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说:“这里应该有灯。”将手电筒的光射到了石壁上,宋翡看到了开关。她走上前去,打开了开关。啪!
原本漆黑的密室里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宋瓷他们用手臂遮挡住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亮度,这才抬起头来。
宋瓷被眼前的环境给震住了。
她的面前,是一座被设计成半弧形的牢笼建筑。倘若有人从外面看里面,也许只能看到一栋依山而建的房子,却没有人知道,那房子的里面,是半个靠着山壁而建的牢笼!
这建筑物有5层楼高,每一层有六个小隔间牢笼,隔间外面是一条长走廊。每一个隔间外面,只有一道窗户,就靠着走廊。
想来,那些隔间就是用来囚禁药人的。一个隔间,关押着一名药人,在莫家名气最盛的时候,这里也许人满为患,药人用之不竭...
宋瓷看清楚这里的容貌后,浑身的毛孔都倒立起来,体温逐渐变冷。宋翡与周五也是一言不发,紧抿着唇,蹙眉打量着面前的牢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五低吼道:“畜生!”
宋翡是个情绪很少波动的人,但此刻,站在这个罪恶的地方,宋翡的骨头都有些发寒。
她下意识去看身后的宋瓷,看到宋瓷脸色苍白,郊区在微微的颤抖,她赶紧将宋瓷一把扶住。“宋瓷,别怕,姐姐在。”
宋瓷靠在宋翡的怀里,快要哭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
宋翡没答话,只是用力地捏着宋瓷的手臂,用疼痛让宋瓷保持镇定。片刻后,宋瓷逐渐平静下来。
她推开宋翡,走到了大厅的最中间。宋瓷仰头望着上方那些小隔间,她沉吟片刻,才说:“晚辈宋瓷,带姐姐宋翡,与好友周五,问老人家安康。”
宋瓷说完那话,就有铁链拖动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宋瓷他们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向了二楼的一个小隔间。
二楼左侧走廊跟后面的小隔间的窗户后面,站着一个头发蓬松的老人家。
老人家非常的苍老,一张脸上布满了褶子。她正通过隔间的栅栏,打量着下面的宋瓷。
瞧见宋瓷与宋翡那美丽动人的模样,老人家眼神苍老的眼神逐渐闪烁起来。“你们,不是莫家人...”这一次,老人家的声音听上去要正常许多,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了。
那小隔间里面的灯光非常黯淡,宋瓷其实看不清楚老人家的模样。她盯着那道模糊的人影,想到了数月前在爷爷老家看到的那封信。
南宫莹莹,有着如此动人名字的女孩子,模样一定也是美丽动人的。
“我们不是莫家人,是此次前来莫家求学的外族学生。”
闻言,那老妇人呵笑了一声,对宋瓷严厉地斥责道:“从哪里来的,就赶紧回哪里去,要是被莫族人发现了你们的事,小心你们永远都没法离开这莫家!”
老人的话听上去阴阳怪气的,但宋瓷却是听出了老人家对他们的关心。明明她经历了这世界上最无法想象的罪恶,却还心系着他人的安危...
宋瓷心里一片酸楚。
她嘴唇嗫喏了片刻,一阵犹豫后,才问道:“敢问前辈,可是叫做南宫莹莹?”
太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老人家那浑然苍老的眼珠子里,闪过些许迟疑,随后,她有些惊异地望着那个模样精致的小姑娘。
“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南宫莹莹心里充满了不解。
宋瓷与宋翡对视一眼,脸上都扬着喜色。
真的是南宫莹莹!
一直没开口的宋翡这时突然说道:“我们的爷爷,曾用名叫做莫轻狂,去年我们在姐妹在会老家祭拜他老人家的时候,在他的老房子里发现了一封信。我们发现那封信的主人叫做南宫莹莹,前辈,您可认识我们的爷爷?”
闻言,那老妪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钟,才语气迟疑地问道:“你们的爷爷,是哪一年走的?”
“1980年的初春去世的,他去世那年,我们父亲才十五岁。”
南宫莹莹又不说话了。
1980年的时候,这俩孩子的父亲就已十五岁了,也就是说,他们的父亲是在1965年出生的。
那一年,也是南宫莹莹升为人母的年纪。
南宫莹莹望着下面那两个小女娃的脸,她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才问道:“你们,长得像你们的父亲吗?”她都快死了,都没有看到过孩子长大的模样呢。
宋瓷当场落泪,她摇了摇头,说:“我们姐妹,长得像我们的母亲。”
南宫莹莹眼里含满了泪水,她都没法从这两个孩子的脸上,寻找她孩儿的模样...
南宫莹莹又想到了莫轻狂,他竟然早早就死了!
那个男人,出生在莫家,是莫家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却也是莫家唯一一个反对用药人来制药的‘叛徒’!
那个男人,爱她义无反顾,是她这悲哀的一生中唯一的一道曙光。
南宫莹莹问宋瓷姐妹,“你们的爷爷,死的时候,惨吗?”一定很惨吧,身为莫家的骄傲,他却暗中放走了南宫家族最后两个药人。
背叛了整个莫族,莫轻狂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宋瓷不忍将爷爷去世的真相告诉奶奶,若是奶奶知道爷爷是被人吊死在树上,还被挖走了鼻子,一定会很难过。
但宋翡的想法跟宋瓷不同,她觉得南宫莹莹并不是脆弱的花瓶,在莫家的折磨下,她还能顽强的活到现在,就说明她有一颗坚定的心。
宋翡认为,应该将真相告诉南宫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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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还在犹豫,宋翡便说:“爷爷是被人杀死的,被吊死在他家门口的大树上,死时,害被挖走了鼻子。”
闻言,南宫莹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终于落下了痛恨的眼泪。
她哭着骂道:“莫张狂!你不得好死!”
