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台瞥了眼地上那一滩红褐色的粘稠液体,眉梢一挑,这东西怎么似曾相识。他忽地想起,这些油脂一样的液体,不就是钟乳石洞的那个积水潭吗?
“刚才那玩意儿到底是个啥?”冷小台问。
士凉不答,悠闲地起身,向吧台走去。这块装饰成娱乐区的大厅里有舞池,有观众席,自然也有酒吧的吧台。士凉走到吧台前,拿了个尚还完好的扎啤杯摆在吧台上,又随手往里面丢了个透明的酒盅。
架子上的酒瓶大多已经打碎了,那些开封的基酒也早已挥发殆尽。冷小台不明所以地凑上前,见士凉居然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两瓶没开封的基酒。
他将基酒按不同比例倒入扎啤杯,又往里加了几滴机油和不知名的液体,只听一个响指,扎啤杯中的液体瞬间窜出一道火焰。火焰跃然在液体表面,照得冷小台的面孔忽明忽暗。他凝视着杯中越烧越粘稠的液体,发觉了一个现象——随着液体被炼成油脂状,这扎啤杯中的透明酒盅也像隐形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又是一个响指,杯中的火焰被士凉灭去了。他晃动着这杯油乎乎的液体,里面那看不见的酒盅撞击着扎啤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折射率。”士凉道,“这个实验你在家用两个透明烧杯和食用油就能做,通过调节介质的密度从而改变光线的折射率,它就能在你眼前变得透明。”
冷小台半懂不懂,指着那滩褐红色,“这滩液体是什么?”
士凉垂着眼,平淡道,“尸浆。”
闻言,冷小台头皮酥地一下麻了。他刚刚还在那滩积水潭里淌过!
他想,他恐怕知道这艘船里失踪的船员尸骨都去哪了。
士凉继续道,“那个透明大家伙的本质就是无数个未能散尽的灵魂超弦如线团一样纠缠在一起,像这个扎啤杯和酒盅,铸成了两道透明的夹层,再将尸油灌入其中,从而调节了折射率,所以你看不见它。”
“那...那个黑影是什么?”冷小台疑惑,他记得藤蔓怪的影子才是意志的本体。
士凉丢开手里的扎啤杯,前倾身子趴在吧台上,“从原理上讲,这涉及到场和空间。不过我听说你理综三模只有二百零三分,怕你听不懂,不讲了。”
“靠,学霸瞧不起人啊!”冷小台翻了个白眼,随即耿直道,“好吧,我确实听不太懂,你直白点。”
“行。”士凉道,“中二点来讲,影子是盖在灵魂上的章印。人死后,生理机能停止,用于吸附灵魂超弦的神经元也丧失了机能,所以灵魂超弦会尽数散入大气。除非,有人可以干扰这附近的超弦流动轨迹,将这些亡灵禁锢在这里。”
“用阵?”冷小台立刻联想到那座小岛周围的珊瑚礁,莫非这里也...
“对。”士凉答,“你应该看到了,这艘船的附近,生着一圈钟乳石。”
果然!
冷小台道,“也就是说,有人极其通晓风水,懂得利用地利将惨死的亡灵囚禁在世界各处不为人知的角落。这种影子怪应该还有好多只,除了这只,我在岛上也见到过,而且当初我在摄影棚遇见的,恐怕也是这玩意儿。”
士凉将一本潮湿的日志放到了台面上,优哉游哉地道,“这影子怪设计得挺精妙的,尸浆是有人拿新鲜尸骨淬炼的,还掺了点防腐剂,涉及到了化学、光学和液压,算得上是怪兽界的艺术品了。”
冷小台没心情和士凉贫,追问道,“那你知道做这件事的是些什么人吗?”
士凉翻着那本日志,打了个哈欠,“你还记得我在医院那晚,讲的‘垃圾岛’的故事吗?”
冷小台太记得了,“那件事是真的?”
“差不多。”士凉将日志一合,丢到冷小台面前,“目前我所知道的是,这件事的幕/后不是一人所为,而是一整个势力,或者家族,大概从数十年前就开始了。人的灵魂也像是数据,由不同频率的波动组成各种各样的情绪,比如开心,失落等等。其中,人在犯罪时或者承受极大痛苦时的灵魂波动是最容易□□扰和观测的,是最好的实验材料。”
“所以他们才专门将那些犯罪者抓到这座岛上?”冷小台问。
“不仅如此,这些逃脱法理制裁的犯罪者大多不容易被社会追踪,即使大量失踪也很少会引起注意。”士凉转身从吧台后走出来,神定气闲地向走廊走去,“至于那个化工厂,也不是真正的化工厂,恐怕是那些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钻研钻研人灵,或者榨个尸浆什么的。”
冷小台觉得,他终归还是个人类,无法做到像士凉那样,语气轻松地说出这番话。
他心情沉重,不禁想起了故事里的那个小a,“我还记得,你故事里还有个十二岁的孩子。”
“是的。”士凉道,“那本日志你拿着吧,这艘船,那座岛,还有那个孩子,我想你的很多问题这本日志都应该代我回答了。你自己看吧。”
日志还有些潮湿,每一页都黏黏的。冷小台用意念将日志的水分烘干,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拿在手里,跟着士凉走进下一个船舱,“所以,是朕、兰切还有你。你们这些神都聚集在跑红这档节目里,是有什么目的吗?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走在前面的士凉失声笑了,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闷闷的回响,“怎么可能,当然不是,我今天只是刚好发现这附近的灵漩异样,所以过来看看。”
“那你们...一群神闲得没事来参加真人秀干什么,就这么闲吗?”冷小台发自真心地吐槽道。
士凉笑得眼角都弯了,侧过头看冷小台,“很闲啊,我们退休了啊。那天是朕说想报个尼布罗萨退休老干部旅行团,正好我俩都接到这个剧组的邀约了。这节目组挺有意思,蹭个团旅个游,还能上把电视,我们神也想丰富丰富精神生活嘛~”
冷小台:“......”
