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匹烈马,就有一种骑上它驰骋的愿望,这匹马在马厩中,鼻子喷着响鼻,围着拴马桩暴走,我一过去它先是愤怒的看着我,接着朝我发出威胁的眼神,我过去说:“马儿马儿你知道我是谁?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我说着话,轻轻的走过去,那匹白马先是一愣,接着用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我,我过去轻轻的抚摸着马鬃,这个白马一下子老实了,我慢慢的把白马牵出去,到了出了衙门的后门,到了一个空场地,我翻身上马,这时马忽然疯狂了,上窜下蹦的,就想把我甩下来,我可是狐狸,岂能轻易的被它甩下来?我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抓着马鬃,双脚夹在马肚子上,任马在那里狂跳,马儿始终甩不下我,接着这匹暴怒的马围着空场地开始发疯一般的跑。
一圈两圈三圈,一直跑的浑身起白毛汗,渐渐的马老实了,由狂奔变成了小跑,然后再由小跑变成了快走,终于停下了,我从马上跳下来,马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陈县令赶紧跑过来说:“兄弟,兄弟,刚才都吓死哥哥了,这匹烈马看样子就是为兄弟准备的,我让人把马鞍拿来。”
说完话就吩咐人把马鞍拿来,然后又给我们写了通关的公文带在身上,这样一路就会畅通无阻了。送别的时候,陈县令说:“兄弟一路慢行,送兄弟两句话,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受不了这些分别的伤怀,赶紧跨上马,轻轻的抽打马匹,朝着前方行进,这时我听见后面有人喊:“等等,先生等等。”
我回头一看,只见田子桓骑着大马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我只好停住马,翻身下马,师妹和白修心也翻身下马,我们等着田子桓到我们跟前,田子桓一到我们的跟前,直接说:“先生您怎么要走?我还没有报答先生的大恩,请先生务必在我家住几天,我要好好的听先生教诲。”
我说:“我们有要事在身,如果回来了,我一定到你们家叨扰。”
田子桓说:“先生于我如此大恩,我现在还没有拜先生为师,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说完之后,躬身施礼,然后跪下板板整整的给我磕了三个头,在马上拿出一袋子银两说:“我知道先生不爱财,可是这一去路途遥远,这点银两留着做川资路费。”
我不想收,因为这些钱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这时白修心说:“兄弟既然田公子送,你就收下吧,咱们现在有马匹,可以直接放在马匹上驮着。”
田子桓一听赶紧说:“对、对、对,放在马上驮着。”
说着话就把银两放在白修心的马上,说了一会话,我就和田子桓说:“田子桓你回去吧,回去之后要好好的善待陈小姐,你们的姻缘来之不易,要万分的珍惜,还有以后要刻苦读书,争取明年会试考一个功名。”
田子桓说:“先生您的话我都铭记在心,先生一路多保重。”
我翻身上马,催动着马匹前行,说实话四川的路非常的难行,怪不得古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幸亏我们骑的是川马,这种马善于穿山越岭,就这样我们日升而行,日落而息,因为有公文在身,可以住在驿站,走了有五六天,这一天来到了一条大河,现在正是雨季,水面宽广,波涛汹涌,我们一看有点犯难,这条大河可不是涉水就能过去的,我们正愁着,这时有一对行路的夫妻,他们抱着孩子,正在赶路,这两个人穿着朴素,衣服上面打着补丁。我们一看有人,就下马打听路,这对夫妻看了我们几眼,然后说:“客官一定是外地来的,我们这里叫黑虎口,是一个古渡口,除了这里有官家的一条渡船,官家的这条船是龙头大船,除了这里,方圆几十里,再也没有渡船了。”
我说:“请问这位大哥,渡口在哪里?”
那个男的说:“公子你看见那个彩旗了吗?那个彩旗就是驿站,在驿站里驻扎着开船的官兵,正好我们去对岸找河伯老神仙给孩子看病,我们一起走。”
我说:“那就谢谢大哥了。”
那个男的说:“没有什么,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事的时候。走,我们边说边走。公子这个黑虎口你知道为什么是官家的龙头渡船吗?”
