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嫡妻逆袭记 毕竟自从沈惜出嫁后, 刘氏从中作梗, 容娘和沈惜几乎断了联系,如今容娘明知道刘氏最恨她们往来,冒着把刘氏得罪透了的风险,容娘硬是跑了过来,仅仅是为了要见命悬一线的沈惜么?
“为了我的病, 令您日夜心悬, 实乃侄女不孝。”沈惜拿起帕子掩住口, 不过二十余字,她愣是断续了几次, 咳嗽了好几次, 才颇为费劲儿的说完。
看沈惜“苍白虚弱”的面庞,刘氏对药的效力已经信了大半。
倒不是说沈惜演技有多好, 只是刘氏自恃对原主十分了解, 先入为主觉得沈惜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对自己向来是又敬又畏, 对她并无防备之心。
刘氏满眼怜爱,一面让丫鬟端温水进来, 一面柔声道“我的儿,快不必如此。只要你早些养好身子, 才是对姑母最大的孝顺。”
论起演技来, 刘氏可比柔娘强了百倍。
沈惜怯怯的应了,她想起柔娘探病时,表面功夫尚且做的不足, 行事间带了两分怨气。面对刘氏,自己更要加倍小心应对才是。
刘氏又问了兰香,沈惜这两日的起居饮食如何,兰香都一一答了,刘氏目露满意之色。
“好孩子,你主子身边有你,我就放心了。”刘氏神情极为欣慰。
沈惜在一旁只是听着,并不开口。
关心沈惜的话说了半柱香的功夫,刘氏才缓缓道出了来意。她似是不经意的道:“我听人说容娘那丫头过来了,没有吵到你罢?”
刘氏对容娘倒没有不放心,只是对她的生身姨娘白姨娘心存几分忌惮。要知道白姨娘出身卑微,竟能在伯府站住脚,生下了容娘,即便现在自己也不好轻易寻出她的错处来发落她。
沈惜曾经帮过她们,却惹得刘氏大发雷霆。若不是沈惜那张貌美如花的脸还留着有用,刘氏早就出手收拾了她。
也算是有惊无险,还让沈惜结下了她们的善缘。
莫非白姨娘看出了什么端倪,来提点沈惜不成?
沈惜茫然的摇了摇头,颇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听说我那日病得不好了,她便来看我。”
她的话音未落,刘氏便蹙起了眉,神色不悦。“容娘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再三嘱咐她们姐妹这两日不要过来打扰你……”
刘氏这句话不但训斥了容娘,还顺便帮柔娘解释了,为何前些日一直献殷勤的她没过来的缘故。
承恩伯府有三个姑娘,大姑娘二姑娘俱是嫡出,三姑娘是庶出,二姑娘这些日子去了外祖母家,没在府中。
话虽如此,刘氏却是略略安心。一来她知道沈惜不会撒谎,二来容娘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能说出沈惜病得不好这样的话来,显然不是白姨娘教她的。
白姨娘虽然是个玲珑之人,可容娘的性子却没随了她。
“三姑娘年纪尚小,一时说话不防头也是有的。”虽是这么说着,沈惜的神色到底又黯淡了几分。
沈惜到底是对容娘的话有所不满。刘氏在心里暗暗点头,面上却是百般安慰沈惜。
“只要你好好吃药,身子很快就能好了。”刘氏拍了拍沈惜的手,柔声道:“旁的事别担心,有姑母在呢。”
沈惜听罢,感激柔顺的点了点头。
“那件事……是侯爷做得不对,也不怨你恨他。”刘氏趁机道:“你素来都是大度贤淑,他分明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你放心,咱们家虽然不如永宁侯府显赫,也会竭尽所能的护着你。”
原主恨乔湛?大度贤淑?大度是真的,贤淑可就差了些火候。
至于那件事——便是沈惜纵容丫鬟给乔湛下药、意图爬床,且那丫鬟是永宁侯府二房送来的,摆明了是想往长房楔钉子,也难怪乔湛勃然大怒。被人利用的沈惜自是可怜,还去投了湖,殊不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原主宁可被那些所谓的亲戚摆布,却没有夫妻间的信任。
沈惜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刘氏母女真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让她作死,这听起来貌似令人感动的话,实际上是离间她和乔湛的夫妻感情。怪不得沈惜成亲不过一年,便和乔湛闹到这步田地。
白姨娘的话和刘氏的话一比,到底谁是真正关怀她的,立即显了出来。
沈惜懒得再应付她,干脆拿出帕子来,像是受尽了委屈一般,伤心的呜咽起来。似被刘氏的话感动,如今终于有了能理解她的人。
“姑母知道你委屈。”刘氏见沈惜还是一如既往的糊涂软弱,又说了许多表面上哄劝、实为挑拨的话,这才放了心。
见沈惜好容易止住了哭声,她没了再停留的心思,嘱咐沈惜好好休养,便扶了丫鬟的手往外走。
临走时,刘氏在堂屋里有敲打了金莲绿枝等人一番,冷声道:“我是知道你们的,离了我眼前就疲懒懈怠,若是被我知道你们敢不尽心伺候姑奶奶,仔细你们的皮肉!”
