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自由的意义
正如宁无缺所说。
若是真的想要建立一个无人称王的自由城邦。
那么,单纯的将一部分的皇子杀掉,是远远不够的。
悬空的皇位,本就让一些人虎视眈眈。
若不是有齐武夫坐镇,怕是这国度早就异军突起,四分五裂了。
可是现在,有五名皇子死在了飞龙山之上。
公孙皇朝注定后继无人。
更加坚定了某一些地区军阀叛乱的心。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楚歌没有这种野心,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如果这时候四境军不同仇敌忾的话,强行镇压的话,怕是一场内战在所难免。
所以身为南境之主的宁无缺,立场就尤为重要。
宁无缺也是清楚自己的分量,才会跟楚歌提出这样一个条件的。
在他看来,斩草需除根。
如果楚歌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那么他所谓的理想不过就是妇人之仁的空谈罢了。
宁无缺的话,让公孙霸下瞬间不满道:“宁无缺,你好大的胆子,现如今我们还是皇子,你居然敢以我们命为代价,逼楚歌就范!”
“六皇子,你必须接受一个事实。”
宁无缺“好心”解释道:“今日一战之后,皇族的影响力,几乎荡然无存。”
“你们的身份,已经不足以威胁到任何一位将领了。”
“与其让你们成为某个有心之人的傀儡受尽侮辱,倒不如直接让你们死在这里。”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仁慈吗?”
论口才,十个公孙霸下都比不上一个宁无缺。
况且,对方说得还是实打实的实话。
飞龙山一战,五名皇子尽数身亡。
无论公孙霸下如何不承认,都不得不接受,公孙皇朝的影响力会因为今日这一战而一落千丈。
一个时代终将落幕。
皇族已经完成成为了过去式。
而他们的立场和身份,也会变得微妙了起来。
正如当年的东汉末年一般。
而一旦有心人利用他们身份,而为自己谋利的话。
那对于国度来说将会是更致命的打击。
站在楚歌的立场上也好,或者是站在军部的立场上也好。
在这里杀个一干二净,永绝后患。
远比留着他们更加干净利落!
反正楚歌已经杀了五位皇子了,不介意再多杀几个吧。
公孙霸下不知道如何反驳宁无缺。
公孙嘲风则是回应道:“我和六弟,还有早已经放弃皇位的五弟,会昭告天下,放弃皇位竞选。”
“并且在此之后,会配合军部新秩序的成立。”
“这样的退步,你难道还非要赶尽杀绝吗?”
这是公孙嘲风最大的让步。
他可以不要江山,甚至可以协助军部重整秩序。
只愿为公孙家留一点点的血脉,这要求怎么想都不过分吧。
事实上,他早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即使没有宁无缺逼一把,他也打算这样跟楚歌商量善后。
无奈。
宁无缺依旧斩钉截铁道:“抱歉啊,三皇子,本人喜欢做一劳永逸的事,你们如今的存在,对于国度来说就是不定时炸弹。”
这意思,就是没得商量了。
公孙嘲风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望向了楚歌。
他相信楚歌会给他们一个最好的交代。
见楚歌没有立即回答。
宁无缺指了指身后装傻充愣的刘公瑾道:“那个木剑白痴,也同意了我这个提议。”
“换句话说,一旦你拒绝的话。”
“那么就不仅仅跟我们南境军谈崩了,东境军也不会信服你。”
突然被点名的刘公瑾,心里骂了一声,宁无缺就会拖自己下水。
但脸上还是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道:“其实嘛……我也觉得宁无缺的提议,也不是很过分吧?”
“想要彻底推翻公孙皇朝,建立一个无人称王的城邦。”
“那么有些牺牲也是必不可……”
刘公瑾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周雅给瞪得的选择闭嘴了。
“我觉得用他人的性命,甚至是女孩子的性命来做筹码,实在是太卑鄙了!”
周雅看向宁无缺不满道:“堂堂南境战神,这样做,不觉得丢脸吗?”
“你上过战场吗?”
宁无缺突然问出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周渔很想说她也上阵杀过敌,但事实上,由于刘公瑾保护得很好,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后勤部工作,从来没有上过前线。
于是她如实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上过战场,并且亲身经历过就知道。”
宁无缺语重心长道:“很多战争的打响,并不是如你想象之中,对敌人有多大的怨恨或者是保护家国多么高尚的理由。”
“有时候一场战争,仅仅就是为了两位掌权人的私人恩怨,而这种恩怨,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凭此看不爽的眼神。”
“我们眼前的三位,因为他们的身份和旧律法,可都拥有着调兵的权限。”
“他们如果想要发动战争的话,也只是一句话就可以做到。”
“即使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可难免有些人,会利用他们做到这一点。”
“不然你以为,楚歌为何要演这么一场大戏,将这些皇子们一网打尽?”
周雅无言以对。
刘公瑾朝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开口了。
他们是一境之主,要为底下数万,甚至将近十万的将士做打算。
今日那五位皇子不死还好,可都已经死了,那么留下这三颗定时炸弹的话,对于军部的长远来说,是绝对不利的。
刘公瑾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同意宁无缺的提议。
他相信楚歌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哪知道,在听完宁无缺的长篇大论之后。
楚歌还是毅然而然道:“我拒绝。”
刘公瑾面露诧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唯有宁无缺,依旧保持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死鱼脸道:“告诉我为什么?”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
楚歌望向宁无缺认真道:“我想要建立一座无人称王的自由城邦,其中“自由”两个字,比“无人称王”四个字更重要。”
“我不想杀他们,所以就不杀他们,这就是我口中理解的自由。”
“如果我违背了我的自由,甚至为了所谓的自由,做了我觉得不自由的事。”
“所有的一切才是等同于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