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蠢女人!”
看到闫墨雨的表现,刘锐心中暗骂不已,恨不能肋生双翼,飞上去把她救下来。
蓦地里,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既然劝说无用,那不如试试激将法?
于是他冲闫墨雨喊道:“你不跳是吧?那我不管你了,我开车回家了。”
“是被火烧死还是跳楼被接住,你自己选,拜拜。”
说完之后,刘锐半点犹豫没有,转身走向座驾。
闫墨雨见状大急,喊道:“你别走,不许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刘锐也不理她,脚下不停,眼看就要走出围观人群。
闫墨雨吓得要死,哭腔儿叫道:“我跳,我跳还不行吗,你别走!”
刘锐呵呵一笑,回身走到窗下,伸出结实有力的双臂,道:“跳吧,学我的姿势,尽量缩短落地距离。”
闫墨雨答应下来,一边哽咽,一边脱掉高跟鞋,学他之前的跳窗步骤。
先爬到窗台上,再迈出右腿,跨到窗外。
然后两手分别抓住窗户与窗台保持平衡,再跨左腿出去……
闫墨雨学得很好,但她忽视了其中一个细节。
刘锐出窗时,是两手都抓在固定不动的窗台上保证安全。
闫墨雨却是左手抓住窗台,右手抓住了窗户。
而窗户是活动的,于是当闫墨雨迈左腿出去的时候,右臂随身一晃,窗户借势而动,又反过来带动她手臂与上身大幅移动。
闫墨雨难以保持身体平衡,上半身往下一扑,惊叫声中,已经坠楼。
刘锐眼见分明,哭笑不得,她这是要当众表演扑街吗?
他来不及幸灾乐祸,深吸一口气,鼓起全身的肌肉与筋膜,扬起双臂,正面接向坠下来的伊人。
四周的看客们看到这一幕,有的惊呼出声,有的倒吸一口凉气,有的转开头不敢看,场面一时间更是杂乱。
二楼窗户距地也就是四米不到,坠楼时间很短。
闫墨雨刚喊出声来,身子已经落到半空。
她是头朝下摔下去的,能看到刘锐抬臂来接,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手。
刘锐却根本不理会她的手,眼看她手如同抓救命稻草一样的伸过来,还特意躲开。
闫墨雨又惊又恨,在这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刘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错怪了刘锐。
刘锐避开她的手,是要抱住她的身子,尽力保证她身体不触地受伤。
可如果去抓她的手,虽然也能抓住她,但她的腿脚却可能触地受伤,同时还会震伤内脏,那就不好了。
眼看闫墨雨已经坠到头顶上方,说时迟那时快,刘锐两只手臂一左一右,形成一个逐渐收窄的下落减速通道。
好让闫墨雨沿着这条通道下落,最终扑到自己胸口,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垫子为她卸力。
刘锐的构思非常完美,闫墨雨就是沿着他两臂滑落下去,最终扑在他胸口上。
但刘锐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闫墨雨的下坠力量那么大!
他被伊人扑撞在胸口上,立觉如遭锤击,胸口一憋,眼前一黑,身形也随之不稳,被撞得噔噔噔连退三步,踉跄着后坐在地上,摔了个仰面朝天。
不过闫墨雨却借此得到了最好的缓冲,身子完全扑在他身上,一点冲击都没受到,自然也没受伤。
“呃……”
刘锐倒地后,艰难的发出一个音儿,但觉胸口剧痛无比,好像胸骨断了几根似的,更是呼吸困难,仿佛整个人都要不行了。
闫墨雨不知道是撞得还是吓得,一动不动的趴在他怀里,美目紧闭,眉头紧蹙,如同死过去一样。
“喂,你没事吧?”
刘锐自己疼得死去活来,却还要抽空关心身上的美人。
闫墨雨如若未闻,依旧是一动不动。
刘锐下意识拍了她一下,却发现自己双臂紧搂着她,左右两手分别圈着她的左右腰肋,姿势十分亲密。
之前没留意到这一幕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发现,当然是松手放开她的娇躯。
否则给外人看了去,影响不太好。
当然,要是周围没有看客,那放不放就要再想想了。
“嗯哼……”闫墨雨痛苦的呻 吟了一声,“疼死我了,刚才撞我胸了。”
她刚才头下脚上的坠下来,刘锐正面接她,两人胸口重重撞在一起。
刘锐这个肉垫固然疼得透不过气来,砸下来的闫墨雨也不好受。
刘锐道:“疼得厉害吗?骨头没事吧?”
闫墨雨感受了下,道:“疼得不是很厉害,但是胸口发木,脑袋发晕,根本动不了。”
刘锐道:“可我疼得很厉害,像是胸骨被你撞断了。”
闫墨雨梨花带雨的看着他,惊愕的问道:“真的吗?你没逗我?!”
刘锐刚要说话,已经有几个好心人跑过来,将他和闫墨雨搀扶起来,扶二人坐到斜对面一家店的门口台阶上休息。
二人各自检视身体,除去痛感外,都没受伤。
刘锐呼吸顺畅后,胸口痛感慢慢消失,看来没受内伤。
此时海棠瘦的火势越来越大,整座小楼都被火焰笼罩,楼顶更是火光冲天,烟气滚滚,场面倒也壮观。
闫墨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再次落泪,喃喃的道:“这是我妈的心血啊,她要是知道了,怕不要哭死……”
刘锐叹了口气:“你人没事,就已经是捡了天大便宜啦!别哭啦。”
闫墨雨点点头,擦拭眼泪,回想了下,纳闷不已的问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刘锐迷惘的摇摇头:“你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刚说完,他忽地想到什么,剑眉一挑,叫道:“不对,我清楚,是那声轻响之后烧起来的。”
“响过之后,我很快就听到噼噼剥剥的声音。”
“那个声音,其实就是火苗刚烧起来的动静。”
闫墨雨也想到了那一刻的场景,连连点头:“对,我当时还以为,是橱柜或者墙上的画卷掉到地板上了。”
“现在想想不是,应该是电线什么的短路烧掉了。”
刘锐摇头道:“不是电线短路导致的,我后来站到楼梯拐角处往下看的时候,分明闻到了汽油味。”
闫墨雨脸色一变,抽抽鼻子,道:“我好像也闻到过汽油味……”
刘锐问道:“你家店里有汽油吗?”
闫墨雨失声脱口:“怎么可能?我家是卖字画的,怎么可能在店里放汽油?”
“再说了,往店里放汽油有什么用处呀……”
“咦?快看!”刘锐忽然打断她的话,指着店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