旋即,她对送出来的兰香,态度却是如春风般和暖道:“好孩子,你主子是个省事的,若是她们有什么不好,你只管去告诉我,我来料理她们。”
她说话的声音虽不高,却刚好能让屋里的沈惜听到。
这样一来,岂不是愈发显得情真意切?
沈惜靠在大迎枕上,唇畔浮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恐怕她这样一来,服侍的丫鬟们会愈发的不尽心罢!且兰香也愈发难做人,这些丫鬟一旦被主子派了不是,难保不会联想是兰香告密。
在承恩伯府继续留下去,迟早得送了自己的小命,她需得想办法快些离开了。
毕竟,她已经是出嫁之女了不是么?永宁侯府才是她该回去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她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或许两府中唯一不想要她命的人,就是乔湛了。
是该好生想一想,今后的路该怎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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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开国时便被封了爵位、世袭罔替的侯府,到了现在的永宁侯乔湛这一代,在帝王面前仍是荣宠不衰。
先永宁侯和世子先后在战场上以身殉国后,世子嫡子便继承了永宁侯爵位。
在成亲前,乔湛仍住在自己原先的院子里。直到乔湛成亲前,太夫人便搬出了正院荣宁堂,去了后面的寿春堂。
如今侯府中的太夫人是先永宁侯的继室,后育有两子一女。虽说他们早已成家生子,既是太夫人还在,便没有分家,乔湛的姑姑早已出嫁,他三叔、四叔仍在侯府中居住。
永宁侯府。寿春堂。
虽然寿春堂不比荣宁堂轩丽朗阔,却也透着勋贵世家的富丽奢华。
“娘,您说湛哥儿会不会把沈惜再给接回来?”乔三夫人服侍太夫人用过了早饭,并没有急着走,殷殷的为太夫人奉上了茶,急不可耐的道“这可是有些日子了。”
太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声音淡淡的:“到底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我怎么好插手?且不说湛哥儿早就袭爵,我是他继祖母,哪里管得到他身上?”
乔三夫人眼珠一转,看来这次太夫人打得是看好戏的主意了。
“您说得是。”太夫人是乔湛的继祖母,却是乔三老爷的亲娘。乔三夫人忙笑道:“当初是湛哥儿自己非要娶沈惜,谁的话都不听。如今到底还是发现沈惜不好了,也得由他自己受着。”
太夫人微微颔首。
“不过,两人闹到这个地步,恐怕那家人要高兴了。”乔三夫人道:“当初沈惜嫁过来,承恩伯府那两位可是要呕死了。若是沈惜真的送了命,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起别的心思?”
刘氏跟太夫人有些远亲,曾经透过气,想要把张柔娘嫁过来。太夫人虽然不大满意,只是她也做不了乔湛的主,便做了顺水人情,只要乔湛点头,她做祖母的绝不拦着。
谁知乔湛出乎意料的娶了沈惜,正经的嫡长姑娘张柔娘却没能入了乔湛的眼。
“刘氏百般筹谋,花足了心思,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乔三夫人见婆母不言语,便愈发来劲儿:“为了不让一个丫鬟成了侯夫人的笑柄传出来,巴巴认了沈惜为侄女。”
见乔三夫人越说越不着调,太夫人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悦道:“好了,适可而止。”
太夫人发了话,乔三夫人只好讪讪的闭了嘴。
比起让张柔娘嫁过来,她则是更喜欢沈惜,毕竟沈惜软弱糊涂,好拿捏摆布。乔三夫人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忍不住想要跟太夫人分辩上几句。
太夫人岂会猜不到她的心思,见她急切的模样,不由对她有些失望。
还是这般眼皮子浅。
如今沈惜跟乔湛闹得不可开交,乔湛甚至把沈惜给送回了承恩伯府,这些日子甚至没人去问过一声。要知道沈惜可是病着离开侯府的,无论是何种缘故,乔湛都该做一做面子。
换个角度说,乔湛连面子都都懒得做了,显然是对沈惜已经失望透顶。
这样一来,永宁侯府换一换侯夫人,恐怕势在必行。
太夫人缓缓的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眼眸微垂,脑海中已经闪过许多念头。
这一回对于承恩伯府的母女来说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
她也要好好筹划一番才行。
若是要留下人打听这些日子来侯府的情况,也该是留下她才是,为何要留下兰草?
