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何惧之有
颜如玉这一番毫无证据的论证，正如公孙华所说，是为了在大战开始之前扰乱公孙华的心。
习剑者最为清楚，剑意比剑招更为重要。
所以如果开战之前，无法保持住冷静的心理状态应敌的话。
必然会在对决之中实力大打折扣，甚至会出现致命的破绽。
尤其是在与楚歌这样顶级高手对决的时候，一个不慎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况且，在这种场合暴露出这样的丑闻。
也是颜如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做法。
你公孙狻猊不是想让自家阁主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吗？
那么颜如玉就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体会一下这个感觉。
所以现在公孙狻猊想杀死颜如玉的心都有了。
颜如玉退场，公孙狻猊也拉开距离，这当代最强者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了。
而另一方面，先前与诸葛云打得难分难解的莉莉安。
此刻也与诸葛云有了默契，并没有互相争斗，而是回到己方的阵营。
双方都很明白，这一战的胜负，将决定谁能笑到最后。
毕竟，无论是公孙华落败，还是楚歌落败，胜利的一方将会是这场争斗的胜利者。
到时候，真相是如何其实并没有大多数人会去关注。
因为善恶是由活下来的一方决定的。
换句话说。
失败的一方，无论是否是被冤枉，都会被扣上残害齐武夫的罪名。
楚歌的右手依旧放在公孙狻猊的剑柄之上，双方并没有立刻大打出手，而是站立在原地蓄势待发。
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不需要任何的花招了。
而是一出手就是最大的杀招。
真正的高手对决，从来都是一招定胜负。
完全不必要你来我往的打上几百个回合。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这两人身上，任谁都好奇。
究竟是公孙华宝刀未老，还是楚歌后生可畏！
“好好看着这一战吧，苏御。”
宁无缺难得露出慎重的表情道：“这将会是国度以来，最强者的一战，对你绝对受益匪浅！”
苏御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两人还未开打，现场的气氛就已经凝固到了顶点。
终于。
公孙华拔剑了。
而楚歌也退后了好几个身位，将全身力量凝固在其手指之上。
自从成为武圣之后，无论是面对方人王还是公孙蒲牢。
楚歌都没有使出过全力，因为所处的维度不同，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秒杀对方。
可是面对公孙华，楚歌却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老者，将会是他毕生最强的敌人！
公孙华悠然睁眼眼，锐利的电芒闪现于双眸之中，右手握剑落下，大开大合的招式，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华丽。
然而，这一剑所隐藏的剑气，却是惊天动地。
仿佛要将整座北狼山一分为二！
天人九剑。
第九剑。
也是最强的一剑。
此剑招名为屠魔，意味斩杀世间之恶。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一直助纣为虐的公孙华，有资格喊出屠魔二字吗？
或许以前浑身正气的他，所使出来的这一剑，确实能斩杀世间之恶。
但是现在的他，挥剑已不是为了所谓心中大义，而是一己私欲。
实则上。
颜如玉确实没有冤枉他。
公孙华一生潇洒，从未有任何女人让他留念。
因为对于他来说，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唯独四十多年前，在真龙殿上与龙妃的一面。
仅仅只是一面，就摧毁了他百年修行下来定力，无可救药的沉沦了下去。
京城那位算命瞎子。
曾经说过他这一生会有一个情劫，会乱他剑心，导致他的剑会变得生锈。
公孙华曾经嗤之以鼻，直到这个情劫真的降落在他身上的时候。
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他是斗不过天意的！
可即使疯狂的迷恋那位龙妃。
公孙华从来不敢逾越雷池半步，他与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世俗的偏见，以及公孙华对自己的束缚。
导致在龙妃死之前，他都没有表明心意，一直将这份情感，压抑在自己的内心之中！
只是男女之情，你假装视而不见，别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公孙华看龙妃的眼神，从来都不是叔父看侄女的眼神，
那个聪明的女人，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所以在死亡来临之前，她恳求着公孙华，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唯一的儿子。
而这，也成为了公孙华在她死后唯一活着的理由。
所以尽管公孙狻猊十恶不赦也好，祸国殃民也好。
他答应了龙妃的承诺，永远都不会改变！
“剑意乱了。”
楚歌长叹一声，似乎有些失望以及无奈。
这位享誉盛名，被誉为剑道第一人的老剑圣。
居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啊！
剑气如狂风一般涌现了楚歌，期间又形成了无数的剑影笼罩住了楚歌。
面对如此恐怖的阵仗。
楚歌却是没有一点慌张，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不去看这密密麻麻围攻而至的剑气。
“落！”
公孙华大喝一声，无数的剑影从天上降落，朝着楚歌的身体射去！
这让楚歌仿佛成了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暴风雨下的一株小草。
剑雨之下，天地暗淡，日月无光，空间破碎，山河永寂！
所有人，望着这漫天的剑雨所感觉的只有绝望。
在他们的眼中，楚歌仿佛只是狂风中一颗小小的微尘，根本就反抗不了。
“似乎胜负已分了。”
苏御心惊肉跳道：“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剑雨之下存活！”
是啊。
没有人可以跨过这种绝望。
但唯独楚歌。
“让他们看看吧，楚歌，绝望是不足以让你停下脚步的！”
脑海中想起了林青烟的声音。
楚歌突然睁开双眸，深邃的眼神之中，仿佛有着星辰大海。
他们想方设法的想要把我推向深渊，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原本就是来自那里。
生既不死，死既无我，绝望亦然，何惧之有？
“我有一指，可降龙。”
楚歌低声默念，随即一指弹出。
普天盖地的剑雨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就如同太阳的光芒，从新照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