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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也跟人打了声招呼, 就跟上苏母她们的脚步。直到回到家里,苏母才说:“兰子, 以后离那个赵家妮子远点,这孩子阴沉着,跟条毒蛇似的,指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咬你一口。”
苏父也道:“兰子,你要听你妈的, 我们知道你和赵雪儿关系好, 但是这人不可深交。今天她能因为自救而把你拉出来, 明天就可能为了什么事情再把你推向火坑。”
“放心吧, 爸妈, 我还没愚蠢到,连这样的朋友也交。我和她之间的友谊, 早随着她那件事情, 就随风而散了。”
虽然有些不痛快, 但也没有多伤心。她和赵雪儿前世关系极好, 那也是在她没有当兵前。后来她当了兵,也很少回三河村,而且赵雪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是避让着她, 不敢面对她。直到她重生前, 她看到她在给人剪彩, 明明就看到了她,却偏偏当作陌生人一样,把脸偏开了。
这一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一开始也有些不适,但是两人毕竟在那时关系很好,赵雪儿也热情,所以适应了一段时间,她就重新向她放出了善意。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赵雪儿会给她来这么一手,这可真的是讽刺极了。
“以后少来往吧。”苏父又添了一句。
苏母却在那时愤愤不平:“这个雪儿真是可恶极了,她谁不好指认,要指认我女儿?我们苏家对他们老赵家不好?明天我得找宝根他媳妇唠叨唠叨,怎么教的女儿?”
苏晓感动于父母对她的爱护,两人还如前世一样,只要涉及到他们兄妹三人的事情,就会立马炸了。
特别是母亲,平时多老实的一个人,此时气成这样,显然是赵雪儿的事情真的恶心到了她。
“爸,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苏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童政委是不是在军区?”
苏父惊讶:“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不错,老童早在去年升为了省军区副政委,不过他的任命书一直没下去。听说,是因为我们的老首长的原因,一直被四.人.帮压着不给下达。”
苏晓只记得上一世从院长的嘴里知道童政委的事情,却不知道是正的还是副的政委。而军分区,也就只有一个童政委,那么可以肯定就是他了。
“童政委的儿子,是不是叫童刚?”苏晓喃喃问。
“不错,他确实叫童刚,小名刚子。”
苏晓震惊得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没有想到,转了一圈,原来自己前世的丈夫竟然就是她的未婚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前世有些事情就可以解释得清楚,为什么他突然会看上她,并托院长做媒。
只记得,他在结婚那天说:“兰子,我会用整个生命去疼你,爱你,不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当年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那么这一刻她才知道,只怕他当年就已经她家里发生意外的事情,怕再惹她伤心,这才没有实情相告,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告诉着她,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
可是,他并没有实现当年的诺言,之后还是死在了对越战争中,扔下她一个人独老一生。
她的眼泪下来了,他说好的用整个生命爱她,就真的用了整个生命,如果早知道这样,她情愿不要他用生命去爱她。
一想到童刚的英年早逝,她的心就揪着疼,这个男人,她再也不要爱他,这辈子他别想让她有机会当寡妇。
“兰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苏父和苏母吃了一惊,母亲更是心疼地抱住她。
苏晓这才回神,擦了脸上的泪水,强颜笑道:“没事,我就是眼睛里掉了沙而已。”
苏父苏母狐疑地望着她,总觉得这几日女儿怪怪的,变得更加懂事,这本该是好事,但是此时他们却莫名觉得心疼,还有担心。
苏晓急忙道:“真的没事,我就是想,我们是不是要去退婚,人家童政委位高权重的,我们苏家只是普通家庭,怎么配得上?”
苏父却道:“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我的女儿那是全天下最优秀的人,凭他儿子咋的?当初要不是你老爸我从部队上退下来,我现在还是跟他平起平坐。想当年,我……”
苏母道:“行了,你别在那里又唱你的丰功伟绩了,当年你退回来时,如果去县上接受国家安排的工作,现在苏家就是官家,兰子就是官千金小姐,早干吗去了。”
苏父被妻子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说的都在理。
这一夜,苏晓却怎么也说不着,一晚上都在想着心事,以至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苏母一早就去了隔壁赵家,将赵家两口子说得只差没钻进地洞去。再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打骂的声音,还有赵雪儿的哭声。
苏母这才出了这口气,又去了老中医全叔那里,给苏晓拿了点中药剂,说不管怎么毒的药,只要用这药剂一泡,药到病除。
苏晓却并没有用,她脸上的疹子,根本不需要药,只要三天自己就会消失。但是她随时都拿着那包汁液,这是用来对付瘦猴头的。不过显然她是过分担心了,自那天他来了村子后,就再没来找过,听说这是被人吓过一次,在家避门不出呢。
苏晓在心里嘀咕:竟然还有他瘦猴头会害怕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天遇到的军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在他眼里,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又怎么会为了我去吓瘦猴头?
