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秘密 第五十四章四方阵(1/1)

‘呯’的一声,头顶上泥沙俱下。

阮瞻、万里和小夏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

只见好好的楼顶上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一条藤蔓垂了下来,象一只妖异的长臂一样捉住关正的后背,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只有你们会有准备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阮瞻,“你会的法术还差得远哪!”

“别慌,站好位置。”阮瞻不理关正狂妄的叫嚣,冷静地吩咐。

听到他的声音,小夏从惊慌无措中平静下来,坚定地向后缩到自己该守的角落里。

刚才她感到眩晕的那一刻,心里就明白阮瞻已经施了法术。婚礼之初站在祭坛前的人虽然是他们三个没错,但当关正到来的瞬间,他们就被阮瞻用改良过的时空扭曲术转移到事先设计好的方位,而替代他们出现在祭坛前的,则是事先被阮瞻施过咒术的植物。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阮瞻确实是道术上的天才,每到紧急关头,他不但能想出好的计策,也能把他的潜能再一次加强,无师自通的把他父亲教过他的和他自己领悟的融会贯通起来。

控制植物和动物属于巫术,阮瞻并不在行,但是他用咒术弥补了一下,再搭配上他很在行的幻术,就制造了一幅虚假的影像,然后利用关正的心态,竟然一时间骗过了关正,让他一上来就吃了一点亏。

“不过,我们的演技还不错。”万里不以为意地说,“虽然我们是站在一边配音,不过你还是上当了吧!”

关正冷哼一声,又开始念咒语,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竹楼的屋顶上就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只见捆绑住关正的藤蔓寸寸断裂,直落到地面上来,而关正很快就摆脱了束缚。

他恼怒地一手握着屋顶垂下的枝条,另一只手一挥,就见又一条奇异的红色藤蔓从他的袖口里窜出,直接向小夏卷了过来。

小夏动也不动――阮瞻说过:她只要死守着她的方位,一切有他!

眼见着这红色藤蔓才一缠到小夏的腰身上,一柄乌漆漆地剑就忽然斜刺里穿了过来,随着‘唰’的一声破空之声,干脆利落的把藤蔓拦腰削断,来人正是握住血木剑的阮瞻。

那红色藤蔓仿佛有生命一样,被斩断后痛苦地扭动起来,上面的一截象蛇一样向上卷起,断口处昂扬着对着阮瞻,下面的一段则从小夏的腰间掉落在地上,扭了两下后迅速枯萎。

“雕虫小技。”阮瞻轻笑一声,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是吗?”关正不服气,“我今天定要带她走,你又拦得住我吗?”

“不要说大话,压寒气。你先自己逃了再说,无论如何,我的老婆不能让给你。”万里再刺激他。

“她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而且我要离开易如反掌。”关正傲慢无比,“我从这屋顶离开,你们又能奈我何?”

“你可以试试。”阮瞻还是冷冷的。

“我不必试,你们不够资格。以为我着了你们的道吗?不过是陪你们玩玩。”

“玩到自己吊在屋顶挂腊肠?”万里笑了一下,“你还真会玩。”

关正大怒,伸手入怀想要拿蛊虫出来。但他的手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阮瞻已经以右手在胸前画了个漩涡状的符,向关正的方向一弹,然后指向地面。

关正只感到忽然有一股大力下向拉他,低头着去,却什么也没有,但就是感到双脚象坠了铅块一样沉重。而且,这拉力越来越来,渐渐有一股超强吸力在他身体下方形成,好像地面上有一个看不见的漩涡要吞噬他,迫得他不得不双手拉住枝条,免得自己掉落下去。

他大叫一声,又念了一句非汉语的咒语,只见他袖口里那条红色藤蔓妖异的舞了出来,本想袭击下方的三个人,可一垂到距地面两米处就被那看不见的力量吸到中间去,几次三番也够不到要攻击的人。

而此时,关正的双手好像再无法保证自己的身体不掉落下去了,慌忙打了个尖锐的口哨,那红色藤蔓听懂了召唤一样,蓦然向回卷,象关正的第三只手一样穿透了屋顶,暂时把他又稳稳地挂在那儿。

一直不说话只是观看的小夏见了这一幕,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虽说关正学的就是巫蛊之术,但这些东西在他的手中使用出来,却给人至邪至异的感觉。不知道那个善良温柔的阿百雅禁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徒弟。

但她虽然不明白,却知道今天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现在的阮瞻,潜力还没有完全被挖掘出来,因此从绝对实力上他是处于下风的。好在他有了详细的安排,但愿这可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

可关正也不是白痴,当然也有所准备,现在情况是这么僵持着,结局如何无法预料!

