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呢?换过无数大夫,一人一个说法,共同说法便是要吃药!
年年吃、月月吃、天天吃……胃口都倒了,脸色委黄、精神憔悴,身子竟是吃药给吃坏了。
皇后看着月华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你跟凌绪商量商量,不如过继一个儿子。”
月华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喊道:“不……”
月华嫉妒心强,却表现得十分宽厚。一进凌府不久,便逮着机会,给凌绪的两个小妾下了药。
是以,凌绪的妻妾三个,竟无一个生育的。
世人甚至怀疑是凌绪的问题了。
月华多年来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愿意再给凌绪纳妾。
碍着月华公主的名分,又是凌夫人的亲侄女,凌府主子们都不说什么,却也心中颇有微词。
皇后见月华坚决,也知道难以再说下去,只得转移了话题,“晚上早些回家吧。你婆婆年纪大了,连着几天守灵我看倒吃不消。好好侍奉公婆,总归凌绪对你还有份感恩。唉。”
月华皱眉,“不是有烟儿在吗?”
皇后不高了,道:“那怎么能一样呢?闺女再亲,到底是已经嫁出去的人了。你是媳妇,伺候婆婆是本分。”
想起云叶,月华嘀嘀咕咕地道:“云叶都不跟姑妈住在一起,不用伺候婆婆,那女人命真好!”
皇后一听,更生气了,怒:“月华,你怎么能把自己跟一个没教养的农妇相提并论!”
月华不想听皇后唠叨,略喝了茶,果真起身走了。
皇后看着月华消瘦的背影,心中十分难受。
子女之事,却关乎天道运气,真真强求不得。枉月华贵为公主,当真没有云叶那乡下女人好命!连生了三个儿子,还不用看公婆脸色……
宁府别院。
云叶在家好好歇息了几天,孩子们也在家玩了个痛快。金娥在家歇了两天,也抱着孩子过来别院跟三个孩子玩耍。
晚上宁寒回来得早,金娥跟业善都还未走,便过来跟业善招呼。
梁子涵人虽小,却十分机灵,不过三四个月,却十分认人了。
看见熟悉的便高兴得手舞足蹈,看见生人便皱起眉头,一脸审视。
宁寒看着业善怀中正冲着自己皱眉的小包子梁子涵,有些嫌弃,“一看便是你的种,讨人嫌!”
业善怒,抬脚便踹过来,“你三个儿子,就宁远是个好的!剩下的两个,也如你一般讨厌!”
宁寒也不示弱,挥拳便打过来,“混账!”
业善抱着孩子,身子一个旋转,松松地躲开去,怒:“要不是怕吓着孩子,我打掉你的牙!”
低头看看小包子不仅不怕,还嘻嘻笑,业善一点脚,飞奔过来,道:“过来打一场!”
两人在院中,你来我往地交起手来!
宁宁跟宁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飞来飞去,眼花缭乱!
宁阳小包子看了两眼,转身就往后院跑,边跑边喊:“娘!小姨!你们快来看啊!爹跟小姨夫打起来了!”
云叶正在后院厨房教金娥做鲜花糕饼,两人闻言皆是一惊,“怎么回事?”
身后跟着宁阳的春儿笑道:“夫人放心,两位爷只是闹着玩的,怎么会打起来?”
金娥便翻了个白眼儿,“吃饱撑的!”
云叶也放了心,知道两人武艺相差不大,道:“知道了,只让他们别吓着孩子们就好。”
说起来,也是两人闲得太久了,和平时代对铁血军人来说,是有些无聊了。
无聊这话说了没几天,便出了事儿。
这日晚间,宁寒对云叶道:“皇后那边的人出手了。”
云叶一惊,“什么事儿?”
宁寒道:“前几日,皇后指使人拿着重礼请业善出山。业善没有承认身份,也拒绝了他们让他出来做官的提议。”
“业善当日跟我说了。我们只说不理他们,却又想着他们或许先礼后兵,便时时处处防着呢。”
“果真,昨夜便有人去梁府刺杀业善。梁府防备得紧,一拨刺客一入府便被发现了。激战了一阵,对方见不敌,便撤了。”
云叶皱起眉头,“这……以后是不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宁寒摇头,“怎会?业善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今儿个便已是布置好了,今夜只怕会有一场好戏。我们明儿个便知分晓。”
一席话说得云叶半夜没睡着。
第二日晚上宁寒回来,笑道:“事情了了。业善派人进了皇宫,把皇后的头发削掉一把,放在桌边。留言只说,再敢来扰,定要了十皇子的命!”
