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大爷听见砸门声,连忙起来了,这时张大爷也站起来了,张大爷说:“这么早是谁砸门,肯定有什么急事。”
麻子大爷说:“是呀,我听声音是周大炮的声音,肯定出什么事了,师兄你等一下,我去开门看看。”
麻子大爷起身就往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大炮呀,你这孩子大清早的像头驴一样叫唤啥?”
这时就听周大炮说:“二大爷出事了,出大事了,可吓死我了。”
这时麻子大爷一边开门一边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谁出事了,你二大爷我不是好好的吗?”
这时就听见周大炮打嘴的声音,一边打嘴一边说:“二大爷你别生气,我捉急说错话了,不过今天真遇到事了,可把我吓死了。”
接着声音越来越响,周大炮说这话就来到了屋里,一到屋里周大炮就说:“今天可吓死我了,遇到的事情太邪门了。”说着话看见了张大爷和我,就说:“二大爷这位是?”
麻子大爷说:“这位是我师兄。”
周大炮忙说:“既然是我二大爷的师兄,那我也得叫大爷,大爷你好。”接着周大炮说:“晓东你这个小兔崽子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听火就上来了,高声说道:“你姥姥的,你说谁哪?”
这时麻子大爷说:“晓东你怎么说话哪?你周大哥给你开玩笑的。”
周大炮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是的、是的,我和晓东弟弟开下玩笑。”
这时麻子大爷说:“大炮,你大清早的跑我家来,就是为了和晓东开玩笑?”
周大炮说:“不是,大爷我昨天晚上见鬼了,说了您都不信,这件事太邪乎了,我竟然会还见到了我娘。”
麻子大爷说:“大炮你没有糊涂吧?你娘已经死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见到你娘?”
周大炮说:“二大爷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我这个人爱喝酒,昨天我去赶集,在集上多喝了几杯,在路上就睡了一觉,醒来时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你知道我平时胆大,从来不信鬼神之类的,我也不管什么时候,推着胶车子就往家里走,走到南湖的乱坟营,就出了事。”
其当时推着车,酒劲还没有散了,头还有点晕,当时是毛毛月,看东西有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我一看到了乱坟营说实话,我虽然不是很害怕,但心里还是毛毛的。
麻子大爷说:“这个乱坟营可不是好地方,这些年的少亡横死之人都埋在那里,那里出过数不清的稀奇事,明明那断路也就几百米,可是经常有些人在那条直路上,走一夜都走不出来,特别是解放前,大白天只要天色已晚,那条路就没有人敢走了,有人说大白天的路边上就有三三两两的人蹲在路边上拉呱,一边不能问是谁,还对我们说这些都不是人了,你一上去问他,他一回身就能下你个半死,那些都不是人,而是死了的鬼魂,因为觉得冤,才道路上讨说法。”
这些年好多了,但还是有运气不好的,遇到鬼打墙一类的事情,你小子不是吹牛说自己胆子大敢在坟地里睡觉吗?怎么今天吓成这个样子了?
周大炮说:“二大爷我遇到的可比鬼打墙吓人多了,我推着胶车子,上面放着芦席和草苫子,我只能通过中间看前面,这条路我赶集经常走,所以闭着眼睛都能找着走,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前面有个小孩在路边上站着,我心里就有了一种毛毛的感觉,谁家的孩子三更半夜到乱坟岗子玩。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趁着酒劲就往前走,到了跟前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这哪是小孩,而是一个小纸人,小纸人上面穿着蓝褂子,下面穿着绿裤子,一双大眼睛,红红的嘴唇,带着一顶瓜皮帽,站在那在那里诡异的笑着,风一吹呼啦啦的响,仿佛是若有若无的笑声。”
我当时就一股火气,二大爷你是知道的,我一喝上酒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一看不知哪家缺德的把纸人放在路边吓唬人,把车子放到地上,拿起车上防身的齐眉棍,上去几下子就把小纸人砸到缺胳膊短腿的,最后一脚踢到沟里。
我回头刚要走,就听见沟里传出嘤嘤的哭声,我当时气得大骂。
麻子大爷说:“大炮呀你真是个惹祸精,你可知道那些纸人都是阴间的奴仆,你砸了小纸人,人家在可能饶你哪?”
周大炮绕绕头说:“二大爷我不是当时还没有醒酒吗?再说了我哪知道那些,让我编个芦席还差不多,现在想想我真的做错了,才有了以后的事。我当时一听沟里没有声音了,也不管那些了,就推着车子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走着走着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很多小屋,那种小屋子很矮,屋里影影绰绰的闪着有点发绿的光,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我当时一看,心里就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迷路了?这个庄我怎么木有来过?走着走着我发现这个庄除了我走的这条路之外,庄里都是弯弯曲曲的小路,或者说根本就不是路,那些小屋都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门。我走着走着正在奇怪时,忽然两个穿着蓝布褂子和绿布裤子带着瓜皮帽的娃娃拦住了路,看样子这两个小娃娃都一般高,这两个小娃娃上去不由分说就把我拦住。
其中的一个厉声问我:“我朋友出去玩,被你冲撞到路边,我朋友没办法,就站在路边想等你过去再走,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把我朋友的胳膊打断了,你凭什么打我朋友?”