阮瞻见关正又暂时摆脱了一点劣势,决定加大符咒的力度,立即又以左手又画了个相同的漩涡状符咒,指向地面。

关正现在有高空的优势,决不能让他腾出手来施展他的巫术,必须紧紧相逼,不然他们就会处于被动。

他既然下了决心,那个漩涡状的咒力自然就成倍地加大,只听到屋子里‘噼啪’乱响,地面上的吸力把屋顶上因为破洞而松散的竹片和建筑用物也吸了下来,象下了一场乱纷纷的泥沙雨一样。但这些杂物还没有落到地面,就又被那无形漩涡的离心力甩到其它地方去,一时间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乱响。

关正登时又体会到了紧张,因为他的鞋子被卷得掉落在了地上,头发和衣衫也被吹得舞动起来,要用尽力气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还是下来吧,不然一会你就会像一根剥了肠衣的腊肠了。”万里戏谑地说,“这下面还有一位小姐哪,快七十岁的人啦,**的话,太不庄重了!”

因为知道万里和小夏的亲密,所以万里的每一句话对关正来说都格外受不了,特别是万里如此挖苦他,一下子就让他怒火中烧,手一松就掉落了下来,由于漩涡力太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呯’的一声响。

阮瞻见关正掉落到了地上,已经扭转了他的空中优势,局面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下和算计的轨道之中,即刻收回手。

当他的符咒力一停止,漩涡的吸力也立即不见。

“欢迎来到四方阵。”他说。

关正狼狈地爬起来,羞恼异常。自他学习巫蛊之术那天起,就从没有吃过今天这种亏。永远是他控制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设计过,这让他产生了极度的憎恨之心,眼珠子都红了。不过他毕竟修炼过这么多年,脸上却还很平静。

“他没的说错,你是个遇强愈强的人,很不好对付,竟然让我连吃两次暗亏,腾不出手来反击。”他微笑了一下,“可是你也不能奈何我,而且让我觉得越来越有兴趣了。我本来只想带走小夏,留你们一条活路的,可你们却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阮瞻还没有答话,万里就先笑了起来。

“你得了吧?撒谎连草稿都不打,难得的是脸上的表情还那么悲天悯人。你怎么会放过我们呢,每一个得罪过你的人是什么下场,我们大家都知道。做坏蛋就明着做吧,至少我还佩服你的直率,伪君子最是可杀不可留的。”

“不用你来评价我,你不过是个陪人聊天赚钱的小白脸!”

“你说得我好象是晚上上班的那种人。”万里不以为意,继续刺激关正。虽然关正是有经验的老江湖,不过他有信心激得他发火,为自己这一方争取主动。

这是阮瞻的要求――他不怕对方狂怒之下猛攻,就怕拖延时间,他的计策是有时间限制的。

“可是我至少不强迫其它人,因为我自信可以用其它方式获得弥补。你呢?除了杀人还会什么?你的底我们已经完全知道了,不用再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了,确实有点恶心。”

关正瞪着万里,不说话。

万里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可是全身都在戒备。刚才关正袭击幻术中的自己的那一手,他已经见识过了。非常快,全神贯注也不一定躲得过,所以更不能分神。

“既然我这么坏,你们要怎么办呢?”关正眯起了眼睛,眼神危险着闪动着。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最后落在阮瞻的脸上,“欢迎我的四方阵在哪里?怎么只有三个人哪!”

阮瞻也不回答,只伸手一劈,房间里大开的竹门象被人用力猛摔一样,‘啪’地一下在众人的面前关上了。

门后面,一侧是万物神的神像,一侧挂了一个小小的绣花荷包,颜色已经相当老旧了,外表和少数民族少女用作定情之物的那种荷包没有任何区别。

三人一物,守住四角,不是四方阵还是什么?

