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封京墨要走, 姚蓓拉的脸色很不好, 她递上手里的饭盒,急得要哭了:
“京墨, 我特地为你做的。”
“抱歉,姚小姐。”封京墨的神色冷得可怕, “把你的饭菜留给喜欢吃的人。”
“京墨,那你现在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封京墨道:“我没有和陌生人吃饭的习惯!”
“……”苏檀走的时候,都能听到姚蓓拉的心滴血的声音,电梯门关上的瞬间, 姚蓓拉的眼神能把她盯出一个洞来,电梯门关上, 苏檀才叹息一声:“何必拉上她呢?”
封京墨盯着电梯门,声音无波:“不是我拉她,是她自己跳进来的。”
“你可以委婉点让她退出,我看她是真心实意为你做了盒饭。”
封京墨瞥了她一眼,哼了声:“我凭什么认为她需要别人的同情?”
苏檀顿了顿, 才明白这话的意思,封京墨是在说, 她所认为的方式,姚蓓拉不一定需要, 姚蓓拉也不需要封京墨的虚与委蛇。
再者,一切事情的源头是姚蓓拉自己, 是她自己撒了谎, 意图以谎言得利。
封京墨这种人, 自然是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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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檀以为饭是在附近吃的,谁知封京墨开了车,带她去几公里外的一家小餐馆,餐馆并不起眼,门头也不大,装修的却有点意式餐馆的味道,屋里的摆设并不奢华,可每一处都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主人是在用心维护,给人感觉很温馨。
“老封!”一个男人走出来。
他和封京墨差不多大小,穿一件白色T恤,给人感觉很舒服。
苏檀笑笑,对方见了她明显惊讶:“这位美女是谁?”
封京墨坐下,“上菜!”
“切!跟你我也没话说,我问问美女想吃什么菜。”
对方把菜单拿来,苏檀才发现菜单是手绘的,Q版手绘菜单把每个菜都画的很有意思,有的甚至连制作过程都画了出来,看的叫人会心一笑。
苏檀笑着点了几样他推荐的菜,而后就见他穿上厨师服,站到开放式厨房里为他们做菜。
苏檀很惊讶:“你是厨师?”
“不像?”对方笑笑。
“是,你的气质很干净,不像是厨师。”
“我就当时夸奖了。”帅哥做了简单的前菜,又拿了个鳕鱼出来,边煎边笑道:“我叫苏昶。”
“苏檀。”
“咦?”苏昶惊讶:“你就是苏菲最近说的,给她治鼻炎的苏檀?”
苏檀这才意识到,对方和苏菲长得很像,兄妹俩皮肤都白,五官好看,眉色和发色很淡,给人感觉舒舒服服的。“你是苏菲的哥哥?”
俩人寒暄几句,一旁的封京墨明显不耐。“赶紧上菜!”
“啧啧!你看你,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难怪这么久没女人要你。”说完,还抱歉地对苏檀说:“他这人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对了,你离婚官司打好了么?”
苏檀干笑:“还没。”
“啊,太可惜了!我还想着,你要是离婚了,把你介绍给老封,省得他天天来祸害我!”
封京墨的脸冷的掉渣,苏檀的脸笑得要长干纹了,这对兄妹俩都喜欢乱点鸳鸯谱,她和封京墨?封总这样一位钻石王老五,会有多想不开,要找一个离过婚,且还当过他侄媳妇的女人?再来她也不喜欢封京墨这种行走的冷气排放机。
苏昶的菜很快上来了,别说他虽然喜欢乱点鸳鸯谱,眼神不好,可做菜的手艺是一流的,他做的西餐不能说在西餐里是最正宗的,可他的西餐吃起来就有种家的味道,给人感觉很舒服,也符合中国人的口味。
“厨艺太赞了吧!”
