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阎王(1/1)

(前一章被屏了,总体描述了曾毅凡等四人如何从爆炸中脱困以及如何与鬼冢等人搏斗的情景,太暴力了,略过情节也能接上)

经过了一夜的奋战,曾逸凡四人终于从清风山上脱困。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彻底失去了目标。

“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莫如风叹气道。

他最开始是遵循蔡问的指示,一路保护曾逸凡,帮助他恢复能力,重返卜术大赛。但现如今,四个城市的线索都断了。而且,无论是丁正涛还是鬼冢他们,肯定都在布局,誓要抓到他们几个。连保命都难,更何况回去比赛?

“我知道还有一个方法。”唐毅缓缓道,他的样子很郑重,也很肯定。

其实,就在清风道观的西厢房被高丽八极宗炸掉的时候,唐毅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足以治愈曾逸凡的人。

由此他和曾逸凡等人商议出了一个全新的自救计划。

“只要找到那个人,一切,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不好,绵绵阴雨让人很是心烦。

丁正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那灰濛濛的景物,有一刹那他甚至在想,究竟这天是灰色的还是这雨是灰色的?

对丁正涛来说,他的面前有很多门已经是开启的,蔡问的失踪、岛国和高丽两派势力的合作、国际财团的介入这些已开启的门内向丁正涛展示了大好的前程和无限的风光。

不过,丁正涛的头脑一向很清醒,这也是他能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秘诀之一。

面对这些美好景象,他并没有感到沾沾自喜,就拿此刻来说,他的心里有着更多的担忧和疑虑。

虽然蔡问不知所踪,虽然曾逸凡已经成了个废人,可他却在几股势力的追击之下一再逃出生天。

当然,如果说这些只是内忧的话,那么鬼塚和金孝敬就是外患。从现在他们的状态来看,岛国人和高丽人的目标似乎已经不仅限于抓住杀害他们选手的凶手。

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丁正涛愤愤道。

笃笃,有人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丁正涛不用出声询问就能断定,门外肯定是他的心腹小贾,只有他才会连敲门都那么小心翼翼。

小贾的确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在得到丁正涛的允许后,他像只仓鼠般悄然自门缝中溜了进来,对着丁正涛微一躬身,偷眼看了下丁正涛的脸色。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丁正涛很是不耐地走近桌前,拿过一张面巾纸,细细地擦拭着手上的碎渣。

对这个手下,他是再了解不过的,要小贾报忧,那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从这小子现在的样子来看,肯定不是个好消息,但又是个不得不说的消息

“我们的人追查到曾逸凡的下落了。”果然,小贾一开口是先来个“喜报”,“我立刻带人跟进,但还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废话!不被人抢先,你会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丁正涛恨恨地切开另一支雪茄,“别绕圈子,说结果。”

“丁爷,您消消气,事情是这样的”小贾连忙上前替丁正涛点着雪茄,原原本本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凭心而论,小贾办事的效率确实很高,从得知曾逸凡下落到带人赶到现场,贾悦只用了相当短的时间,他甚至还在路上制定了围捕计划和备用方案。

但他还是扑了个空,等着他的只有十几具尸体和烧毁的车辆,现场的痕迹很快便让小贾得出了结论――高丽人和岛国人截杀曾逸凡几人不成,全军覆没。

看到现场的情形,小贾已经没有胆子再追踪下去了,但又怕对丁正涛没法交待,于是便召集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合力占卜曾逸凡他们几个的下落及近况。

但这几个人得出的卦象却是

“巽为风?!”丁正涛听到这个卦象不由得一惊,“你们几个卜出的全是这个卦象?”

