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冷静地分析现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与宋翡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宋瓷不由得自嘲一笑。
想上一世她多蠢!
上一世宋瓷也像现在这般呆在病房里旁听穆冕安慰穆秋,在听到穆冕的话后,她竟然还傻乎乎地跟着一起安慰穆秋,宽慰她放心,告诉她父亲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的。
她说中了,穆冕的确会想尽一切办法救穆秋,可代价却是夺了她姐姐的命。
为了挽救穆秋的生命,医院里在密切关注器官捐献库那边的消息。而穆冕一边工作,一边为女儿的病情操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阴沉。
宋瓷知道,随之穆秋身体每况愈下,穆冕迟早会沉不住气。到时候,穆冕的魔手便会伸向宋翡,她得尽快将宋翡从疗养院里弄出去才好。
但如何将宋翡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疗养院弄走,又不被穆冕怀疑,这也是一个难题。
宋瓷沉思了半夜,最后做出了一个大胆又冒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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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钟。
颜江坐在游戏室里打游戏,脸上贴着一张面膜。跟宋瓷一样,颜江也是一个熬夜党,仗着颜值高熬起夜来肆无忌惮。
叮咚!叮咚!
听到门铃声响,颜江有些警惕。
不会又是私生饭吧?
他拿出手机,打开监控app,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连帽卫衣的女子。
这一看就是私生饭没错,颜江都打算报警了。
宋瓷知道颜江还没睡,也知道他可能正在通过监控看屋外。宋瓷放下头顶的帽子,抬起头来,静静盯着监控器,方便颜江看清楚她的面容。
“宋宋?”
颜江望着监控里的女孩,眉头一蹙,放弃报警了。
他扯下面膜,丢了游戏遥控器,起身去开门。
拉开门,颜江靠着门框,双手环胸疑惑地注视着宋瓷。宋瓷仰头盯着颜江,不说废话,直白说明来意:“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颜江轻启薄唇,斯斯文文地说:“杀人放火不干,烧杀抢劫不干。”
宋瓷:“救人一命,干不干?”
颜江唇瓣一抿。
他深深地看了眼宋瓷,才往后退了一步,“进来。”
宋瓷踏步随颜江入内。
颜江给宋瓷倒了一杯温水。
宋瓷盘腿蜷缩在颜江家的沙发上,她接过水,喝了一口。
颜江坐在地毯上,长腿无处安放,只好盘着。颜江也不问宋瓷到底要他做什么,非常有耐心的等她主动开口。
半晌后,宋瓷的坐姿变了。她身子从沙发上滑下,没穿拖鞋,赤脚盘腿坐在地毯上。宋瓷俯身近距离盯着颜江的眼睛,问他:“我能信任你吗?”
颜江眯眸同她对视。
“啧。”颜江往后一靠,慵懒的靠着背后的单人沙发,浴袍下,他结实的胸脯袒露出来,美色撩人,令人把持不住。
但宋瓷跟颜江实在是太熟了,他颜江再美色无边,宋瓷也能淡然处之。
颜江慢条斯理地开口说:“你可以把命交给我。”
宋瓷松了口气。
她双手盖住脸,狠狠地揉了两把,才说道:“一周前,我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开场白有些特殊,颜江挑着眉梢看她,没问她梦见了什么,却露出耐心倾听的表情。
宋瓷娓娓道来:“我梦见穆秋在同学生日聚会上因为心脏病发晕倒,入院后因为等不到合适的移植心脏,绝望之下割腕自尽,又被医生抢救回来。”
颜江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所以宋宋是做了一个预知未来的梦?
宋瓷继续说:“我还梦见下个月12号,我姐姐所住的疗养院小楼失火,她被活生生烧死。同一天,穆秋就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也不知道这句话中哪个字触动了颜江的心,他嘴唇动了动,眼神有些恍惚。
宋瓷:“我还梦到两年后,我听从穆冕的安排,嫁给了川东集团的二少爷程子昂。婚后一月,他就对我施了家暴。我们的婚姻维持了六年,最后以我一刀捅穿他的小肠而结束。”
“我梦见20岁那年,穆冕引诱我签了一份死后遗体器官捐献书。我32岁那年,穆秋的心脏再度恶化,出现排异现象,必须重新移植心脏。为了救穆秋,穆冕迷晕我,把我放在车上,让我连人带车坠入御龙渊大河。虽然我被人及时发现送进了医院,却还是没能熬过来。”
“我死后,心脏就成了穆秋的。”
不知不觉,宋瓷已双眼渐红。
颜江眉头拧成了川形,看着宋瓷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宋瓷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委屈与恐惧吞入腹中,方才颤声开口:“我以为那真的只是我的一场噩梦,直到穆秋前晚心脏病发昏迷入院,医生告诉我们穆秋必须尽快换心脏,我才敢确信,那不是梦。”
宋瓷控制不住眼泪往下落,她忽然握住颜江的手。就像是在洪灾河流里漂泊的灾民,终于抱住了一颗参天大树一样,宋瓷用尽全力握住了颜江的手臂。
颜江吃痛,却没有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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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江,穆秋是熊猫血,医生判定她只有三四月时光可活。我跟我姐姐都是熊猫血,现在穆冕满世界为她寻找合适的心脏,找不到的话,他就要取走宋翡的心脏!”
“为了掩饰宋翡心脏被挖的事实,穆冕会放一场火,烧了疗养院的房子!”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唯一的姐姐被人害死啊!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阿江...”宋瓷面无血色,咬着唇绝望地哭诉:“我能找的人,只有你了。”
颜江开始还在怀疑宋瓷是不是因为压力大精神紊乱,所以做了噩梦胡思乱想。可是被宋瓷用那双灼灼的双目注视着,听她绝望的说她能找的人只有自己了,颜江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颜江抓起宋瓷没有喝完的那杯水,将它喝了个干干净净。“太荒唐...”
见颜江不信,宋瓷布满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凄苦的笑容。“你不信,是么?”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颜江说:“你得说服我。”
他可以陪她一起疯,但她得给他一个足以陪她去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