,都和吴盛一样的光着了左脚。
“光脚的这边,是左。穿鞋的这只边,是右。”玉柱不厌其烦的反复教导大家左和右的区别。
没办法,由于他们都属于文盲的范畴,玉柱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才教会了他们认清左和右。
所谓万事开头难,玉柱在教育大家的同时,自己也在不断的总结经验教训。
让大家知道了左右后,玉柱开始训练大家,学会几个简单的军事训练口令。
“我说全体都有的时候,大家就这样做。”玉柱快速的并拢双腿,做了个立正的动作。
然而,仅仅是立正这么一个动作,就足足练习了一个多时辰,依然还有不少人错漏百出,频出洋相。
虽然现场的人不多,但是,玉柱要挨个纠正五十几个人的错误动作,他不仅身累,而且心累。
中途休息的时候,玉柱觉得,他有点像纸上谈兵的赵括。嘴上可以夸夸其谈,说的头头是道,到了实际训练的时候,还是遇上了诸多从未见过的问题。
比如说,现代军训的很多口令,并不能直接照搬照抄,需要作出适合大家状况的改进。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玉柱索性提笔在手,开始撰写属于他自己的第一本兵书税丁操典。
全体都有,显然是不合适的,玉柱琢磨了一下,索性改为:全体注意。
立正,不需要改。向右看齐,没必要改。跨列,和立正差不多的意思,对于这些文盲来说,还是太繁琐了,删了。
玉柱写操典的时候,少年郎们围坐成一团,旁若无人的大声说笑着。
嗯,还需要执行军纪的专人,玉柱心中微微一动,提笔添上了这一条。
训练文盲,和训练小知识分子们,方法肯定不可能一样。
进入新世纪之后,现代军队里,已经不招收初中生了。但是,玉柱手下的这些人,几乎全是文盲。
打军棍的念头,一旦浮上了玉柱的脑海之中,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另外,军队属于等级森严的地方,军官和士兵的待遇,怎么可能一样呢?
再次集合队伍之后,玉柱大声喊道:“牛泰,你过来。”
牛泰迈开大步,走到玉柱的跟前,哈着腰说:“请主子吩咐。”
“喏,这个给你。”玉柱将提在手里的粗木棍,塞进了牛泰的手里,吩咐说,“下午的操练,凡是练错了的,一律在屁股上打三棍子,这事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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