我一听就火了说:“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哪?谁打你朋友了?”
那个小孩说:“你这个人真不讲理,打了我的朋友还不承认,我朋友正在那里哭哪。”接着他回过身随着另一个小娃娃说:“你看着这个人别让他跑了,我回去把二子叫来,我看这个大高个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说着就朝村子飞奔而去,跑到速度有点发飘,我昨天喝的是集上老牛头家自己蒸的地瓜烧,酒劲特大,走了这半天的路一热,不但没有醒酒,酒劲还上来了。这时那个小孩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小孩也是同样的打扮,只不过一条胳膊下垂着,一边走一边哭着,我一看有点奇怪了,这个小孩和刚才的两个差不多高,也是蓝褂子绿裤子。
那个小孩一到我跟前就说:“哥就是他打的。”
我骂道:“你狗日的说谁打的?我什么时候打的你?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再拦路,我一巴掌呼死你们。”
这时那个小孩说:“就是你刚才在路边上打的我,打完我之后还一觉把我踢到沟里了。”
我听到这里一激灵,我刚才就砸过一个小纸人,这个小纸人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孩,难道是见鬼了不成,我虽然心眼不多,但也知道这里可是是非之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推起小胶车子就想走。
这时另外两个小娃娃在前面顶住车子不让我往前去,我心想到底是小孩子,你能有一个大人有劲,于是我喊着不让开,我推车了。
说着话我就推起了胶车子,没想到我的想法完全错了,我的胶车子前面好像出现了一睹墙,我无论如何都推不动那个胶车子。那个胶车子不但推不动,还直往后退,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看着这两个小孩浑身没有四两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这时心里忽然一阵清醒,这三个差不多高,又是一样的衣服,难道他们都是小纸人?小纸人只有死人的阴宅里才有,难道这些小屋就是乱坟营的那些坟子。
我听到周大炮说到这里。我就说:“大炮哥,你不是说你的胆子比牛蛋还大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周大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不是平时没有见过吗?我昨天晚上一想到这三个都可能是小纸人,当时我就下了狠心,一不做二不休,我想到这里拿起放在车子上的齐眉棍,照着几个小纸人就砸过去。”
麻子大爷听到这里,起的指着周大炮的鼻子骂道:“你个惹事的狗东西,那玩意你能随便惹吗?你惹了他们能有你好果子吃?”
别看周大炮在别人跟前挺横,没有人敢惹他,但一到了麻子大爷跟前跟孙子似得,看着就解气,我幸灾乐祸的望着周大炮,周大炮只是狠狠的剜了我两眼,但看着麻子大爷正在生气,他连屁都没敢放。
麻子大爷骂完周大炮,平了平气说:“你说吧,后来怎么样了?”
周大炮看了看麻子大爷说:“二大爷你说的真对,当时我拿起棍子就朝着小纸人砸去,你想想那些哪是我的对手,三下五除二,都被我打倒在地,这地地上的小纸人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太难听了,声音特别刺耳,我听得心神恍惚,灵魂都快出窍了,我吓得赶紧捂住耳朵。这时小泥人一哭,那些小屋里迅速出来很多人,说是人其实什么样的都有,刚主要的是我看见有几个是刚死不久的。”
这时我才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些都是乱坟营的死人。我一看事情不好就要跑,可是这时已经晚了,那群阴间的鬼魂一下子围上来了,我正想着该怎么办时,跑来了一群小孩,不、应该说是一群小鬼,这群小鬼一看地上哭的小纸人,又转过脸看着我。
我看见这群小孩的眼珠子慢慢的没有了变成了两个黑洞,脸上的血肉也渐渐地没有了,嘴里发出瘆人的声音,接着拿起地上的石头瓦块就朝着我砸来,石头噼里啪啦的砸在我的头上和身上,我一看事不好,瞅了瞅四周又没有地方躲,石头虽然不大,但砸在身上也疼。
这时我灵机一动,想起了我的胶车子上有芦席,我赶紧把芦席拿下来,直接钻到席筒子里,这回他们虽然砸的席筒子噼里啪啦的响,可以因为有席筒子,他们又没有什么劲,我基本上觉不到。我在席筒子里挖了一个孔往外看,只见外面围着的那群大鬼都个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土屋了,剩下的都是些小鬼,这时我听见一个小鬼说:“咱们这样砸伤不了他,干脆我把魔大哥和魔二哥给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