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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金边瑞香(1/1)

看着前后都陌生的地方,永革鼻头一酸,差点就掉了眼泪,好在拼命的忍住,小脸皱成了一团。

将他们领回来的,名为海波,这名字还是他自己取得。

当初被卖到金府,管事的曾问他的名字。

可海波是被拐卖来的,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唯独记得他的家乡,是在一片大海的附近,每日里听到最多的便是海浪吹在沙滩上的声音。

于是,他干脆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海波瞧着一个小家伙要哭出来似的,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连忙就是回到屋子里,拿出了私藏了许久的花生瓜子,塞在了他的怀里,并道:“小男子汉可别苦,还记得你们从哪来的么,我就将你们送过去,想来管事的也不会重罚你们。”

海波并没有将三个孩童引到屋子里,而是在外面的栏杆坐了下来。

他不过是个杂役,分到的房间自然是几个人一起的,屋里里面还有值夜班在睡觉的同屋人。

永革刚想说,就被大头给拉了回去,他道:“小哥哥,我们也不知道来的路了,你能带我去之前的地方转转吗,说不准我们就记得了。”

大头知道,他如果说是祖父的孩子,这人定会将他们送回去。

可回去了也是待在屋子里,还不如让这人带他们逛逛。

想来永华的想法也是如此,他连忙就是点点头,大大的眼睛期盼的望着海波。

海波这下可就难办了,又有些拿不定注意。

看到这几个孩童,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高兴,杂役里面也分着等级,最下一等,便是他们这些从外面采买来的小厮,在同屋的几人当中,海波是被排挤的那个。

虽然在府邸里不愁吃穿,可别人都不理会他,不免有些乏闷。

前段时间,管事说和他一起值班的伙伴要调去三少爷的院子里当差,会再招一个小厮来。

海波看着这三个孩童,便认定,这里面肯定有个以后一直当差的伙伴,就想着先打好关系,以后才能好好相处。

当然,对于这有可能是未来小伙伴提出的话,他还不敢立马答应。

府邸之中除了当差,他们这些做小厮的本就不能乱走动,就怕惊扰到了主子们。

真的惊扰到了,不说责罚,就是被赶出去都极有可能,他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还真不想就丢了这份差事。

哪怕周边的伙伴们都排挤着他,可这里不愁吃穿,不愁下雨连个遮着头顶的屋檐都没。

不过,看着三双期盼的小眼神,海波咬牙道:“那行,不过我可给你们说好了,出了外面可不能乱吼乱叫。”

对于这人的再三叮嘱,三个家伙哪有不答应的,什么也不管,先答应了就是。

海波来的金府的日子有几年了,金府很大,有很多地方他都没有去过,可当差的那片小天地,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他知道,不能走大路,便带着三人尽是往些小路去走。

永华几个,本还有些担忧,结果东拐西拐的像是在冒险似的,觉得是有趣极了,对于回到家人身边的心思,立马就是忘到了脑后。

虽然山里花花草草见到的不少,可金府的花草又岂是外面见到了那般。

路边一株花的花苞就引起了永革的主意,小小的花骨朵,并没有绽开,引起永革的目光,是因为这株花的嫩叶边上,像是被人纹了一条条的金边,配着白里透红的花苞,好看的紧。

对于山里的孩子来说,不管路边是什么,随手摘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甚至是如果真的很喜欢,挖了回去都有可能。

永革瞧着心喜,伸手就是将长满了花苞的枝头一掐。

海波还在前面小声讲着以往发生的趣事,无意间一回头,顿时就是僵硬了一张脸。

他结结巴巴,不敢置信的道:“你你你,手中拿得是什什什么?”

永革张着嘴,笑的一脸灿烂,说:“海波哥,这叶子可真奇特,你要么?我给你掐一朵?”

“掐?!”海波猛地拔高了声量,又赶紧将手捂住嘴,四处打量,就怕周围有人。

偏偏运气不好,侧头一看,一个小厮脸上也是带着惊愕,怒然:“你们这些下贱的,谁给你们胆子,居然将九少爷的花给毁了。”

九少爷的花,没错,正是大老爷的小孙子,九少爷金偃瑞。

金偃瑞年纪不大,自称打铁是粗活,从懂事开始便不愿意碰一下,反而爱文。

对着与自己名字有两字相合的金边瑞香,是百般的喜爱,更是求的大老爷面前,将一处院子里面种满了这种花朵。

因为不爱看到好好的孙子去玩物丧志,如果是其他都还好说,偏偏爱女儿才喜欢的花。

大老爷是气急,却又舍不得责骂,便由他想种就种,只是府邸绝不拿一文银子来给他种花。

金偃瑞也是个倔强的,府邸不出银子,他就拿自个的私房填补。

可哪里想到,这金边瑞香本就娇气,他花着大笔的银子请来专人侍奉着,却从种满了一个院子,到如此就剩下了唯独的两株。

守在这里的小厮,本还高兴着,一株虽然半死不活的样,另外一株却冒出了几个花苞,还想着等过上几日,去九少爷面前讨喜,却哪里想到,不过就是上茅房的功夫,辛苦侍奉,对待这么一个植物比对待亲爹亲娘还看中,就这么的没了。

“不过就是一株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赔你就是。”永革本还有点心虚,可听到这人说的话,立马就不乐意了。

‘下贱’两个字,他听到的并不少,从村子里搬到镇上。

在书塾的时,不少同窗就这样骂过他们,两个兄弟能用拳头打的他们不敢骂,唯独他却只能忍耐。

忍着,忍着,一下没忍住,在来上京前,他就和那些骂他‘下贱’的同窗狠狠的打了一次。

直到在上京的路上,脸上都还挂着伤痕。

身上虽疼,心里却舒坦的很,他本是做哥哥的,却每次都是两个兄弟帮着他,而这次,是他自己壮着胆子拼了一次,到想想这感觉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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