我摇了摇头,这时那个女的说:“当家的你别胡乱说,小心惹怒了河神。”
那个男的摇摇头说:“怕啥怕?这条河就是他娘的邪性,我就是说说而已,那个水里的黑老虎还能出来不成?”
我说:“这位大哥你说的黑老虎是什么东西?”
那个男的说:“这个黑老虎,是一个黑鱼精,我们这里都叫黑老虎,长得跟黑鱼极其相似,但是要比黑鱼大的多,有一丈多长,这个鱼精就像老虎一样,凶狠异常,一嘴尖锐的牙齿,可以轻松的吃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是我们这里就是因为有这种黑虎鱼,没有人敢打渔,因为打渔者一但被黑老虎盯上,就会丧命。原先有几个摆渡的,被黑老虎撞的船毁人亡,就再也没有摆渡的了,后来这件事就上报知府,知府是一个清正廉明的清官,他爱惜百姓,就打造了这个龙头大船,派官兵看船守渡口。”
我一听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又出水怪了,那时人烟稀少,又加上连年的战争,冤死者无数,邪气聚在一起,就形成了很多妖魔鬼怪,当然有些骇人听闻的妖怪,是天地的产物,现在虽然是永乐皇帝当家,天下太平,可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是有这些妖魔鬼怪。
我们牵着马和这一对夫妻前行,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个渡口,只见这个渡口是个大驿站,在驿站里飘着一面旗子,旗子是火红的牙子,上面绣着三个黑字黑虎口,在河边是一个木头搭建的渡口,在渡口边上停着一艘龙头大船,这艘龙头大船,在那个年代是非常大的,有七八丈长,在船头上是一个龙头,上面插着很多龙旗。
在船的跟前有一个草棚,在草棚下有一张桌子,桌子前坐着一个带着乌纱的官,这个官是绿袍,一般这个袍服的官员都是八品九品的小芝麻官,只见这个人眼睛带着贪婪之色,一看就不是一个好官,在官员的身后有几个兵丁,腰里挎着兵器,我们到了跟前,那个男的忙着跑过去说:“老爷我们要过河。”
那个官员看了看这对夫妻说:“过河是吧?把银子拿来。”
那个男的说:“老爷,这个我懂。老爷我们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
说着话就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银子,恭恭敬敬的放在那个官员的面前,官员说:“这点银子不够。”
那个男的说:“老爷我记得过河是三钱银子一个,我给您的是一两银子,足够过河的钱,您怎么说不够了?”
那个官员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是雨季,河宽水急船难行,所以现在是一两银子一个。”
那个男的说:“老爷你行行好吧,我们是过河找河伯治病的,一共才借了二两银子,这一趟就是二两,我们怎么回来?再说了我们给孩子治病也得要钱。求求大老爷,行行好吧。”
那个官员斜着看了这对夫妻一眼,然后歪着嘴说:“这个我不管,我只管收钱,你们回不回来是你们自己的事。还有你小孩的生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个是黑虎口,口张开,没有钱财你莫来。”
那个男的一看官员不答应,还在那里苦苦的哀求,这时白修心看不下去了,一下子走过去,抓住那个官员的衣领子说:“狗官,你这个狗官,如此的可恶,老子都想剁了你。”
这时那个官员大吃一惊,然后急叫道:“反了反了,来人把这个人拿下,快点拿下。”
官员一说完话,几个官兵就要上来拿人,我一看就说:“大胆狗官休得放肆,你这个狗官是活到头了,也不看看我们是谁?你连锦衣卫也敢惹,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谁敢上前者死。”
那个时候我听师傅说过,洪武皇帝当家之后,就成立了锦衣卫,这个锦衣卫小官员最多也是只听说过,我一说出锦衣卫,那个官员当时身子就软了,直往下秃噜,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你们是锦衣卫,你可有、可有凭证?”
我把陈县令给的公文拿出来晃了晃说:“这个是我们的公文。”
那个官员就要伸手去接,我说:“大胆狗官,你可知道这个是朝廷的公文,你看一眼,挖去双眼,拿一下砍去双手,你拿去看吧,知道其中秘密者死。”
这个虎皮做的大旗绝对的管用,那个官员都吓傻了,哆哆嗦嗦的跪下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不看,大人的话岂能有假。”
说完就跟鸡叨米一样,不停的磕头,那几个官兵也跟着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