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刚开始,定国公就上前一大步,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唐蜜:“说。”
“微臣要参参知政事兼首辅秦容专制擅权、蒙蔽圣听、扰乱朝纲!”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全都哗然。
唐蜜也露出诧异之色。
唯独只有秦容面不改色,好似对此并不在意。
唐蜜微微皱眉:“定国公何出此言?”
定国公双手奉上奏本:“此乃微臣连夜所写,秦容的罪行全都被写在奏本之中,微臣恳请陛下革去秦容的职务,以正视听,还我天威!”
全泊立即走上前,双手接过奏本,转而递给女帝。
唐蜜翻开奏本,将里面的内容迅速看完。
洋洋洒洒近千字,每个字的力度几乎都要沁透纸背,言辞更是慷慨激昂,看得出来,定国公在写奏本的时候,一定是怀着满腔的热血。
唐蜜合上奏本,问:“秦参知,你可有话要说?”
秦容微微躬身:“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可鉴日月!”
他的话音刚刚落地,户部尚书就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秦参知乃国之栋梁,对陛下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绝对不可能行扰乱朝纲之事,请陛下明察!”
大理寺卿也站出来:“秦参知绝没有专制擅权,蒙蔽圣听、扰乱朝纲更是无稽之谈!”
翰林院大学士:“秦参知满腹才学,能力卓绝,常有小人在私底下议论秦参知的是非,请陛下千万不要道听途说,秦参知对陛下绝无二心!”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一个又一个官员站出来为秦容说话。
唐蜜坐在龙椅上,放眼望去,看到整个朝堂接近三分之二的大臣,都站到了秦容的身后。
剩下的三分之一都处在观望状态,全都闭紧嘴一声不吭。
唯有定国公孤零零地站在秦容的对立面。
定国公气得胡子都在颤抖:“你们居然都被秦容给收买了!你们眼里还有陛下吗?!”
秦容微微一笑:“国公爷此言差矣,吾等都对陛下忠心不二,同僚们愿意支持我,也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并没有收买一说。”
定国公咬牙切齿:“巧言令色!妖言惑众!”
“若是国公爷觉得不服,可以拿出证据来,只要人证物证俱全,陛下自然会秉公处理。”
定国公手里只有他连夜写成的奏本,里面有他对秦容的诸多指控,但却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
他本来也没指望一个奏本就能把秦容拉下马。
他只是想给秦容一个教训,让秦容能稍加收敛,别再明目张胆地专权。
可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已经被秦容圈入羽下,与他狼狈为奸,就连内阁其他五位大臣,也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剩下的少部分官员,也都被秦容的狠厉手段给震慑住了,不敢与之作对。
整个朝廷几乎都被秦容掌控在手中。
定国公孤掌难鸣。
他自知奈何不了秦容,索性抛开所有顾忌,指着秦容的鼻子骂道:“你个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秦容非但不怒,反而翘起嘴角,显得从容自若:“国公爷请慎言。”
他身后的官员们也都纷纷站出来附和。
“秦参知乃国之贤臣,怎会是奸臣?国公爷这是在诽谤!”
“没有证据的事情,国公爷怎能随口胡诌?若是连累秦参知的名声受损,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国公爷怕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才会胡言乱语。微臣恳请陛下准许国公爷归家,安心颐养天年,莫要再掺和朝政之事。”
“微臣附议!国公爷年岁已高,的确不适合再为朝中之事操心。”
“微臣也附议!”
……
几乎三分之二的官员都支持定国公卸官归家。
定国公被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他指着面前这些官员骂道:“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全都成了秦容的狗腿子,你们对得起朝廷发给你们的俸禄吗?对得起陛下对你们的信任吗?!”
“国公爷此言差矣,吾等刚才所言,都是发自肺腑,跟秦参知没有半分关系。”
“是啊,国公爷就别再揪着秦参知不放了,赶紧回家养老才是正经,我要是到了您这个年岁,肯定会安安分分地在家里养花逗鸟,才懒得再插手朝堂之事。”
“你们都给我住嘴!”定国公刚吼完这句话,就再也撑不住了。
他两眼一闭,竟然就这么往后倒了下去。
定国公被气得晕过去了。
唐蜜立即站起身:“快!传太医!”
因为这个插曲,早朝被临时中止,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定国公扶起来。
太医急匆匆地赶来,为定国公把脉看诊。
“国公爷是怒火攻心,一时没能回转过来,才会忽然晕厥。你们先将他送回家中好生修养,我再给他开两副安神宁气的药,每日早晚喝一碗,保持心情平和,过几日便能恢复。”
唐蜜当即下令,让侍卫将定国公送回家中。
知道定国公没什么大碍,文武百官们便各自回家去了。
唯有秦容留了下来。
他跟着唐蜜离开太和殿。
唐蜜没有乘坐龙辇,她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秦容紧随其后。
他摆了下手。
原本跟在唐蜜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见状,知道秦参知有话要跟陛下单独说,他们全都默默地离开了。
秦容温声唤道:“蜜娘,走了这么久,你应该累了吧?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停下来休息会儿吧。”
唐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同时发现原本应该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们全都不见了。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算了。
那些宫女太监应该是秦容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他们会听秦容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她就算开口捅破这层纸,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不说。
秦容问她怎么了?
唐蜜望着远方的云彩,看了很久很久,才轻声地问了句:“你非要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做什么了?”
“你明知道定国公年纪大了,根本经不起太大的刺激,可你刚才在朝堂上,还故意激怒定国公,把他气得当场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