莫张狂与莫轻狂是亲兄弟,他们都是莫家的天才,但莫轻狂天生嗅觉灵敏,且记忆力超群,任何一味药,他只需要轻轻地嗅一嗅,便能将它们复制出来。
莫张狂从小就嫉妒哥哥莫轻狂的本事,在哥哥背叛了整个莫族后,他痛恨哥哥,自然会追杀哥哥到天涯海角!
一听到莫轻狂死时没了鼻子,南宫莹莹就知道那背后的真凶绝对是莫张狂。
南宫莹莹坐在地上啜泣起来,恨自己手无寸铁,无法手刃了莫张狂为莫轻狂报仇。
被囚禁在这牢笼中一辈子,支持南宫莹莹坚持下去的,无非就是丈夫跟孩子见一面。她始终都在奢望,盼望着莫轻狂与孩子能回莫族,能与她见一面。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南宫莹莹还是这么期盼着。
得知丈夫早在四十多年前便去世了,南宫莹莹的心脏都要碎了。她擦了擦眼泪,又哑声问道:“你们的父亲,可还好?”
宋瓷与宋翡都没说话,已不忍心将父亲的事告诉南宫莹莹。
南宫莹莹聪慧通透,她瞬间便明白了这两个孩子沉默的原因。连续受到爱人与孩子离世的双重打击,南宫莹莹的理智还算清醒。
她捏着双拳,哽咽问道:“你们的父亲,因何而死?”
宋瓷:“十年前,碧江市发生了一场地震,父母皆在地震中丧命。”
南宫莹莹怅然不已,“天灾吗?”
“天灾。”
南宫莹莹便没再说话。既是天灾,那便连个憎恨的对象都没有。到头来,他们这一家三口中,竟然她这老怪物最长寿!
宋翡问南宫莹莹:“前辈,您...您与我们的爷爷,是什么关系?”
她与莫轻狂是什么关系?
南宫莹莹仰头,望着高空中那刺眼的大灯,笑了笑,声音无比温柔地说道:“他为了我,背叛了整个莫族,误杀了他的父亲。我与他,是结发夫妻,虽未办过一场风光的婚礼,但我仍是他的妻!”
闻言,宋瓷与宋翡当场扑通一声跪下。
“奶奶!”
听到孙女们这声奶奶,南宫莹莹浑浊的双眼里再度装满泪水。南宫莹莹仰头长叹,“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见到我的孙女们!”
这时,周五突然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再待下去,怕是会被莫族的人发现踪迹。
南宫莹莹突然从悲伤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她急促地催促道:“快!你们必须快些走,我这里,每隔四十分钟红外线就会开启一次,如果你们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就是为何这后山没有守卫监守的原因。
宋瓷与宋翡赶紧站了起来,对南宫莹莹说:“奶奶,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们会把你救出去的!”
南宫莹莹嘴上忙应着好,心里却是对此不抱希望。
想要把她救出去,谈何容易!
在南宫莹莹的催促声中,宋翡赶紧关了灯,与宋瓷和周五一起从原路返回。他们把大门刚关上,不到两分钟,这囚牢里的红外线突然亮了起来,在囚牢的大厅跟每一条走廊上都扫视起来...
南宫莹莹盯着那些红外线,却是冷笑了一声。
宋瓷他们穿过山体回到小山坳,站在小山坳中,谁都没有说话。
周五特别想抽根烟,但条件不允许。他抱着小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启灵果,一边啃,一边说:“你们竟然是莫轻狂是孙女,真没想到...”
听周五这意思,他好像知道莫轻狂。宋瓷问他:“你知道我爷爷?”
周五点头,“啊,知道,我爸来求学的时候,跟你爷爷他们是同一批。据我爸回忆,莫轻狂此人,可用‘天纵奇才’四个人来形容。”
“至今,我爸提到莫轻狂,仍是一脸的钦佩。当年,莫轻狂被逐出莫家这件事,在整个中医学界都引起了震荡。”周五又啃了一口启灵果,叹道:“怪不得你那么牛逼,原来是莫轻狂的孙女...”
宋瓷有些向往那个年代,想要穿越时空,回去看看她爷爷当年的飒爽英姿。
周五想起什么,突然又说:“话说,你为什么自称宋瓷,你不是宋翡吗?”周五目光在宋瓷跟宋翡身上来回地瞟,“你们两姐妹怎么回事?”宋翡:“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互换了身份。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解释。”
周五就没再追问,他说:“姐姐是病毒学专家,妹妹是中医学天才,莫轻狂这是什么基因?”
宋瓷没听周五继续嘟哝,她指着周五手里的水果核,问他:“知道为什么这小山坳里会长出启灵果吗?”
周五蹙眉,“为什么?”
宋翡说:“因为这小山坳里,埋葬着无数药人的尸骸。”
周五顿时就觉得嘴里的启灵果不甜了。他赶紧丢了启灵果,与宋瓷姐妹返回半山腰,乘坐缆车回北山。
三人刚到北山,正从缆车上走下来,突然听到了一声疑问:“咦?你们这是从何而来?”周五三人立马停下脚步,侧身朝左边望过去,便看见微暗的灯光下,管事莫随云和家主莫随心站在一起,正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们三人。
宋瓷和宋翡表情微变,但周五心慌了一瞬,很快就想到了对策。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包,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没偷东西,真没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