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楚歌的魅力
此时的情形与在飞龙山的情况大致相同，都要由宁无缺做出最后决定。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飞龙山一战，楚歌大获全胜属于鼎盛的时期。
那会即使宁无缺与之作对，也不一定会占到便宜。
只是现在，接住公孙华最后一剑的楚歌，伤势实在过于严重。
若是这会宁无缺铁了心要楚歌的命，颜如玉还真没有信心可以挡下对方。
毕竟，宁无缺的实力在他身上。
他想要杀了重伤的楚歌，不说轻而易举，但至少目前来说是没有难度。
宁无缺撇了一眼颜如玉身后的楚歌，淡淡的问道：“若是此时我发动总攻击的话，你认为凭你剩下的这些虾兵蟹将，会是我的对手吗？”
这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如今诸葛云与刘公瑾都在先前的战斗中负伤。
东西北三境更有不少将士殃及池鱼，死在公孙华最后一剑之上。
单纯论兵力，抛开御林军成员不算进去的话，确实是南境军更加强悍一点。
“就算不是对手。”
颜如玉认真道：“我们也不会退让一步，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我们楚天阁的阁主的！”
话音刚落。
罗旭等将士士气高涨，就连重伤的诸葛云和刘公瑾也都是互相搀扶，与北境军统一战线。
“我很好奇，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你们如此守护着他？”
宁无缺看向了诸葛云和刘公瑾。
颜如玉和北境军就算了，可他至今搞不懂为何东境和西境的人都愿意站在他那一边。
“我们也不清楚……”
诸葛云回答道：“但楚王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力量，看着那样的他，无论是谁都愿意追赶他。”
“他是我们所有军人崇尚的目标，他是军中的标杆，所以与其说我们在保护他，不如说是在保护我们的信仰！”
这一番话。
让一旁的刘公瑾有些汗颜，这会说话就是不一样啊。
与诸葛云比起来，他的想法就比较现实了。
如今公孙狻猊已经死了，而且楚歌也洗刷掉了冤屈。
无论是为名还是为利，刘公瑾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
“原来如此啊……”
宁无缺若有所思道：“所以是他改变了你们，让你们变得团结了起来吗？”
“真是无聊的信赖啊。”
颜如玉望向宁无缺道：“即使在你口中是无聊的信赖，但毫无疑问，是楚歌的奋斗，让我们所有人都凝聚在了一起。”
“如今公孙狻猊已经死了，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所以宁无缺，你确定还要跟我们为敌吗？”
不知道为何。
此刻的宁无缺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了起来，他转身朝着苏御吩咐道：“鸣金收兵吧，我们回南境去了。”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宁无缺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无缺，为，为什么啊？”
苏御一脸诧异和疑惑道：“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以后整个国度都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我们也不必再受制于御林军或是皇族了，甚至可以……”
苏御的话还没说完。
宁无缺就摆手打断道：“我对将死之人没有兴趣，这会动手杀了他，只会让我的声誉蒙羞而已。”
苏御还不死心，正想要再劝。
然而，宁无缺坚定的眼神，却让苏御只能把话给咽回去。
“颜如玉，你告诉楚歌。”
宁无缺临走之前说道：“无论他是想要重组御林军，还是其他的打算，总而言之，他不打败我一天，我宁无缺就会继续给他使绊子。”
“一旦有机可乘的话，下一次，我会毫不犹豫的切下他的脑袋！”
说完之后。
宁无缺就真的带着南境军离开了，将现在的烂摊子，交给颜如玉等人收拾。
直到宁无缺离开之后。
刘公瑾还是有些不确信道：“这家伙真的就这样走了，我还以为他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苏御其实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一旦可以在这里灭了楚歌的话，那么宁无缺几乎在国度没有任何敌手。
这样的他，想要替代公孙皇族成为下一个皇族，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却放弃了这个机会。
“在野性与欲望的世界里，有牵制，才会有和平。”
颜如玉解释道：“事实上，宁无缺很清楚，无论是他还是阁主，一家独大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们两个只要活着，才能互相牵制，也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平衡。”
刘公瑾挠了挠脑袋道：“太深奥了，听不懂。”
颜如玉也没有跟刘公瑾解释，这应该算是宁无缺跟楚歌的默契吧。
这些年来，两人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事实上并没有爆发真正的冲突。
他们一南一北，各自维护着境区的安全。
而最好的办法，也是最能够让将士们团结起来的办法。
就是给他们创造一个遐想敌，没有哪一种团结的基础比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更稳固了。
当然，若是以前的宁无缺，绝对不会做这种决定。
可在看到了楚歌与公孙狻猊的争斗后，他才会作出改变的吧。
无论是与公孙无敌一战。
还是飞龙山与武盟一战。
以及与公孙狻猊的一战。
楚歌一直选择了守护自我的道路。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变过，他一直都是为了守护自我而战。
也正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宁无缺很清楚，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事，楚歌的世界都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更不存在因为至高无上的力量，而导致变成权欲工具，成为下一个公孙狻猊。
所以无论诸葛云也好，刘公瑾也好。
其实他们都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相信楚歌始终如一的抉择。
而这份信赖，也是刘公瑾和诸葛云愿意一直站在他那边的主要原因。
颜如玉望向昏迷的楚歌，想起了第一次与他见面的画面，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是啊，没错。
他打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改变过。
而他只身一人的不变，却使跟在他身边被他影响的众人，全部都改变了。
这或许就是楚歌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