再摸上自己的脸,她无声地笑了。当时她可是顶着这一脸的红疹子呢,是个男人都会吓一跳。
赵雪儿来找过她很多次,一直跟她解释:“兰子,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昏了头,就那样说了出来。”
“赵雪儿,你能不这样演戏吗?你让我感到恶心。”苏晓本来不想理她,可是她一直堵在她家门口,只要她出门,就堵在那里找她说话,已经影响了她正常生活。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当时情形那么紧张,我要是不把他的注意力引开,就得遭了他的毒手。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说到后来,赵雪儿哭了起来。
她虽然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但是当时她真的没有办法,不祸水东引,她还能怎么办?但能起到祸水东引的人选,除了苏晓也就是知青盛雪。可是盛雪已经被她利用过一次,现在又已经结婚,哪有苏晓的效果来得好?
她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
苏晓冷笑:“赵雪儿,你真的不是一般的……贱。”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赵雪儿脸色一白,正想上前理论,苏晓却已经越过她,看也不看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雪儿却哭得伤心,从来没有过的伤心,她感受到自己和苏晓的友谊已经慢慢地离她而去。她有一种慌张,那种失去之后心痛的慌张。
果然,三天之后,苏晓脸上的疹子已经慢慢退了下去。如果不仔细看,却不容易看出她脸上的疹子,只是皮肤倒是变差了许多,手摸上去之后粗劣了许多。
这天晚上,苏父对她说:“兰子,你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去童家,把你当兵入伍这件事办了。你童伯伯虽然现在被严令在家反省,但是要一个女兵名额还是能办到的。”
苏晓知道,前世的时候就是找了童政委办了这件事情,所不同的是,前世她并没有跟着去,因为瘦猴头的事情,她一直躲在家里,哪里也不敢去,直到当兵入伍的那一刻。
这一世,改变了许多,物是人非,有些人离她很远,有些人却又在慢慢地向她拉近。
她就要在童家见到他了吗?她想,心里有些雀跃,但同时又有些迷茫和犹豫。
童家就在省军区大院,住最里面。
苏晓父女过去的时候,只见军区大院外面站着拿枪的警卫。刚到门口,就让人给拦住了,苏父上前道:“小同志,我们过来找童参谋长。”
因为童政委的任命还没有正式下达军区,所以他现在的职务还是参谋长,过来找他的时候只能报上他原来的职务。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枰,是童参谋长的老战友。”
“您请稍等,我打个电话。”哨兵并没有马上让他们进去,而是回去警卫室,打了电话。
苏晓和苏父二人静静地等着,为了好久,那哨兵才转回,朝他们敬了个军礼,道:“童参谋长请您们进去,请随我过来登记一下。”
苏父和苏晓过去登记了信息,就听那哨兵道:“参谋长就住在最里面中间的那幢房子,需要我带您们过去吗?”
“不用了,小同志,他家我知道。”苏父表示感谢,这才带着苏晓进了大院。
大院里的房子,都是那种三层小楼,有独立的院子,这是军区专门为所有能住大院的干部们配的房子。当然,这种房子没有一定的级别,根本住不进来,团级的干部都不一定有房子分配。
他们过去的时候,童政委已经等在门口,那是一个健壮的中年汉子,身上穿着军装,军装上是四个口袋。现在的军装,可不是后世那样有军衔标志,能一眼看清是什么军衔,现在的军装只能通过几个口袋来表示是否军官,但职务的高低却是无法得知的。
看到童政委的时候,苏晓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之前已经肯定两个童政委是一个人,现在的未婚夫就是前世的丈夫,那么如今看到童政委那张和童刚有七成相似的脸时,她已经基本确定,两人是同一人。
童政委一见苏父的到来,走过去与他来了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他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老苏,你终于想起来来见我了?”
苏父也笑道:“这不是家里事多,又怕打扰你,这才没时常来看你。”
“我们之间还那么客气,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你嫂子还不知道你过来,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买些菜回来。”童政委的目光又看向苏晓,“这是兰子吧?”
“对,这是我闺女兰子。兰子,快过来见你童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