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阿强还在这呢。”那女人不光下脚狠辣,其本事也是不容小觑,就这高难度的劈叉动作,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得来的。
我心想这刘能在这女人面前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估摸着他就是别人口中的程沙沙医生了。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如其名吗,这句话在程沙沙的身上可是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来,听名字挺文静的,没想到这么泼辣,和Luca有点相似。
刘能祈求了半天,程沙沙总算是把脚收了回去,“不想再丢脸,就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来干嘛?”
我心想这程沙沙该不会是对我起疑心了吧,这么咄咄逼人的询问,刘能能招架得住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真是打破了我的世界观。
只见刘能收起那副撒娇的嘴脸,而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谁规定了我必须哪一天那一时间哪一刻才能来?这地方我想来就来,就算你是这里的老大,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快,给我道歉。”
换来的,自然是程沙沙的一顿暴走,那场景,我都不忍心看了。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刘能却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躺在地上,抱着程沙沙的退脖子,十分犯贱地说:“宝贝,再踢我几脚,来吧,comeon。”我去,这刘能是有受虐心里啊。
程沙沙直接把他踢开,“几天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刘能赶紧又爬了过去,“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踢我几脚,我就不起来了。”
看着他那副变态的样子,我都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程沙沙懒得理会他,转身就走,“要检查就快点,今天我还要给她们做排卵测试呢,你可别耽误我的工作。”
听她提到“排卵测试”几个字,我不由得想起小爽之前说的,这些女人被囚禁在这里,是为了让她们生孩子。
之前还抱着一丝幻想,可能小爽的信息是错误的,但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赶紧把还在犯贱的刘能拽起来,“快带我去找我的朋友。”
刘能还沉醉在被程沙沙拳打脚踢的兴奋中,一时回不过神来,我心下着急,直接就照着他的脸给了几巴掌,顿时就把他扇的清醒过来了。
“我去,你敢打我……”
我一边拽着他一边问,“往那边走,快点说。”
“沙沙呢?沙沙去哪里了?诶诶诶,这边。那边是放尸体的。”
我跟着刘能走向右侧的通道,程沙沙的办公区就设置在牢房的门口处,当看到桌子上那些人体残肢的时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那都是一些新鲜的人体残肢,有的是半截子胳膊,有的是一只脚,还有给切割下来的五官。大部分残肢上面的鲜血还没凝固,有的,甚至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渍。
我瞬间就不淡定了,这些人体残肢,肯定是从那些女囚的身上弄下来的,这其中会不会有黎西她们?
而程沙沙直接就把那些人体残肢赤手拿了起来,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由于太过激动,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作势便要扑过去问她,被刘能及时拦住。渐渐恢复了理智的我这才想起他之前叮嘱我的话,无论如何,我不能冲动,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死死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家,怎么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面对这么多的人体残肢,一点害怕的表情也没有,甚至还能流露出欣赏的表情来?
这女人和刘能不亏是一对,都那么变态。
程沙沙接下来的话,算是打消了我心中的不安,“最近死亡的人数是越来越多了,我解剖了几个,还没发现异常,有时间你下来帮帮我。”
她这话是说给刘能听的,一直心心念着程沙沙的刘能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好啊好啊,我随时都有时间。”
“随时?”程沙沙回头,冷冷地盯着刘能,“听说你最近接了一名血型特殊的病人,难道你不需要按时给他检查身体吗?我可提醒你,这一次一定要上心了,别跟上次一样……”
大概是怕程沙沙说漏嘴,刘能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先进去了,老规矩,我给她们做检查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冲进来。”
程沙沙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就是表示默认。
我赶紧跟着刘能往里走,进了那道木制的小门,这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有很多的房间,每个房间里关押着大概七八个女人。我快速数了一下,一共有六个房间,也就是,四五十个女人。
那些女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好,估摸着是受到的惊吓太大了,这地方阴暗潮湿,光线全部来源于顶上一个瓦数不大的灯泡,显得特别压抑。
我在每一个小房间门口都要仔细查看一下,第一个没有、第二个没有……到了第五个,我终于看到黎西和白新怡她们的身影了。
“先从这间开始检查吧。”为了不引起其他房间里的女囚的注意,我和刘能配合着演了一场戏。
刘能手上有钥匙,他把房门打开之后,跟着我一起进来。
“滚出去!”我们这刚进来,一句话都还没说呢,突然就飞过来一个不明物体,直接砸到了我的脸上。而那个不明物体,正是黎西的鞋子。
我看向刘能,心想你丫的对她们做什么了?
刘能直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声地问我:“这女人是你的啊?够烈的,上次来我给她检查身体,可没少闻她的臭鞋子。她不许我给她们检查身体,还说我要是敢碰她们一下,她们绝不让我好过。你知道我上一次是怎么给她们检查的吗?惊动了程沙沙啊……你最好能让她快点安静下来,要不然,程沙沙一旦进来,你就没机会了。”
听刘能那么一说,我心里也是焦急的很,又不能直接告诉她们我的身份,这地方人多眼杂,恐隔墙有耳。
情势所逼,我直接迈着大步流星就朝黎西走了过去。她们的反抗比我想象的要激烈的多,一个个都把鞋子脱了下来,直接朝我扔了过来。
我被十几只鞋子打的头昏脑涨的,趁着她们现在没东西可扔了,迅速出击,一把就将黎西的腰揽住,并且,顺势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顶在墙上。
我把头隐藏在她左侧的耳边,这样,其他方向的女囚就看不到我的嘴型了。“我是陈强。”
当我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黎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久别重逢,没有一刻,我不在担心她们的安危。
“别动,再乱动,小心老子揍你。”我大声说完那些话之后,将目光转向白新怡她们,见她们作势便要扑上来救黎西,我便赶紧冲着她们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她们是认出我了,还是出于别的原因,总之,她们面面相觑一番,终究是停了下来。
大声说话,是为了迷惑其他的女囚。
我继续爬在黎西的耳边小声说着:“别害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在这期间,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出事。”
黎西的两条胳膊缓缓从背后伸向我的衣服里面,为的是不被别人发现,她紧紧搂住我,身子一颤一颤的,她哭了。
我多想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并且让她靠在我的怀里大哭一场,然而这一切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是奢侈的。
我怕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准备把身子抽开。
黎西猛地一下抱紧我,那一下,让我原本坚强的心一下子颤抖起来。
我知道她舍不得我,也知道她们在这里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但现在,还不是我们能够放松警惕的时候。
我将她的胳膊反手压在身后,将她顶在墙上,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配合我们不就是了,非要我这么虐待你你才肯听话。来吧,刘医生,开始吧。”
白新怡她们应该是听出我的声音了,不由得露出欣喜的表情。我用眼神示意她们不要太过激动了,她们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和刘能随便给她们检查了一下,还得给其他的女囚检查。
离别时,她们纷纷爬在门口,明明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却还不得不配合着我演戏,“你们两个王八蛋,下次再来,我们一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当我忍不住回头看时,只见那一双双熟悉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