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决定辞职,可是,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覃春明都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他担任榕城市市委书记一职。
不过,就目前的情势来讲,立刻卸任也是不大可能的,因为霍漱清上任才半年多,很多工作都是刚刚展开。现实来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一把手,上一任留下来的工作就会停止。毕竟,在目前对官员的考核要求下,接替上一任的工作,就会变成为前任打工,为前任的政绩添砖加瓦,对于现任的政绩没什么帮助。
和曾泉回到病房后,霍漱清一个人陪着苏凡,就想到了这些现实的问题。覃春明去探望一位在这里住院的老领导了,曾元进也是有事要处理,和医生谈过就离开了。而曾泉,也回家去了,医院病房里便只有霍漱清和医护人员。
霍漱清望着病床上躺着的苏凡,心里却是矛盾万分。
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而现在,不止说她需要他,他也舍不得就这样放着她在这里躺着。
榕城市的未来,在霍漱清决定接任市委书记一职开始,就在他的脑子里开始慢慢形成。而如今,新区破土动工,市区的扩容也在按照步骤进行。将榕城建设成为一个让每一个榕城人骄傲、让这座城市之外的人们羡慕的家园,这就是他的目标。榕城的蓝图,每一寸都是他一遍又一遍审视过的,即便是现在闭上眼睛,他的脑子里都可以铺开那一张图。如果辞职,这张图,到了下一任的手里会是个什么样子,真的说不清楚。
丫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舍得下你?
他拉着苏凡的手,心里的波涛,一浪又一浪翻滚着,席卷着他的灵魂。
“霍书记”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霍漱清转头看去。
“你来了?住处安排好的吗?”霍漱清问。
“好了,冯主任都安排好了。”张阿姨道,她走到床边,看着苏凡,深深叹息一声。
“原本说过不再麻烦你为我做什么的,现在却”霍漱清道,“把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霍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苏小姐也一定会早日康复的,您放心!”张阿姨道。
霍漱清却叹息着摇摇头。@^^$
在霍漱清离开云城之时就辞退了张阿姨,说是辞退,只不过是他没有让张阿姨跟着他远赴榕城。张阿姨为他工作了那么多年,年纪也大了,也是该回家颐养天年了。可是,就在昨天,他打电话让她来京城,帮助他照顾苏凡。
没过多久,覃春明就推门进来了,张阿姨正准备拿着霍漱清换下来的衣服去洗。
“覃叔叔”霍漱清叫了一声起身。
“漱清,我们两个谈谈,好吗?”覃春明道。
霍漱清看了张阿姨一眼,道:“你先去忙吧。”!$*!
张阿姨忙给覃春明泡了一杯茶,就提着手提袋离开了病房。
“医生来过了?”覃春明问。
“嗯,已经一会儿了。”霍漱清道。
“小苏情况怎样?”覃春明问。
“术后情况算是稳定,其他的还是未知数,下午的时候举行一个会诊,讨论后续的治疗计划。”霍漱清说。
覃春明看着他,点点头,良久,才说:“漱清,辞职的事,真的就不能更改了吗?”
霍漱清不语。
“这件事,我想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小苏出了这样的事,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建议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或者咱们想个折衷的办法。”覃春明道。
霍漱清十指交叉,思虑片刻,道:“覃叔叔,榕城新城的建设正在开始阶段,我也不忍心就这样放弃”
覃春明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霍漱清。
“可是,迦因现在这样子”霍漱清说着,停顿了下来。
覃春明似是在思虑,慢慢地说:“刚才你岳父和我说,书记处需要一个人,上面让他物色一个,他想推荐你。”
霍漱清愣住了,盯着覃春明。
“你说,我们要不这样子”覃春明道,“你先回榕城把工作安排一下,我们一起找一个人来接替你,然后你停职,一边在这里照顾小苏,一边去书记处上班。这样一来,不管是工作,还是医院,你都可以照顾到。你说这样怎么样?”
霍漱清沉默了。
他提出辞职,可覃叔叔和岳父想的是给他调换岗位
“漱清,书记处的工作,你也知道的,那边非常繁忙,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小苏这样子,你会更加的忙碌。可是,就眼下和长远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自己怎么考虑的?”
“覃叔叔,谢谢您和爸爸为我考虑这么多。说真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样的工作安排”
覃春明摇头,道:“这个工作,的确是对一个干部的综合能力有很高的要求,要求很高,却也对你的成长有极大的帮助,比其他任何工作更考验人。你要是能从这里走出来,将来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我们都无法预测。因此,我们两个人都非常希望你可以抓住这次机会!”
“可是”霍漱清道。
“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能力,你岳父愿意举荐你,也并非完全是因为你的亲属关系,他对你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认可的。这一点,你要清楚。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最大的担心在小苏这里,可是,等你去了书记处工作,也可以就近照顾她。工作,家里,都可以兼顾到。”覃春明看着霍漱清,“多余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
不得不说,覃春明提的建议有多么大的诱惑,霍漱清也不是没有抱负的人,相反的,他有着极大的抱负。可是,正如覃春明所说,苏凡是他现在最大的担忧,他放不下苏凡,不放心别人来照顾她,而且,苏凡的苏醒还需要他
未来,在霍漱清的面前,似乎又有了波澜。
而人生,或许就是这样的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