“丁爷,我们那点庄稼把式哪能忽悠您啊?”贾悦一头拍马一头表忠心,“连压箱底的功夫都用上了,每个人得出的还都是这个卦象。”

“巽为风”丁正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身子软软地靠在了大班椅上。

巽为风,上下皆为巽卦,为比和卦,往简单了说就是顺顺当当的一个卦象。

巽代表东南,代表自然界的风,按消息看,曾逸凡是从西北方出来的,一路向东南行进,这就像是一股刮向东南方的风,一路飘忽不定难以追踪。

这还只是面上的意思,从进一层意思来讲,这一卦在谋望上是可谋可成,人事顺畅,远行者出入有利,而且巽风四散,无孔不入,追捕者等同于捕风捉影。

如此一来,不要说围堵曾逸凡了,根本连他的影子都踩不到。

......

十一月九日,巳时,西方来风,其气色白,声如马嘶,味有辛。

某公路上,一辆半旧不新的长途客车正驶向省城长途客运站。

天气不错,路面不错,前后并没有什么车辆阻碍,拐过这个沿山的路段,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

看来今天可以再跑上两趟,司机这么想着,脚下加大了油门。

“嘣!”车顶上被什么敲了一下,一颗不大的石子弹跳着从司机的视线中消失,他皱了皱眉,没怎么在意。

这段路跑了不下几百次,像山上落下小石子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他习惯得都快麻木了。

当然,并不是人人都会像他那样,比如半小时前下车的那四位,显然就不习惯,而且还有点神经过敏。

前头是青天白日的阳关大道,一切有如往常般太平,他才不会信那四个人说的话,什么路上会有危险,最好绕道之类的。

“要这么迷信,听到癞蛤蟆叫,我还不种地了呢。”司机大大咧咧地给自己点了支烟。跑长途是个挺累的活,要不打起精神,那才会出事。

鼻腔被烟一刺激,司机的精神上来了,眼睛也亮了,可面前的路却忽然暗了。

司机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还是好好的日头,怎么一下就暗了?

车还在前进,路继续暗。

“轰!”一块巨大的山石砸在了长途客车的顶上,高行驶的车子陡然一顿,后尾一抬,借着余劲向前冲出一段,车身在巨石压力和自身冲力的作用下迅扭曲起来,像一团被揉捏得不成形状的废纸。

“嗤——”变形的车身在地上划出一道炫丽的火花。

“呼——”泄漏的油箱冒起一股火苗,见风猛涨。

“轰隆——”

离开公路不远处有片农田,在田里耕种的农民有点纳闷,大晴天的怎么会打雷呢?

......

十一月十日,戌时,东屋灯落,其光爆闪,砰然有声,惊四邻。

某小镇旅店内,值班店员老侯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收音机,桌上点着的煤油灯晃得他心烦。

要说这镇子虽然不算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像遇上断电之类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

今天偏偏就奇了,刚过八点半,东边一间房的灯不知怎么突然爆闪着就炸了,碎片落了一地,接着整个旅店直接断电。

不过还算好,那间房里的住客刚巧才开门,人还没进去,所以也没伤着。

“怪不得皇历上说‘日值岁破,大事不宜’。”老侯拈着一本泛黄的老皇历,凑近了煤油灯。

他信这个,还不是一般的信,只要是有点什么事他都会拿着老皇历翻上半天,总想在这上头找出点趋吉避凶的兆头来。

也有不信这个的,停电没多久,靠东屋的那四个住客就来退房了,看样子是要连夜赶路。

老侯神神道道地和他们嘀咕了半天,意思今天日子不怎么好,这大半夜的还赶着上路,弄不好是会出事情的。

老侯说这话时挺严肃,人家却笑了,依旧还是退了房,其中一个书呆子模样的男的还让他小心火烛。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侯嘀咕了声,让我小心火烛,你们还是注意着点路上别撞上什么东西吧。

夜里十一点,他那老掉牙的收音机里正放着京剧段子“孔明借东风”,那老生的唱腔特有韵味,听得老侯闭着眼晃头晃脑的。正在得劲的功夫,鼻子里传来一阵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不会是哪间屋的把灯碰倒了吧,老侯心里一激灵,赶紧往里头跑。

火!老侯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猛的火,也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那火舌几下就燎着了半个旅店,连扑都没法扑。

很快,桌上的老皇历也被燎着了,这本老侯一向赖以趋吉避凶的黄纸本,此刻是彻彻底底的遇上了大凶。

......

