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和单柯是在白可可没来由的抽搐下回过神的,白可可倒下的时候,顾潇还在仔细端详刻在这木盒子上‘dai’三个字母,整个人一动不动,样子滑稽极了,生怕一眨眼这刻上去的字就会飞到别的地方了是的。
白可可是被单柯和顾潇一起抬回二层卧房的,看似清瘦的白可可,昏死过去的体重可以和一头六百斤的母猪的媲美了。
“你肯定这个盒子就是莱克.达伊的密码盒么?”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对这盒子,你心里有谱么?”
顾潇凝视着单柯细细问道,而单柯始终没有抬头,依旧捣鼓着一纸的密码,她随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淡淡道,“有谱。是现在才有的谱。其实一开始译码译出这样结果的时候,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但当白可可古里古怪的把这盒子突然拿出来,我才更加确定了这个盒子的真实性!”
“为什么?!”
顾潇显然不同意,且不理解单柯这样的说法。
“没有什么为什么。”
单柯耸耸肩道,“很简单的道理,就好比你要参加一届奥数比赛,但如果参赛的题目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普通数学题,做家庭作业的时候就可以拿到满分的题目,那就一定是赛题或主办方其中一方出了问题,同理,如果这个盒子是被我们轻易翻出来的,那么就一定是哪方面出了问题的道理一样。”
“你这是什么逻辑?!”
看着单柯振振有词的样子,顾潇觉得她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盒子是我们自己翻出来的,就一定有问题,要么盒子是假的,要么就是我们找错了译码的方向?!”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单柯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噎的顾潇一时半会儿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相对而言,顾潇要比单柯更理性。而单柯更多的是喜欢用第六感,用直觉做案件的第一评判。
“你知不知道做咱们这一行是要讲证据的?!”
“知道啊。”单柯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她扬扬手中的密码纸笑笑,“所以我正在找证据证明我的判断。”
“你——那你就慢慢判断吧!”
顾潇实在对着一个这样的女人发不出什么脾气。最怕的就是她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可往往事实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一向这样,当然,除了和白可松在一起的时候。
仔细数数,她也已经有不少日子没见过白可松了,每到夜深人静,单柯的心里总是会掀起不可遏制的思念,有对白可松的,有对母亲的。有对方娅的,还有对文铭警长的。
从黄希文死案到现在,已经死了不少人,单柯本以为自己已经对死亡麻木了,但没想到。现在是更加变本加厉,更加的不寒而栗,单柯想要知道的太多了,比如她敬重的文铭警长,和予她恩惠的方老师之间的全部纠葛,到底威廉是不是被文铭逼走的?
——如果是,他是怎么逼走他的?
——如果不是。那他们之间的纠葛点又在哪?
——威廉到底对方老师的感情有多深?
——再比如,黄希文和文铭警长之间的关系,她到底是不是文铭的**?
——如果是,那白可松和张千知不知道这一切,如果他们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是他们对黄希文爱的不够,还是事实另有苦衷......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多到这一切的纠葛连在一起会让她后脖颈子发麻。
“研究的怎么样了,大逻辑歪理学家?”
被顾潇浅浅一拍,单柯不由得吓了个激灵。
“怎么了?”
顾潇关切道。
“没事。”单柯草草避开顾潇眼神中炙热的部分。放下整张字迹潦草的密码纸,“差不多了,解锁的方法应该就这样!”
“哪样?”
稿纸上乱糟糟的一篇,顾潇根本不知道单柯在说的方法是那一部分。
“别看了,方法不在这纸上。”单柯笑笑,“去接杯水来,要接满哦!”
顾潇虽然不知道她要水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接了一杯,接满。然后单柯将这盒子上云状的锁,直接泡进了顾潇刚用一次性纸杯接来的水里!
“你在做什么?!”
顾潇惊呼,单柯现在正在冒险,冒着一步错,步步错的巨大风险!单柯朝他淡淡的挥了挥手,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平静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些细碎的气泡,就像扔进了一颗泡腾片,或是被人摇晃过的苏打水一样,气泡上升腾着丝丝缕缕的白色气体,紧接着,那把云状的古老的锁,就在这些细碎的气泡和白色气体中,消失了!
锁呢?!
顾潇诧异地直勾勾地盯住那杯残存着少量气泡的水!
“锁呢?!”