“哦对了。”士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嬉笑着补充道,“还有顺便来围观你闹笑话,你太逗了台哥。”
冷小台默默竖起了中指。
两人离开剧组的客船已经接近一个小时了,士凉说他还想在附近转转,就自顾自地往楼上走去,“你别走远,半小时后在甲板集合。”说完,他就忽地在冷小台眼前消失了。
冷小台看着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架势,有点心累,他重重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步伐在走廊里走着。他想找个地方坐一下,一边看看手里的这本日志,一边等士凉回来。这么想着,他推开一间客舱,在铁质的床板上坐了下来。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石窟里照进来些许光芒,打在石壁上,再反射进船舱里,整个船舱都拢上股深蓝色的色调。
冷小台将手机的照明打开,一边用左手持着,还要用左手翻页——其实刚才在扑倒那堆桌椅时,他不小心扭伤了右手。这会儿尘埃落定,他才发觉右臂开始隐隐作痛。
“不会是骨折了吧...”冷小台心里嘀咕,将日志翻到下一页。
这日志是某个船员的日记,第一页的时间栏就注明了这本日记的年份——十三年前。
日志的前几页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冷小台慢慢翻着,心里渐渐升腾一股诡异的感觉。他发现...他发现...他怎么有点想打飞机?!
他被自己这个突然闪现的念头吓了一跳,一脸懵逼地把头抬起来——不是吧冷小台,这是什么时候啊你还有这个心情?!
不得不说,冷小台此时所处的环境那叫一个阴森恐怖亡魂遍地,此情此景,他竟然还能萌生出这等淫.秽的邪念,冷小台也是真心实意地佩服自己的。
但是,毕竟在别人惨死过的失事沉船里打飞机确实是一件有损逼格的事情,冷小台压下自己这个无厘头的念头,静下心思继续读日记。
可是他逐渐发觉,这个念头,他忍不住。
邪火从胯间撩到小腹,一路窜到胸口,惹得他口干舌燥。直到小腹有如被人拧过般抽痛后,冷小台才意识到,这他妈不会是中了邪祟了吧?!
冷小台呼吸加重,痛苦地跪了下来。他连忙用左手去解自己裤子的拉链,将不受控的那处掏了出来。
“艹啊...”冷小台低骂了一句,不情不愿地□□了起来。他皱着眉,闭着眼,满腔的浴火堵在胸口里泄不尽。左手...左手...这他妈不是老子的最佳配置啊!功率太小了啊!
冷小台都快哭了。
就在他被这火急火燎的*折磨得痛苦难耐时,门外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房门大敞着,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冷小台以为是士凉,哭丧着脸把头抬起来,“宝贝儿,快来救救哥,这是怎...”
话没说完,冷小台就哑住了。门外的‘宝贝儿’看着跪在地上的冷小台,垂了眼,淡然地走上前。
“呃...那什么,兰哥..”冷小台突然就结舌了,他不懂,如果是士凉的话,他似乎还能坦然自若地求士凉解了这邪祟,不知为何遇上兰切,冷小台却紧张得话都连不成句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兰切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兰切搂着冷小台的腰,把人往怀里一收,顺势向后坐到了床板上。冷小台坐在兰切的两腿间,后背靠在兰切的胸膛,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兰切已经将手伸向他那朗朗乾坤揉捏起来。
冷小台整个人都木了,半天才从嗓子眼里发出喑哑的一个字,“兰...”
兰切。
“恩?”兰切的声音就在他的耳侧,酥酥/痒痒的。
冷小台想说,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个...
可他说不出来,泄欲的舒爽感快速麻痹了他的神经,一浪一浪地打在他的小腹上,爽得冷小台脚趾都蜷了起来。他的左手软绵无力地推着兰切的手臂,像是在拒绝,却欲拒还迎。
冷小台面前的墙上有一块碎裂的镜子,扭曲地映着他与兰切。他眯着迷离的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衬衣扣子已被扯开,露着平坦的小腹和紧致的胸膛,兰切的指腹一寸一寸的游走,在深红的那处重重碾过。
这样的刺激对于冷小台是陌生的,他本能地挺起腰肢,将后脑勺枕在兰切的肩膀上,带起一条好看的颈线。
“恩...”他喉结一动,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兰切突然捏住冷小台的脸颊将人掰了过来,侧头吻了上去。
一吻牵起万千情动,冷小台满腔的情/欲都付诸于与兰切的纠缠。理智告诉他,他是这般忘我地在和一个男人接吻,但那时的他,理智已经所剩不多了。
艹,有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