十一月十一日,辰时,东南风起,细雨濛濛,车流不断,路人急。

这一天是农历的十月半,也就是所谓的“鬼节”。迎合着鬼节,这天气也是灰蒙蒙的,还下着细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描写清明时节的诗歌,这会儿放在“鬼节”也是再合适不过,因为现在路上的行人还真是“欲断魂”,人多车堵路不通,大小车辆不论牌子车型,一律都以龟前进。

反正,什么都没有祖宗大,所以,一到清明、鬼节这种日子,因为大家都要去给祖宗上供,求得子孙富贵安康。

所以,城市乡镇交通主干道上,便早早的排起了车队,不管你怎么着急上火,该堵该停的地方还就是没法动。

好不容易熬到了附近的墓园,那门口又是人山人海,热闹得跟赶集似的,四处都在点香烧纸供蜡烛,弥漫的青烟和空中的雨雾混作一团,迷离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景物。

看门的谷老伯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在这墓园干了二十年,以前还只是清明节热闹,如今这“鬼节”,这里也是一年比一年热闹。

当然,人再多他也不着急,反正墓园就这么大,再热闹也不能把园子给折腾翻了,毕竟地底下睡着的都是那些游客的祖辈亲人。

维护秩序有保安,帮零打杂的有墓工,他这个平日看门的老头倒显得清闲了,一般这时候他会躲去自己的小屋里泡上一壶新茶,一边呷一边望,享受一下热闹带来的清闲。

不过,谷老伯今天没躲去泡茶,挺起劲地满园子转悠,一会儿帮着保安维持下秩序,一会帮着墓工打理下事务,眼看着从园子的东北角忙活到了西南角。

可一到西南角,谷老伯就不再走动了,靠在那边的院墙上歇着,偷眼打量来往凭吊的客人。

“已接近辰时了,怎么还不来?”谷老伯瞥了眼手表。

农历十月十五辰时,这是谷老伯定的时辰,也是个特殊的时辰,如果错过了那就得再等上一年。

不管是谁,都不能破了这个规矩。

因为“阎王”谷不来只在定好的时辰埋人。

按照唐毅之前的计划,四人在乡村小镇间且停且行,以精湛的卜术躲避着那些无端而来的“意外灾祸”,由此找到了计划第一步的关键人——“阎王”谷不来,也就是这个墓园的守门人。

谷不来其实就是个卜者,之所以被称作“阎王”,是因为他最擅长断人生死,一分一秒也不差。

其实严格说来,这只是原因之一,他还有一项常人所不知晓的能力——埋人,凡是经他手埋过的,都将会是死人,死因千奇百怪,林林总总。

而其中的奥妙便是唐毅他们这个新计划开始的关键。

骨碌,几个苹果滚到了谷不来的脚边,跟着过来了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手里拎着漏了底的塑料袋,身后还跟着三个同行的男子。谷不来见苹果掉在了跟前,便顺手帮忙捡起递了过去。

“一夫有禾。”那个拎着塑料袋的男子突然低声冒了一句。

谷不来微微一顿,眼盯着手里的苹果,嘴里同样低声回道:“八人开口。”

那男子点点头,接过谷老伯手里的苹果,随手塞给身后一个书呆子模样的男子,像没生过任何事似地带着同伴走开了。

谷不来继续靠着院墙,约摸半支烟的功夫才晃晃悠悠地往墓园后头走去,脚步不快不慢,到了后院的拱门处,身子略停了停,抬起右手摸了下后脑勺,自顾进门往左边去了。

他的身影刚消失没多久,方才那四人便小心地跟了上来,在拱门处也是停了停,随即向右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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