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潮心中的震撼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看着手中的铁鞭,他想着,他们这一房在以后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金老爷子手脚慢了一步,看着三哥的样子更是惊奇,可偏偏他挡着个位置,他又不好贸然上前。
伤了这个讨人厌的到没所谓,可不能是伤到他手中的兵器不是。
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挤上前,金老爷子二话不说,伸手就是将铁鞭给夺了过来,却哪里想到,铁鞭一入手,给他的感觉也是讶异万分。
“怎么……怎么这般轻?”金老爷子忍不住的说出了口,双眼直直的盯着手中的铁鞭。
轻,不是一般的轻。
大大的一坨放在手中,仿佛就没有任何重量一般,轻得令人诡异。
金先潮反过神,不管四弟的震撼,直接又伸手夺了过来,他快步走出炉房,右手握住鞭柄,伸手一甩。
‘啪。’一记清脆嘹亮的响声,并没有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发生。
金先潮这一手,就是担忧鞭身过轻,并不牢固,稍稍一用,便四分五裂,这对于锻打长鞭来说,发生这样的事并不算少。
可担忧归担忧,金先潮脸上的凝重越来越深,不过一鞭。
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是要用,他也没有将地面上打出一条深深印记的力道。
不用仔细去看,只用一瞧,便能看到刚才铁鞭接触的地面上,已经有一条深凹进去的凹陷,大概有半指的深度。
如果不是亲眼所瞧,金先潮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自己弄出来的。
他的身子骨虽然还矫健,但到底怎么说还是年迈的老人,更何况他们金府虽然以兵器为生,府中却鲜少人会武,就是他再年轻二三十岁,都不一定能持鞭打出这样的情景来。
这地面上可以铺的大理石啊,如果对着人身上而去,恐怕人都没了吧。
“嘶。”光想着金先潮就是倒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条铁鞭不是他见过杀伤力最强的一个,可这个兵器是出自于一个才及笄的姑娘手中啊。
“哇哇哇!”金偃宁跟着出来,看的两眼发光,他连忙上前道:“祖父,给我使使!”
男子哪有不爱好兵器的,金偃宁亦是如此,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上其他,如今是恨不得黏在祖父身上去,好歹还清醒一些,没伸手去抢。
随后跟着来的金老爷子虽然惊叹,却也气得手发颤,本来这第一鞭,该是他来出手,而现在,被他最为讨厌的人抢了过去不说,还霸着鞭子不放手。
“胡闹,这怎么是随意拿去玩的!”金先潮厉声道,长鞭不比其他常用的兵器,只用通过最简单的‘观’便能大概了解一把兵器的好与坏,再通过使用,便能确定下来。
而长鞭,就第一条‘观’,就是让他们栽了个跟头。
就‘观’来说,此鞭为下等,主要的便是它的重量。
可一上手,‘观’的观点立马就能推翻,虽然瞧着重,实际上却是轻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但是,再一看长鞭大概两个少年的身高长度,本就够长,如果重量一轻,说不定使用起来时,扛不住会立马散架,这便是上手后的结论,也只能暂定为下等。
金先潮想不到的是,短短时间,心中认定的两个下等兵器,不过就是轻轻一甩,就彻底推翻了他的判断,到现在更是不敢再轻易下结论。
唯独知晓的是,此鞭绝对不同凡响,至于好到如何的程度,还得再集齐众人好好商量一番。
再来,金先潮心中还是有一点疑惑。
鞭身为黑,在炉房内看就有些乌黑透亮,此时更是黑至极致,还带着一股幽光。
虽然吸引人的目光,无法移开眼,可是铁矿本身为银色,想要改变它的色彩,唯独一种。
便是加上特殊的材料。
用于铁矿染色的材料不少,可真正使用在上面的却很少。
其一便是一般的染色材料添加进去,不管怎么都会影响到铁矿的本质,掺杂进去,会使得质变得差上许多。唯独两种,一种药材一种特殊的矿石,然而两种的价值不菲,能使用起的人很少。
如此得不偿失,除了那些爱好花俏的铁匠没人愿意如此
金先潮知道,那两种材料十分珍贵,除非有他和大哥的准许,库房那边才会拿出。
他并没有准许,大哥自然更是不会。恐怕这染色的材料是金芸自己准备的。
他道:“芸儿,铁鞭的颜色,你是用的何种材料?”
金先潮问清,是想看看还有没弥补的方式,别的不说,这条铁鞭锻打成如此,已经十分不错了。
此时的金芸已经坐在了之前爹的位置上,正仰着头闭眼假寐。
虽然炉房中也是热火朝天,可是再热乎,也没有阳光照在身上来的暖和,她听到这么一问,许是太过舒适慢了一拍,微微歪头,她道:“材料?”
“铁矿改色,会影响到整体的本质,现在说不定还来得急做些补救。”金先潮解释道,虽然觉得万分可惜,但说话的语气,并不过重,反而柔顺的很。
金老爷子再一侧,虽然不满,却也知道三哥的本事,想着自己没能教教小女儿,说不准三哥露上两手对于小女儿也好。
而金芸却挥手道:“无事,这并不影响。”
也许是看出几人的不解,她道:“铁矿改色,只是用了特殊的法子,并不会影响到它的本身。”
金先潮皱眉,如果是其他人,他也许会厉声呵斥,可换成这个侄女,一来人家是个姑娘家,再来他不想再两人完全还不熟的时候,就将彼此的关系弄僵。
他咽下嘴边的话,反复抉择后,到底还是开口,说:“芸儿,生铁之所以有高低之分,便是因为它本身掺有不少杂质,折叠锻打能将它的杂质排出。而现在你却将不属于它的五件掺进去,倒是本末倒置了。”
金芸静静的听着,在外人眼中,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唯独金老爷子却知道,小女儿是听进去了。
只见她唇上张合,说道:“不知道三伯可听说过镀银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