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不好的消息
明明知道这次主动一回去，多半是回不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小丫头一说，他又怀揣着一丝希望。
希望家里人能听他解释，能理解他，支持他。
但太难了。
他又拿出兜里的怀表，打开，看着父亲母亲中间站的一个人，摸摸他，“哥，你说我的选择是对的吗？”
一滴什么落入怀表，模糊了人的脸。
……
某城的某一处独栋处，一个身穿得体旗袍的女人到阳台给花浇水，突然看到了什么，手一顿，水洒了一身。
“我的儿……”女人眼眶瞬间通红。
……
日子一天天的过，大哥哥都没有回来，唐小安坚强的没有哭鼻子，认真读她的书。
日子一天天的过，队长王祖德也没有回来，唐卫国家里的酒忍着没有喝，只喝他的茶。
田兰香看着这爷俩，心里直叹气。
队上现在什么领头人都没有，没有队长，没有会计，没有妇女主任，学校也没有校长。
但红叶大队还是跟往常一样有秩序。
甚至不用人看工，不用人喊上工，到点了都会自动集合，而后自动去各自的地方上工。
晚上都会主动到唐卫国家记一天的工分，请假也会跟他们讲，不会钻空子。
其实一个大队就像一个家一样，家里的大人走一段时间，孩子们自然就懂事些，甚至比有大人管着更加懂事。
然后，每天也都有队员来问唐卫国，队长和校长什么时候回来，问他有没有接到消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起初迟来一两天不会有人觉得什么，越久就开始担心了。
唐卫国都是摇头说不知道，他这么久也没接到消息，公社跑过几趟，都没有给他们的电报。
七十年代基本没有电话，都还是以拍电报为主，但拍电报是极贵的，按字计费，一个字差不多得一两毛，这是什么概念，随便一句话，就得一两块钱。
一个人一年的工分才能挣百来块钱，一两块可是天价，也基本没人用得起。
不是急事，大多都还是写信。
可唐卫国都问了一遍，信也没有，电报也没有，电话更是没有的。
都快半个月了。
以前队员们是一两天才会问一次唐卫国，现在是只要看到了他的人就问。
队长这么多年来，就算是过年，都没有隔这么久没回来过，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被问得烦了，唐卫国就告诉了他们，说队长兴许身体检查出了问题，但具体的消息还不知道。
这样一说，队员们纷纷噤了声。
这他们哪里不知道，队长的身体他们是看着他垮掉的。
以前来多精神一小伙子，慢慢的头发越来越白，才四十多岁，就没有了一根黑发。
还不是为他们红叶大队操了心的，一群人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心里祈祷队长要没有大事才好。
“卫国，你来当代理队长吧，队长没来的这段时间，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这时，不知道是谁这样建议了一声。
紧接着，其他人也应和。
“是啊，队上不能一日没有队长，卫国你来当，我们都没有意见。”
“来，我们来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队员们纷纷举手投票，都同意这个建议，一致通过。
唐卫国也不再推脱，难得这事上没有阻碍，他以后也是要接任的，这样反而省了不少事。
这天起，唐卫国就成了代理队长，而后会计当然也是不可缺的，就还是先麻烦原来队里的两个男老师帮忙，他们也爽快的答应。
妇女这边的看工，也还是要的，结果没想到大家伙都投票，让她们之前最不喜欢的老唐家老四媳妇王秀娥来当。
原因就是她那张嘴没人比得过，谁要是不听话，让她劈头盖脸一顿骂下来，那也是遭不住的。
学校呢，没有校长，闫老头资格最老，遇到事情就由他拿主意，可怜闫老头又多了一份工作，他不想管，但没办法，谁让他年纪最大呢。
陈会计被揪出来后，因为被打了一顿，还躺在床上养伤。
那柳红杏自然就老实了一阵，不然她可不想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红叶大队又在平静祥和中度过了一段时间。
但总有人打破平静。
在公社养了一个多月伤的姚雨荷回来了。
不说整个红叶大队，就是唐小安她们都已经忘了还有这个老师。
新男老师邹城平，这一个多月也基本都在公社照顾姚老师，那叫一个照顾得无微不至。
天天被骂，天天还是坚持照顾。
明明伤已经好了，还非要他给背回来，可怜邹城平一个多月瘦了一大圈。
所有的费用都是自己掏的，把他这些年存着取媳妇的钱都花了个精光。
但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不得别人。
姚雨荷一回来，听说队长和校长都不在，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那就没有人可以辞退她，本来还准备了一堆哭穷的理由让人不赶她走的，结果都省了。
真是天助她啊，这说明俊哥哥跟她缘分未了啊。
那贱哑巴再碰到可不是打巴掌这么轻了，直接要她的命。
这天，唐卫国到公社，可算等到了王祖德的消息，可当他看到电报后，心一紧。
“心脏疾病，等手术，勿念。”
他看了很久很久，都没想到怎么回复。
最后有人催了，他才写了两个字给报务员，“何时？”
“没了吗？”报务员看后，又问一句。
“没了。”唐卫国付完钱就走了。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到家后，就把藏了这么久的酒拿出来，一个人喝。
田兰香回来，看到自家男人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来消息了，而且多半是不好的消息。
她急忙放下东西，过去问情况。
唐卫国喝一口酒，辣得嗓子疼，“心脏上面的病，在等做手术。”
田兰香蹙紧眉头，又急忙问：“那严不严重，做手术风险大不大？”
“不知道，没有说。”
田兰香立即起身进屋收拾东西，“那你马上动身去县城看看情况，走快点，兴许还能赶上去县城的车。”
唐卫国朝屋内喊：“不用收拾，我现在脱不了身。”
田兰香顿住，才想起来自己男人当了代理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