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曾逸凡让中年妇女呆在院子外,独自一人进入屋内。
一进入屋内,便觉得一阵阴风迎面而来,掏出镇龙盘,现指针竟然完全不动了。
让罗盘指针无法工作,只有一种情况,就是阴阳不平衡。很明显,这个房间内,是纯阴的。
曾逸凡将镇龙盘重新放回包里。然后取出了五张符纸,分别画了五张弱水印、锆土印、紫金印、长风印和巨雷印。他需要在房子的正中央布下风雷阵。
因为下为阴shui便以弱水印纸辅助,中为阴土,以锆土印纸辅助,上为五剑,以紫金印制辅助,随后将长风印纸贴在阵法的阴位,将巨雷印贴在阵法的阳位。
布置妥当,曾逸凡抬手看了看时间,再过五分钟,就到了阴时,届时,阵法将会挥最大的作用,击破遁形在此的虚灵精魄。
只要虚灵精魄被击破,就是现了原形,然后根据现原形的虚灵的五行属性,再布置适当的风水器物予以克制,这凶宅的恶风水格局就算是破了。
五分钟后,只见一股阴绵的旋风自阵法之间幽然拂过,屋内忽地映出一片青色的光芒。
曾逸凡眼前一亮,果然如此!
然而,旋风过后,青色光芒逐渐淡去,意想中长风破壁声和巨雷轰隆声却没有听到,更没有虚灵因为阵法而现出原形,一切在这阵旋风过后便归于平静,平静到令人窒息。
这使得曾逸凡不禁看了看时间,确定阴时没错,又仔细观察了之前所布置的阵法,即便镇龙盘的指针没办法转动,但阵法的方位是绝对没有错的。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这根本不是“水土无阳、两短三长”的风水阵法?还是说......
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背后袭来,那种仿若来自远古,又近在眼前,温润儒雅又霸气侧漏的感觉,没错——
曾逸凡挺了挺腰板,并没有回头,而是冷笑道:“缙云氏之子,想不到你会是这里的虚灵。”
“七星之水果然很厉害,可惜,我并非这里的虚灵。”
来者确实是曾经在琼鸟山的溶洞里,凝固了时间,让曾逸凡陪着看了一场战争的缙云氏之子。
“既然如此,你为何在此?”曾逸凡嘴角抽搐着回头,与缙云氏之子面对面。
他这会儿是在跟上古战神蚩尤的人形进行对话,太白了可能不好。不然,他真想爆粗口:“真他娘的捣乱!”
堂堂上古战神,屈尊到这个“遁神聚魂”的风水格局中,有没有这么无聊啊?不过话说,蚩尤不是已经被黄帝斩了级,身异处了么?在琼鸟山的溶洞里,还见到了蚩尤的头骨。
“我倒是好奇,你都还不知道遁形在此的虚灵所为何物,就贸然进来破阵,我是该认为你胆子太大呢,还是太过自信?”缙云氏之子的语气中,越玩味起来。
若是没有这个缙云氏之子的出现,没有他这番绕有意味的话,曾逸凡或许还要等到虚灵现身后再进行判断。但此刻,他已经知道了。
确实,有些冒险了。但此刻,曾逸凡已经没有选择。缙云氏之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对于曾逸凡来说,他不喜欢猜测,更不喜欢被人牵着走。于是冷哼了一声道:“饕餮,有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世人谓之贪婪之辈,列为上古四凶。”
能引来缙云氏之子的虚灵,除了与他本属一体的饕餮,还能有什么?只不过,不入五行的阵法,遁形的是不入五行的虚灵,如果缙云氏之子还要护短的话......
“哈哈哈哈......”缙云氏之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钻入耳中,几乎要将曾逸凡的耳膜震碎。
不用说,这家伙肯定又是将周围的时间给凝固了。因而,虽然两人已经交谈了许久,时间应该还是停留在阴时。
笑声过后,缙云氏之子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玩味:“既然如此,你觉得今天你的结果会是什么?”
话落,只觉得绵柔的阴风再次刮起,不同于之前,此时的阴风,如同尖锐的刀子,拂过的时候,刮得脸生疼。曾逸凡不禁眯上了眼睛。
待风过后,睁开眼睛,一只异兽已经伏在了缙云氏的脚下: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大头大嘴。
没错,传说中饕餮的形象确实如此。
“我倒是很想知道,接下去,你当如何?”缙云氏之子轻靠在饕餮的身上,用手抚着他的头,嘴角扬起一抹不可见的笑意。
“成者王侯败者寇,我败了,承认自己轻敌。”曾逸凡摊了摊手,无奈得很真诚。
战神蚩尤,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与黄帝九战九不败,最后也是黄帝得神女相助,才被活捉了。
这种男人,自负得紧,也不是能容许他的对手随便认输的。
果然,缙云氏之子完全没有料到曾逸凡会做如此言论,竟愣了愣。
“好一句成者王侯败者寇!”缙云氏之子长身而起,双眼闪着逼人的光芒:“为什么要认命?!失败算什么?!王侯又都是成功者吗?!既然你失败了,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顿时,缙云氏之子身周邪气大盛,冰冷且窒息的阴寒气流迅地包围了曾逸凡的全身,迫得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虽然是用的激将之法,却没想到这句话语能激得他如此的疯狂。曾逸凡甚至有些后悔,如此盛怒,自己怕是要命丧当场了。
不,为什么要就此坐以待毙?既然他会愤怒,那这便是他的弱点!
“即便再怎么不满,你也无法改变九黎族被驱逐至苗疆之地,你被黄帝杀死的事实。”强打精神下,曾逸凡艰难地说道,声音虽然因为那寒气而有些颤抖,却中气十足。
这话似乎正中缙云氏之子的痛处,他的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忧伤的表情溢于言表:“前世之事只手遮天,后世之人以讹传讹,你们又怎会知道真正生的一切?不过你说的也对,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已经生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