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云叶大致问了产出、喂养方面有没有问题,又领着孩子们到喧水河边玩了一会儿,等齐庄头过来请的时候,几个孩子还舍不得回。
等众人吃了午饭,果然,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过来。
齐庄头的儿子和黄掌柜也细细算了算,酱菜厂需要八个人,酒厂招三个就差不多了。
见云叶点头,齐庄头便让村里的人都进来。
云叶一看,半大孩子多些,有七八个,云叶很满意。
看着有两个妇人发式的,齐庄头道:“去年村里娶的新媳妇。”
说到招工,云叶最相中的还是村里的半大男孩子。十几岁可以一直干到五十多岁,力气大、家务事儿少!
对大姑娘、小媳妇并不十分喜欢。还真不是歧视妇女,只是从企业管理的角度看。
你想啊,大姑娘干不了几年,刚培养出来,她嫁到外村去了。
小媳妇更不用说,怀孕、生产、哺乳、照顾孩子,三两年都别想利索。
再加上这里又没有什么避孕手段,隔三两年便要生一个,所以,大的刚刚离手,肚子里便又揣着一个了。
出不得大力,心里还老挂念着孩子,听说还有半路偷偷回去喂奶的!
经期不能沾凉水、孕期不能搬坛子、孩子病了要请假……从用人的角度看,实在是对企业贡献不大。
再说了,女人们在一起,废话多、矛盾大,跟男工们不好比的。所以,云叶宁愿招十几岁的半大男孩子,哪怕给的工钱高些也行。
齐庄头的儿子维持秩序,让人一个一个进来,云叶都细细地问了。
选拔的过程中,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个适龄的半大小子。
云叶看看半大男孩子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一个。
让黄掌柜和他儿子、以及齐庄头的两个儿子过来,对十几个半大小子考察了一番。又问了问各人的工作意向,酱菜厂和酒厂各挑了自己想要的人,留了十一个。
云叶很满意,对众人道:“试用期三个月。若是没啥,便留下;若是干不来,咱们便换人。这次没选上的,大家也不要气馁,只要前边的人干得好,咱们生意越做越大,以后还会要人的。”
大家一听,也都有了希望。
当然了,那些女子便有些意见。只是,谁敢当面说什么?这可是大东家,京里有钱有势的!惹恼了云叶,厂子搬走,全村喝风去!
幸好,几乎家家都有人在村里做工,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女子也都不那么迫切地挣钱。家里的菜地也有活儿干!
遣散了众人,齐庄头道:“夫人,卖酒糟的人我也找了一个。您看看行不行?”
云叶点头:“你让他过来吧。”
很快,一个个子瘦小、脸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跟着齐庄头走了进来,进屋便磕头,“见过夫人。”
云叶让他起身、坐下。
男人却不敢坐,搓着手,一脸窘迫地站在一边。
齐庄头道:“夫人,这是咱们拉脚的老曹。家里有辆骡车、附近的路也熟,卖酒糟最好。”
云叶脸色和蔼地看着略显紧张的老曹,问道:“齐庄头把事儿都给你说清楚了吧?”
老曹忙点头,“是的,夫人。”
云叶问:“拉脚的生意怎么不干了?”
老曹便道:“拉脚生意不好干,有时候几天都拉不住一个活儿。在京城里一等一天,还得交市价银子。是齐庄头照顾我,说夫人酒厂需要个人,我就赶紧来了。”
云叶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把厂子出的酒糟卖出去。你家若是有院子最好,酒糟都拉你家去。若是卖得快,酒糟不占厂子里多大地方,不倒腾也行。”
“这酒糟,对酒厂来说不值什么。对你来说,可是家里的大生意。你要好好干,若是卖得好,也能养活一家人。要是你愿意干这生意,我便把这生意交给你。”
老曹忙道谢,“小的愿意干 ,谢夫人。”
这些东西对云叶来说,不过是处理垃圾一般,根本不放在心上的。
但是对老曹家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方圆几十里的垄断生意!
只要不怕辛苦,既有稳定货源、又有固定客户,这生意不赚钱才怪咧!
所以,老曹家人一听这好事儿,飞一般地跑到京城,把正在街上无聊、干等生意的老曹给叫了回来!
午饭也顾不上吃,老曹直接就到了齐庄头家。路上一直担心,万一来晚了,云叶走了,这生意可就耽误了呢!