沈惜今日能有这样一番话,定然是受了伯夫人的提点。若是这些日子夫人已经把沈惜给教“好”了,本该同她更亲近些才是。
想到这儿,冯嬷嬷有了些底气,涎着脸往前凑道:“大奶奶有事吩咐我就是了,兰草年纪小能知道什么事?做事毛毛躁躁的,还是奴婢留下来服侍您罢!”
见她这幅模样,沈惜皱了皱眉,给兰香使了个眼色。
兰香自跟在沈惜身边后,从未有如此畅快的时候,故此她扫了冯嬷嬷一眼,扬眉吐气的道:“大奶奶的话你都不听了?没听见大奶奶让你们出去么?”
被一个小丫头训斥,自觉自己甚有体面的冯嬷嬷不由涨红了面皮。
她还欲分辩,兰香不给她机会。“这一身的馊味儿,大奶奶怎么受得住?你这是想服侍大奶奶吗?我看竟是想恶心大奶奶!”
冯嬷嬷气得要命。
她身上的味道不好闻,莫非兰草身上的味道就好闻了?
冯嬷嬷仗着自己是刘氏给的管事嬷嬷,还不死心。
“兰香的话就是我的意思。”眼看她竟要跟兰香撕起来,沈惜淡淡开口道:“若是嬷嬷不想听我这儿的管教,我自会回了姑母,换个人来。会服侍又听话的人,伯府里可有不少。”
听了沈惜的话,冯嬷嬷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在沈惜这儿当管事嬷嬷,妥妥的是个肥差。她的丈夫儿子女儿都跟着沾了不少光。
若是被沈惜给送回去,换了别人来,她一家在伯府也不用混了。光是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们,且刘氏为了哄着沈惜乖乖听话,也不会让她有好结局。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冯嬷嬷连声认错,乖乖往外走。
连冯嬷嬷都被大奶奶给制住了,其余的人更是不敢尖刺,顿时鱼贯而出。
只剩下孤零零的站着的兰草。
只见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裙,依稀只能看到些浅绿色。兰草跟兰香生得又几分相似,虽然有些狼狈,却难掩俏丽的容貌。
兰香力大无比,倒不知同胞姐妹兰草有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兰草摸不清大奶奶单单留下她的意图,且她身上一定也是一股子馊味儿,故此踟蹰着没敢上前。
“愣着做什么,过来让我瞧瞧。”沈惜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
大奶奶真美!她有多久没见到,大奶奶脸上真心实意的笑容了?
兰香见自己一向机灵的妹妹竟发呆起来,忙下去一步拉她过来。“大奶奶叫你呢!”
“你受苦了。”沈惜招了招手,让兰草上前。连乔三夫人过来时她都没起身,兰草过来时,她却是坐了起来。沈惜拉着兰草的手,愧疚和感谢都是真心实意的。
这一年来,陪在原主身边的就是这两个人了。就连最后,原主最后的心愿之一就是善待她们。
兰草涨红了脸,摆了摆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腊梅、冬梅,都出来罢。”沈惜想起让她们避去碧纱橱的两人,忙开口叫人。
两人躲在后头把今日大奶奶的表现都听在耳中,见沈惜坚强自立起来,心中也是替她欢喜。还有一旁的张嬷嬷、赵嬷嬷,也在心中念佛。
若是大奶奶能就此明白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嬷嬷、赵嬷嬷,院中的事务便由二位总领了。”沈惜态度诚恳,也愿意承认原主之前所犯的错误。“先前是我糊涂,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张嬷嬷回道:“大奶奶折煞奴婢了,这本是奴婢们该做的。”
沈惜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我身体不好,便有劳二位。”到底是先世子夫人身边的旧人,沈惜自然是多几分尊重的。“往后在里屋服侍的人,要兰香兰草、腊梅冬梅就够了。”
她的话音未落,屋中的六人俱是心头一跳。
大奶奶这是要彻底剔除承恩伯府的安插进的人了吗?
“是。”六人齐齐应了一声。
至于承恩伯府的人……她还留着她们有用,暂时只将她们边缘化便是。
“给原先从承恩伯府同我陪嫁过来的人,把她们看紧了,不许她们进来服侍。”沈惜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忍笑道:“只说她们身上仍有异味儿就是了。”
众人闻言,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兰香,先带着你妹妹去梳洗一番罢。”沈惜吩咐道。
兰香点头,才要走时,忽然想起沈惜拖着还没忘脚上涂药膏,这会儿看起来仍不是很好。她忙道:“大奶奶,您还是先涂药膏罢!”
方才都忘了疼的沈惜,这会儿才感觉到痛感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涂罢。”沈惜看着腊梅拿上的药膏,只见一个青玉材质的小盒子里,盛着晶莹剔透的玉色膏体。
沈惜要到手中好奇的把玩着,味道还怪好闻的,像是香膏似的。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先进些,可论起享受来,还比不过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