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论陪嫁激流暗涌(1/1)

若溪怕冷不爱动,吩咐桂园下去随便挑个花灯来庶色可餐。@?桂园照吩咐下去,遇见青玉和绿萼正瞧着一盏嫦娥奔月的花灯。她见那花灯瞧着精致漂亮,便摘了下来提回去。

三姑娘选了花灯回来,大太太笑着问道:“快看看下面的纸条上写着什么?”

“得此花灯者必嫁良婿!”柠檬把纸条取下来念道。

三姑娘立即红了脸颊,低头说道:“若是大哥等人选中这个花灯又该如何解释?可见是不灵验的。”说罢害羞地出了走廊,假装到园子里赏灯。

老太太见状笑起来,歪头对大太太说道:“这丫头有些福气,可惜好事多磨!前年何家刚想要娶她进门,不想老太太竟得了急病去世。到今年五月份何家大少爷的孝期就满了,她们要该早点成亲,三丫头已经十七了。”

“老太太说得极是,不过这事没有咱们姑娘家先提的道理!”大太太笑着回道,“何家早就托人递了话过来,她们更着急!说是一进二月门就准备婚事,五月初八便迎娶三丫头。前儿我才问过三弟妹八丫头的婚事怎么筹办的,虽说公里会按照规矩给她一份陪嫁,不过我是她继母好歹也要陪送些东西。可惜三弟妹还没把陪嫁清单整理出来,我竟没看见!”

老太太闻言一皱眉,瞥了三太太一眼,“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整理好陪嫁清单?一切都有先例,照规矩办就是了。”

“回老太太,昨个儿已经整理好了,正要拿给您过目呢。”三太太忙回着,“我跟老爷商量了一下,八丫头毕竟嫁得是侯府,陪嫁太寒暄有损韩府的颜面。所以我就从自个儿的陪嫁里拿出两套黄金头面,老爷也从朋友那筹措了一千两银子添了进去。这件事还未来得及回禀您,也不知道办得是否妥当。”

“既然公里出的那份是照规矩办的,你和老三愿意另外添置是你们做父母的心意!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能空手,明个儿我让柠檬拿二千两银子给八丫头添箱。”说着老太太瞥了大太太一眼,“几个丫头全都有份,我不会厚此薄彼庶色可餐!”

大太太闻言眼神一闪低头喝起茶来,大奶奶笑着说道:“老太太到底是疼孙女多过孙子,我这个孙子媳妇儿更是靠边了!我还奇怪过年那几日老太太为什么总是拉着我打马吊?原来是想着赢我的银子给自个儿宝贝孙女添箱呢!唉,想想这些年输掉的银子,没有一千两也有五百了。”

“泼猴,输了那么点儿银子日夜挂在嘴上!哪有什么一千、五百两的?一个金元宝就把你打发了,现在还好意思跟我要一千两。暄儿,快管管你媳妇,竟然连奶娘婆婆都敢讹!”老太太满眼是笑的看着大奶奶。

韩暄闻言瞧了一眼自个儿媳妇,笑着回道:“还不是祖母和太太把她惯的?我就说她说话没深没浅,偏生祖母夸她嘴巴伶俐;我说她说话刻薄尖酸,偏生祖母喜欢她一针见血。现在宠得她上了天,怕是连我都要让着她三分了!”

“胡说!三丫头只是在我跟前像个孩子般撒娇,你什么时候见她对婆婆不敬?什么时候不是对你有尊有让的?”老太太笑着替大奶奶分辨。

大太太听见淡淡的笑着说道:“老太太心明眼亮,难得孙媳妇儿孝敬又肯时常哄长辈开心。别说是老太太偏疼,就是我也把她当成女儿一般看待!”

“我哪有太太和老太太说得那样好?大爷看着我就像烧糊了的卷子,见到老太太训斥巴不得添油加醋呢。”大奶奶凤目一转,笑盈盈的瞧着大爷。众人见了都很羡慕,两小口眉目传情感情好着呢。

这功夫韩昊等人纷纷提着花灯回来,柠檬几个丫头接过去挨个的打开纸条念起来。有几个人抽到的都是敬酒、吉祥话之类的,到了韩昊那里却是对对子。

“溶溶月色连灯市,对下联。”

韩昊听了顿时皱眉,刚刚忙着调戏青玉被踩痛了脚,不过随手拿了一盏花灯就回来了。他早知道这花灯里面有对子和谜面之类需要动脑筋的玩意儿,怎么就没想到先偷偷打开瞧瞧,挑个简单的再拿回来呢?他本就不擅长诗词对联,加上这段日子一直忙着跟大老爷学做生意根本就没摸书本,哪里能对的上什么对子?

他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抬眼瞥了二老爷一眼立即低头庶色可餐。

“二爷可想出来了?”柠檬催促着。

“呃……溶溶月色连灯市……”他眉头紧锁,支吾了一阵突然面露喜色,“闪闪星光接花灯!”

呃!若溪差点没把喝到嘴里的茶吐出来,她虽然不善作诗吟对的,却也听出他的下联太过不堪。二老爷的脸立即有些挂不住阴沉起来,轻声咳嗽了一下狠狠瞪了儿子一眼。韩昊见了吓得一缩头,忙扭头假装赏灯。

柠檬憋住没笑,从嫦娥奔月的花灯下面拿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做元宵诗一首”几个字。

若溪正在喝茶,稍微想了一下便开口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这首《青玉案》是千古绝唱,也是她的最爱。如今应情应景念出来,她别有一番感触!

“好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大老爷几乎要拍案而起,“前面几句雅致婉约,后面凄凉伤感,末了却让人觉得豁然贯通。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所求的就是这份豁然贯通也!当日在芦雪轩咏梅,九丫头就作出名句,想不到今夜赏灯又有佳作。这首词要是流传到外面,恐怕又会争相誊写吟诵了!”

那二太太虽然不懂诗词,不过却也听出若溪的词和自个儿子的对联是天壤之别。她气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又怨恨若溪出尽风头下了韩昊的面子,不由得狠狠剜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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