云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业善这人,当真是个狠绝的。”
宁寒冷笑,“他决心解甲归田,当初说大火自焚便是为以后留了退路。此时,皇后逼着他出山,业善岂会受她胁迫?没有划花她的脸,便已经十分手下留情了。”
“说穿了,到底是一国皇后,真惹恼了她,恐她对金娥母子不利。便如此警告她一番算了。还望她悬崖勒马!”
“否则,下回削断的就是她的脖子。再说,拿她的儿子威胁她,比威胁她自己还管用些!”
云叶浑身冰冷,道:“皇后这个女人,早该好好教训她一番。第一次进宫,她害人小产,竟想杀我灭口呢!”
宁寒搂紧了云叶,低笑,“那时候,她尚不知我于你有情。自我们成了夫妻,她却再也不敢了。当初我抓了她这把柄,要挟她在我们的婚事上出力。只要阻拦太后、皇上给我和凌烟儿赐婚,便不揭穿她暗害之事。”
“否则,你以为皇上和太后会不干涉我们?凌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凌烟儿更是牛皮糖一般的人。皇后也是劝了太后跟皇上几回的。可见,皇后是个十分识时务的女人。”
“经过业善这一出,她也会想明白的。业善有心金盆洗手,不会出来帮她;既然业善隐瞒了身份,也不一定会帮太子。”
“所以,等皇后想明白了,大家可以相安无事,业善跟金娥他们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云叶兀自有些不放心,“若是她想不明白呢?金娥跟孩子岂不是很危险?咱们不能等着她呀!那也太被动了。”
宁寒大手点着云叶的鼻子,宠溺一笑,“放心,有我。”
云叶还想问,宁寒却道:“睡吧。不该你劳神的事儿,别太操心了,昨夜没睡好吧?一切有我,保证万无一失。”
“再说,业善会比我更上心的,那可是他老婆孩子。我们两个联手,这世上还有办不成的事儿吗?”
云叶一想也是,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就别添乱了。当真放下心,窝在宁寒怀中,一会儿便睡着了。
宁寒低头看看,挑了挑英挺的眉毛,“噗”一口吹熄了灯,搂着一起睡了。
转眼又到了齐庄收火腿的日子,一大早地金娥就抱着孩子过来了,卢掌柜跟上次的两个小厮自然跟着。
众人先到了别院,云叶听说金娥来了,便问三个孩子:“去不去庄子上?”
三个孩子自然欢呼雀跃,“去去去!”
云叶便命准备马车,等金娥抱着孩子进了院子,娘四个都收拾齐整了,正要出去。
金娥诧异道:“大姐,你们也要去啊?我还打算把孩子和奶娘留在别院,速去速回呢。”
云叶笑道:“我们在家也是无事,权当出去散散,这会子村里也凉快。走吧,把孩子抱上。”
金娥连口水也没喝,直接便出了院子,一众人去了齐庄。
说起来,金娥来齐庄不过是第二次。不过,众人知道是云叶的亲妹妹,是梁氏的当家主母,自然都恭敬得很。
何况,火腿这么赚钱的生意,不是宁府的而是梁府的呢!
金娥在店里把火腿看了几天,对于一等二等三等货物的分级,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但是当看到农户拿出来的火腿时,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查验。
放在一起比较时,容易分辨好坏;单个拿出来时,没有参照物,便不好判断了。
再说了,不能量化判断时,质量好坏全凭个人眼光,主管性还是比较大的。
若是不熟识的,再加上别人一撺掇,很有可能把三等认作二等、二等判为一等。所以说,经验是很重要的。
卢掌柜跟那两个小厮却熟练得多了,到底上回已经看过二百多个,又有云叶在旁边指点着,算是熟练工了。
这次收的货不到一百个,不等中午,便结束了。
云叶道:“看样子,下回得一月之后再来了。”
火腿不怕放,有些放了三年的火腿,发酵更充分,口味更鲜美呢。
齐庄去年是第一次做,数量不是太多,若是照着这么个速度来收的话,可真收不到明年端午!火腿竟然有些接不上趟!
云叶对众人道:“今年的形势大家也看到了,火腿好卖价钱又高,明年大家可得多做些,像今年这样,便不够卖呢。”
众人都笑着道:“不用夫人交代,咱们自然会记着的。自上一趟夫人收了货走了,这几天咱们村多少家,到处逢会赶集地买小猪娃呢!还不是想着,年底都杀了做火腿!明年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