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40(1/1)

薛城盯着在徐凡成名字后面, 括号里的曾用名,张凡。

她微微睁大了眼, 手不自觉地捏着纸,弄出皱痕来。

“……”

下一秒,薛城匆匆地跑到了书房, 在尘封旧物的箱子里翻找出了初中毕业的纪念册。

那么久以来, 她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手指一个个抚摸过去, 在班级合影里找了又找。

没有找到徐凡成这个人。

这是当然的。否则她再迟钝也不会没察觉。

但是居然也没有张凡。

这不应该的。就算过了那么多年, “张凡”这个名字, 薛城已经记不清楚对应的模样了。但心中也能肯定,这是当年跟她一个教室的同学的名字。

那人性格很内向,好像成绩一直垫底着, 班里人都传他家是开赌场的……据说身上全是烟疤。

她之前觉得徐凡成有点莫名眼熟, 也曾一瞬想过这个念头。那天伸手去解他的衬衫,就是想看下他的身上有没有烟疤之类的痕迹。

后来想想,自己这个念头太荒谬滑稽了。而且, 他身上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的疤痕存在。

薛城就再也没去多想过了。

原来, 徐凡成真的就是张凡。

薛城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每个人的脸上, 细细找着,紧张得手心出汗。

一直找到了站在第二排的王楚楚, 看着那张稚嫩的脸, 过往片段, 略微浮现出了一点具体的印象。他们的教室里有个特殊座位, 单独而正对着讲台。

大家的座位是按照成绩自由挑选的,只有她不同,每次都被老师安排在那个特殊座位上。

就算考年段第一,也得坐在讲台边上。

因为长相和学习成绩都很出风头。

薛城就只能没什么自由的,被老师安排着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和保护。

直到学校有一个帮扶计划。

那时候的张凡长什么样?时间过了太久,还是记不清。

只记得非常的瘦小,性格也内向,好像班里没有人愿意跟他分组。他的成绩常年是垫底的,就分给薛城帮扶了。

薛城忽然想起来了,他读了一年就转走了。

所以连纪念册里也没有他的名字和照片。

怀里抱着纪念册。微微闭上了眼,她深吸了下,等待着更多的记忆复苏。

是一抹瘦削单薄的影子。

不怎么说话。

但很听她的话,像道乖乖的小影子。

实在记不太清别的了。她睁开了眼,先继续往下看他的资料。

生父是无业游民,当过一段时间的木匠,后被判故意伤害罪入牢;母亲曾是夜总会小姐,后当钟点工和保姆。最后还有句极其醒目的话——三十二岁时被其配偶杀死。

“生父被判故意伤害罪入牢,生母三十二岁时被其配偶杀死。”

她微微眨了眨眼,长睫低垂,遮不住眼底一片惊骇。

手里捏着资料,顿了顿,半天都没有翻到后一页。

徐凡成的亲生父亲,杀了他的亲生母亲?!算了下时间,正好是初一那年的暑假。

难怪初二一开学他就转校了。

半响,错愕缓缓消失,薛城心中浮现一丝心疼。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光透过窗帘映进来,照得她的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她皱着眉,指尖轻轻地划过“张凡”二字。

那道瘦削的影子又清晰了些。

他总微垂着头,额前碎发遮挡着眼睛。背微微驼着,总穿长衣长裤,性子极孤僻。

低调又好欺负的样子,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同伴。

……

发了会儿愣,薛城又往后翻几页,细看起来,边看边在心中推理着。

家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之后,理所当然,也没有任何亲属愿意收养他。半大的孩子只能住进了孤儿院。住了半个月后,他被一对美国夫妇领养,至此离开中国。

直到彻底离开祖国故土。长衣长裤下,他常年的一身伤痕才慢慢治愈,心理问题也才得到治疗。

资料上附带的还有他的住院治疗记录。

有长达六年的时间,他都定期而频繁的接受着心理治疗。

算算时间,他是边治着身上和心理病症边读的书。然后考上了南加州大学,Top30的名校,全额奖学金入学。

“我在美国USC读完大学,毕业了混金融圈,就是投资顾问。”这是他曾经对她说的。那时候的薛城并不是很在意。联系了前因后果,她心中一片复杂。

但是,这些全部资料都没能告诉她,为什么徐凡成要故意接近她。她和他初中的一段同学过往,无冤无仇,绝对不值得如此费尽心机。

母亲也说,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薛城目光落在他的父母那一块,皱着眉,直觉和他父母有关。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她只能继续托Ry帮忙。

“帮给我查一下徐凡成的父母,还是要所有的资料。可以的话,连穿的衣服牌子我都想知道。”薛城挂了电话,心情闷闷的。腿弯被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

“饿了?那乖乖待着。”

薛城放下手里的资料,摸了摸它的脑袋。端来一盆狗粮,放在它面前,然后半蹲下身,就在边上看着它吃。

默默见薛城看着,它吃得就很开心也格外的乖,半点都没弄在地板上。尾巴摇得非常愉悦。

明明抱来还是一个月大的小奶狗,才个月里蹿得很快很快,就快赶上中型犬的体积了。

默默聪明温顺,就是酷爱撒娇和粘人。

不知道是不是薛城太宠它了,小时候总是抱着它,养成了习惯。只要一会儿不理它,它都会扒着她的腿,死命地缠着让她抱着。

才刚吃完了饭,立刻扑上来要抱。

薛城好脾气地把它抱起来,放在大腿上,打开电脑处理工作。但有些心不在焉。

想着徐凡成。

既到了这个地步,你就该告诉我谜底,而不是一走了之。

徐凡成……

她头磕在桌子上,觉得真的无心工作了。

表白被郑晨拒绝的时候,她也只情绪低落了两三天。徐凡成这么一走,她小半个月的功夫都在试图冷静。

小默默察觉到她情绪不对,鼻子拱了拱她的手臂,尝试着安慰她。

她摸了摸它的头,按下了心中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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