所以,一听云叶把生意交给了自己,老曹心中感动万分,庄户人家又不怎么会说话,便又跪下给云叶磕头。
云叶道:“起来吧。只要好好干,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今天来了,干的事儿不少。云叶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连秦氏和云争一大家人走了的离愁都忘了!
宁宁和宁远两个臭小子,更不用说,早就玩得乐不思蜀了!
一天跟着云叶去了菜地、酱菜厂、酒厂、鱼塘、大河边儿,又有几个玩伴儿陪着,玩得不要太开心哦!
看看天色,云叶说要走,最舍不得的竟是两个小家伙儿呢!
众人告辞了村里的乡亲们,又踏上了返程。
云叶带着两个儿子,坐在马车里,耳边听着他们叽叽喳喳,挑开帘子看着外面。
农人们扛着锄头,缓步归家……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
黄昏的风吹来,更为凉爽……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实在比自己在现代活得轻松自在多了。
起初穿越过来的种种不适、迷茫、辛苦、不甘……都烟消云散了。
别院离乡下本不过几里路的距离,不等云叶从自己的沉思中反应过来,就听宁远大叫一声:“爹爹!”
别院已经到了。
宁寒正站在大门口,笑意盈盈地看过来。
看门口侍卫们还牵着马,便知道宁寒也是刚回来。
卫萍扶着云叶下了马,两个儿子,却早已经被宁寒一边儿一个抱到了怀里。
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正跟宁寒汇报。
宁远是个大嗓门,宁宁又让着弟弟,满院子就听宁远叽叽喳喳:“爹,乡下可好玩儿了,我和哥哥捉了很多青青的、肉肉的虫子……”
宁寒问了几句,亲了宁远一口,放下两个孩子,见孩子们手拉手跑走,转脸问云叶:“一切都好吧?”
说着,动手捉了云叶的手,云叶挣扎了一下,到底随他去了。
两人肩并肩地往里走,听宁寒问,云叶道:“嗯。厂子生意都很好,今天又招了十几个人。蔬菜都下来了,人手不够。还有酒厂,我让他们研发新酒,也得增加几个人。”
宁寒道:“嗯。生意越大,越该招人。你自己小心身子。馆子里太过辛苦,你也无须天天去。我看齐掌柜和王大梁都挺能干的;又有顾老坐镇,不会有什么的。”
云叶点头,“是的,我也觉得请顾老过来真是对了。要不,那晚凌烟闹事,没有人能辖制得住。”
宁寒笑,“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儿,只管打出去。一切有我呢。”
云叶抬头,眼神有些俏皮,“有你这句话,以后我连公主、皇子都敢打了!”
宁寒抬臂,猛地搂住了云叶的肩,“只管打!”
云叶回来得有些晚,便没有亲自下厨。老杜做得也很好,一家几口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宁宁和宁远闲不住,便要上山。
每天晚饭后的散步,几乎已经成了定例。
依旧是两个孩子飞一般地跑在前边,云叶跟宁寒手拉手地跟在身后。一众侍卫前前后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来到山上,那片花已经打理得很好了,两个花匠十分用心,在附近又开辟出了不小的空地,都种上了适季的花卉。
远远望去,半山腰里虽没成片,但是月季、蔷薇星星点点,也十分漂亮。
现在还不到花卉怒放的季节,所谓“生如夏花之绚烂”,夏季未到、山里温度比城里和花圃里低了不少,花开得晚。
而别院里有温泉,有不少花已经开得很好了。
馆子里每天用花的量也不算少。大堂、雅室、走廊、门口、窗台……几乎都点缀着当日早晨剪下的鲜花。
就连丁陌文的十香园,现在也开始来云叶这里定花了。
云叶恐宁寒心里不舒服,在丁陌文提出这个事儿的时候,便告知了宁寒。
宁寒道:“无碍的,我不是小气的人。”
说起来,这些事情自然有两家馆子的管事和采办接洽,云叶和丁陌文两个大老板哪能事事联系?
再说了,宁寒对自己自信得很呢!根本不怕丁陌文这个手下败将!
说到凌烟,想到那贵女雅室,再看看眼前这大片的花卉,云叶道:“我想在馆子里上花卉菜肴,你看如何?”
宁寒挑眉,“便如天泉城的馆子一般?”
云叶点头:“嗯。天泉城的馆子里是有几道花卉菜肴,到底不多。当时只是想馆子有个特色,城里贵妇又少,没敢多上。京城不同,大家闺秀、豪门贵妇,有钱女人多得是,里边的生意大得很。做好了,利润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