这是阮瞻思虑了很久才决定用的阵法。关正能力超强,不集合他们全部的力量就没有胜算。

父亲曾经教过他许多,他只是当理论常识而强记在头脑中,从没有正式用过,这一次,他在综合考虑过人力、环境、对手等诸多情况后决定用这个阵。

只可惜这四方阵需要四个人,他们只有三个,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有法术,他已经想尽方法弥补,希望最终能消灭关正。

“这就是四方阵的第四方?”关正轻蔑地斥了一句,“我连万物神也不怕,你以为我会怕一个木牌和一个――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师傅的遗物!”阮瞻答。

关正愣了一下,一瞬间脑海中闪过那个美丽善良如仙女般的女子,竟然在心里产生了一股无法形容的自责,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随即恢复了常态。

“看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遗忘,我也可以提醒你。毕竟,你是老人家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保持着三十多岁的容貌。”万里说。

“我师傅的遗物对我也没用!”

“是吗?那你破阵试试啊。”阮瞻做了个‘请’的姿势。

话音未落,关正突然跳了起来,象一只青蛙一样跳到了小夏向前,瞬间抛出了那个曾经对万里的幻像使用过的藤木球。

他不知道这八角楼里还有多少陷阱,但他知道自己太托大了,深恐这里对自己不利,急于要到楼下去。那里是野外,有大量的植物和动物,在那里他会如鱼得水,不象在室内好像没有根的树木一样,毕竟他是山林之子。

这个四方阵,是要有四个人镇守在正东、正西、正南和正北这四个方向,护住四方之气。他看见在这四个方向的墙壁上画着血红的符咒,知道必是压阵之用,不然只有四个人站住四方之地是没有用的。

这不是武力型的阵,是斗法的阵,所以主要靠的是法术、咒力、念力和Cao纵力。而要破阵的话,必须要冲破一方才行。

在这四方阵里,阮瞻的一方无疑是最强的。关正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在阮瞻之上,不过刚才阮瞻的表现已经足以让他心生警惕。他不想硬碰硬,毕竟他不是要以死相拼,只想回到对自己更有利的环境中。

第二方的万里虽然是凡人,不过蛮力大,阳气盛,而且在嬉笑的表面下,有着非常精明的心机,也不好对付。如果他几招攻击不果,阮瞻会从他背后下手,他一样是不利。

而对于第四方,他不怕万物神的木牌,但是对那荷包有点忌讳。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是师傅留下的东西,不过阮瞻敢把它拿来镇守四方阵的第四方应该不会是凡物,他不能冒险。

想来想去,只有攻击小夏这一方了。她是个娇柔的女子,阴气较重,也没有法术,虽然肯定会有所准备,但无疑是最弱的一环。

他不介意小夏的肉身毁坏,反正他要的也不是这个,他要她的灵魂永远陪伴着他,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不能离开!所以他决定攻击小夏守的第三方。

意念之间,他的攻击已经到了!

他以为这一下小夏必死无疑,哪知道小夏的手一直放在斜挎在肩上的布包里,在关正迟疑的一刹那就已经知道他必会攻击自己,所以在关正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包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东西才一拿出来,就迅速变大,一眨眼就半人多高,所以关正攻击得虽然快,却把那藤球打在了挡在小夏面前的东西上。

藤木球只发出一声爆响,连磷火也没见就象粉末一样散开。

细一看,那是一面锈迹斑斑金属旗子,泛着淡红的光芒,旗杆上贴着一张朱砂符咒。关正知道小夏没有能力祭出这么有灵力的东西,一定是阮瞻提前放在那里的符咒,让这旗子遇光后自动变大。

可是,关正这一击虽然没有奏效,不过他扔藤球的力量太大,震得小夏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才止住步子。

“小夏!”阮瞻和万里几乎同时惊叫出口,阮瞻甚至差点冲出自己镇守的方位。

“我没事!别管我!”小夏白着脸,可是神态倔强,“他绝不会从我这一方冲出去!”

“残裂幡啊?”关正了然的说,“拘魂的宝贝,竟然让你用来当盾牌用。”

“司马南告诉你的?”阮瞻面无表情,“可惜你没命去告诉他,宰了你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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