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听了姚凯这话,不敢接茬,佯作未闻。
聂雨虹却很不满,看了姚凯一眼,觉得这位总助太过分了。
眼下是什么节骨眼上?曲亚男这个华佑总经理已经危在旦夕!
姚凯不专注于救曲亚男出来,却对一心营救曲亚男的刘锐冷嘲热讽。
这是堂堂的总助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么?真是可耻!
聂雨虹真想讽刺姚凯几句,帮刘锐出气,可又不便公然怒怼这个上级。
她便语气硬梆梆的道:“不会的,刘主任一定可以救出曲总的!”
姚凯一愕,惊奇的看向她,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聂雨虹自信满满的道:“因为刘主任比别人都聪明,而且更用心!”
姚凯全没听出,她是在暗讽自己在营救曲亚男之事上不用心,不屑的道:“你说他比别人用心,我不知道。”
“但你说他比别人都聪明,这话是从哪说起的呀?”
“我怎么不知道,刘锐这个人比别人都聪明呀?”
“来,你给我举一个两个的例子,让我知道他怎么聪明的。”
“嘁,我就不信了,一个小秘书,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聂雨虹见姚凯满满的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也就不想理他了。
她闭紧檀口,微蹙娥眉,一脸凝重的看着刘锐。
刘锐那边,走到保卫室门口,和那几个警官自我介绍了下,随后表示,想劝说屋里的刘金昌放掉曲亚男。
带队警官是刘家洼村所属东兴路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姓卫。
卫所长听完刘锐的话,疑惑的问道:“之前包括我们警方在内,已经有三波人,试图劝说过刘金昌了。”
“可是无一例外,我们这些人都失败了。”
“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劝说他放下菜刀,释放人质呢?”
刘锐语气真诚实在的说道:“我没多少把握,但我会尽力劝说。”
“刘金昌拖了这么久,既没释放曲总,却也没伤害她。”
“这说明什么?说明刘金昌是有心理诉求的。”
“只要能满足他的心理诉求,应该是可以说服他的。”
卫所长嘿然苦笑,道:“他的诉求我们已经知道了,是满足不了的。”
刘锐奇道:“什么诉求?”
卫所长道:“治好他和患癌村民们的癌症,还他们一个公道!”
刘锐略一思索,道:“这怕是无法完成的,不过这也只是表象。”
“我们还是要考虑到刘金昌真正的内心诉求。”
卫所长好奇地问道:“真正的内心诉求?是什么?”
刘锐道:“没时间多说了,您还是让我试试吧。”
卫所长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让你试试,不过尽量不要激怒他。”
“我知道你想救出你们总经理,但可不要适得其反。”
刘锐点点头,道:“我这就上去了,麻烦几位躲开他的视野,免得给他带去心理上的持续高压。”
卫所长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什么都懂。
三位警官很快站开了去,刘锐走上两步,站到门口。
保卫室门户已然大开,可以清晰看到,在斜对屋门的墙角里,刘金昌缩在里面,用菜刀挟持着曲亚男挡在身前。
曲亚男面色沉重,但没有什么畏惧惊惶的表现。
刘金昌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满头大汗、面目狰狞的望向门口。
整间屋子里都没人说话,气氛无比压抑肃杀。
“你是干什么的?你特么站过来干什么?你不怕我出去砍死你呀!”
眼看刘锐站到门口,刘金昌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立时怒吼起来。
这句话吼出来,空气中也充满了可怕的杀气。
曲亚男认出了刘锐,却面现疑惑之色,显然不解他站过来干吗。
刘锐双手抬起,示意自己无害,语气柔和诚挚的道:“刘老哥,你先别激动。”
“我也姓刘,我叫刘锐,五百年前咱们可是一家。”
“我站过来也没有任何恶意,就是跟你谈一谈,看能否放了我们曲总。”
曲亚男闻言暗暗叹气,近乎绝望的道:“刘锐,我谢谢你好意,不过不用了。”
“我已经跟他把好话说尽了,可是根本没用……”
刘金昌闻言也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视着刘锐。
刘锐给了曲亚男一个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了。
曲亚男看在眼里,只是暗暗摇头,根本不相信,刘锐这么个小年轻,能说服这个凶悍的村民放了自己。
刘锐对刘金昌道:“老哥,我知道你已经没耐心了,也就不跟你说废话。”
“我只跟你说两个要点,你听好咯。”
“一,你可能劫持错了人,因为村里的污染,可能不是我们化工厂造成的。”
“当然,你要是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污染就是来自于我们的化工厂,那当我没说。”
刘金昌怒道:“你跟我要证据?我不就是特么一个活生生的证据?!”
“要不是你们化工厂制造的污染,我能得上肝癌?”
刘锐摇头道:“不是这个证据,我是说,能直指污染来自于华佑化工厂的证据。”
刘金昌忿忿地道:“你们化工厂和区环保局都特么勾着呢,我上哪找证据去?”
刘锐道:“那我就纳闷了,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怀疑污染是那家农药厂造成的呢?”
刘金昌道:“你少瘠薄给我转移责任,就是你们化工厂干的!”
“振华农药厂排出来的污水,直接都能喝。”
“他们药厂的环保检测员亲自喝过,我亲眼见过!”
刘锐听后略有几分尴尬,道:“好吧,就算污染是我们化工厂造成的。”
“可是,你劫持我们这位曲总也劫错人了啊。”
“因为她是刚从南赵市调过来的,本周刚刚入职。”
“她跟这家化工厂造成的错误,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样行不行,你看在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放了她。”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质,那你劫持我,我任你处置。”
刘金昌怒哼一声,道:“我管她是从哪调过来的,又是哪天入职的。”
“只要她现在是化工厂的上级领导,那她就有责任!”
刘锐点点头,道:“刘老哥,聊了这么会儿,我发现你还是很讲道理的。”
“而且都半个多钟头了,你也没有伤害我们曲总。”
“这就说明,你本质上是个善良淳朴的好人。”
“我爱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你玩不了虚的花的。”
刘金昌不耐烦地叫起来:“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没话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