他瞪着眼睛问道。
“没了。”
单柯的表情很镇定,语气也很平静,盒子就这么被她静静地托在掌心,神圣而又诡异,她冲顾潇调皮地眨了眨眼,“哝,这就是开锁的方法。”
杯中的水渐渐恢复了平静,没有气泡,也没有白色的气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它也没有因为那把锁的加入而多的溢出来。
顾潇紧张地咽了口干沫,他觉得和单柯相比,自己更不镇定。
“别慌。”
单柯淡淡地笑笑,眼神坚定,她举起另一只手,缓缓地掀开了这木盒子的盖子!
里面铺着红色的金丝绒布料,品味低调,在这层金丝绒布料的上面,安静地睡着一把古老的钥匙,钥匙的颜色是古老的古铜色,钥匙还有个古老的神秘锁头,钥匙长长的,形状十分复杂。
看起来当年莱克.达伊在打磨这把钥匙的时候,真是没少花心思。
“顾潇。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能打开墙上那锁孔的钥匙!”
单柯的声音有些激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晶莹,“我相信只有打开那面墙。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罪恶,就会浮出水面!”
那么母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告慰了,白可松也能得到解救,单柯还记得顾潇答应过自己的话。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开锁!”
顾潇伸手就要去那单柯手中的盒子,但却被她一个侧身避开了。
“你等一下。”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将盒子放到身后,表情严肃而又透着些紧张。
“你怎么了?”
顾潇不解,刚刚她明明还好好的。现在是要怎样?
单柯咬咬牙,“顾潇,我可以马上把钥匙给你,但是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的话么?”
“话?什么话?”
“当初你答应过我的,还记得么?”
顾潇挠挠头。“我?我,咝——能提示一下么?”他显然有点懵。
“是关于白可松的。”
单柯提醒道,听到这个名字,顾潇的身体不由得怔了一下,指节的皮肉不知不觉就已攥得青白。
“没忘。”
他的声音定定的,“单柯,你不必用钥匙作为筹码威胁我。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等价交换,我帮他也并不完全是为了这把钥匙,我是为了你。呵呵,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单柯不语,眼神中交杂着错愕与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顾潇再没说什么,他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单柯手中的木盒,像是愤怒,背影直挺挺地朝卡斯妮娜的神秘房间走去。
有那么一刻。单柯是感动的,如果没有白可松。
锁孔在顾潇手中的古老钥匙中缓缓转动,就是这样一把钥匙,转动着不知多少人的命运,单柯站在门口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顾潇动作中的每一个细节,同他一起屏住呼吸,他们的心脏不夸张地说,简直处于失重状态!
‘啪——’
窗子被强风么么你工地吹开,窗帘大力地抖动,发出‘呼呼’的声音,墙面也好似埃及转盘般地环圈,围绕着巨大的圆弧做运动,墙面发出石灰或是石块之间摩擦的声音。
莫名地,单柯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东西从房顶滚落是的。
‘转盘’整整运动了六圈,墙面一点点地向前一小块一小块地凸出,就像拧普通的饮料瓶盖一样,规律的一圈一圈的,呈环形向外凸起。
对于单柯和顾潇而言,这‘景’已经算得上是是壮观了,要知道他们面前是整面墙的移动!
顾潇下意识地从床上退下来,因为他感受到那凸起的圆弧部分正朝他缓缓打开!原来这墙是空心的!只是似乎有腐臭味儿从那里面散出来,那墙面开的越大,腐臭味儿就愈发浓郁起来。
“天呐!”
当它彻底打开,单柯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顾潇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换个说法,是他又惊又喜地说不出话来了!
空心的墙面后,装修成了一个落一个的大格子,组成一个巨大的组合柜,上面摆放着各种小烧瓶,烧瓶中是不同颜色的液体,里面似乎有冷气保护,所以温度适中,在那些瓶罐最上方和最下方是两个木质的大抽屉,形状规整。
顾潇比单柯先回过神来,他蹲下身,轻轻抽动着那个大抽屉。
“怎么会是尸体?!”
他敏感地抽回手,又登上床,去抽上面的抽屉,也是尸体!原来,整个天花板都几乎是空心的,里面装的都是尸体!
单柯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嘴巴长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猛然间想起,她曾和白可可一起住在三层的时候那从地板处传来的诡异敲击声!那些藏在地板下的,原是活着的人啊!他们是为了活着才不断地敲,不断地寻找希望!
“不对啊!”
单柯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也站上床,去拉那最上方的抽屉,忍着满满的一排排死尸的恶心,单柯不断地往外拉。
“你在做什么?”
“找人!”
单柯又将另一张床与之合并,继续拉那大抽屉!果不其然,第三个排空出了一具死尸的位置!
“顾潇,卡斯妮娜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