苏昶笑道:“那是!以前留学的时候,我和老封找不到东西吃,我只得把西餐改良一下,改得更符合我们中国人的胃,回来后没事做就开了家餐馆。”
苏檀笑笑,这家餐厅看起来不起眼,可黄金地段的地多值钱,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所谓的没事做只怕是借口。
期间,封京墨去了洗手间。
苏檀疑惑道:“你这个餐厅怎么都没有门头?”
“嗨!谁规定餐馆必须有名字?我偏偏不写名字,谁爱来谁来,不爱来拉倒!”
苏檀失笑。
“对了,说起名字,你知道京墨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苏檀一滞,沉吟道:“京墨,是书写材料,也是一种药材,我国从唐代起,就有以墨入药的习惯,从中医角度上来说,带‘墨’的药,一般是止血用的!”
苏昶听得眼珠瞪大,直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都知道?不愧是中医!那你再说说,这药材有那些用途?”
苏檀笑笑:“如我所说,止血!吐血、流鼻血、产后血崩什么的。”
“哈哈!确实是!所以我们读书时老拿这个笑他。”
正说着,封京墨走了出来,苏昶连忙噤声,封京墨皱眉问:“说我什么了?”
“没……我们哪敢说你!”苏昶偷笑着继续做饭。
苏檀吃着盘子中的菜,却不觉想起幼时背过的中药性味。
京墨,味辛,性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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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很开心,苏菲很快只得苏檀和封京墨独自吃饭的事,微信上八卦了很久,倒显得他们有什么奸情一般。
临走时,苏昶打包了一份蛋糕给苏檀。“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蛋糕!”
苏檀笑着谢了他。
“去哪?”
“回封家,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上车!”封京墨从车内探出头。
苏檀叹了口气,认命地上了车。
这里离封家并不远,封京墨下了车,先去了书房,苏檀有意迟点进去,怕引起他们的关注,她换好鞋刚要进去,却见打扫卫生的李嫂忽而怪笑道:
“苏小姐,这地我刚拖过,你不能进去。”
苏檀扫了眼地,蹙眉道:“地已经干了!”
再说封京墨刚上去,一点脚印没留,这人什么意思?故意刁难她?
李嫂笑得有些讽刺:“地是干了,可这地就是不能穿鞋进去!”
“哦?这是谁定的规矩?”
“我定的!你有意见?”李嫂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苏檀倒胃口。
苏檀盯着她,面无表情脱了鞋。
李嫂盯着她的丝袜,笑了笑:
“也不能穿袜子进去!要么苏小姐把袜子脱了,可别弄脏了地面!”
苏檀已经肯定对方在故意刁难自己,这个李嫂是蒋蓉芳老家带来的,跟蒋蓉芳一个鼻孔出气,平日她对苏檀一直很冷漠,却从没这样撕破脸,看样子是知道自己要离婚了,恨不得马上骑到她头上。
苏檀今天穿了件红色T恤,黑色短裙,为防走光,穿了条丝袜,她盯着李嫂看了片刻,冷笑着脱了丝袜,她将丝袜卷好,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笑道:
“那就麻烦李嫂把我的袜子扔了!”
李嫂一滞,恨得牙痒痒:“得意什么呀!你还以为自己是封家少奶奶?马上都要被撵出去了,我看你还能猖狂几天!”
苏檀盯着她,破觉得她这副嘴脸真让人倒胃口。
可戏还是要演的。
“李嫂,还真当自己是条狗?行了,本姑娘已经听到你的狗叫,该滚哪滚哪,不然要是等我出了手,后果可就没这么乐观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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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苏檀早早去中医馆开门。
夏天的早晨,山上的空气很好,一眼看去,都是绿色的茶田,呼吸之间,茶香扑鼻,让人心情舒畅。
苏檀踏着石板进门,谁知门刚打开,就见几个人扑过来。
为首的老太太抓着她,差点跪下了。
“小苏医生!你可得救救我儿媳妇!救救我那没出世的孙子!”
苏檀皱眉,原来是周海霞的婆婆。“你起来说话,出什么事了?”
“大事不好了!海霞去医院检查,原本想保胎的,可医生拍了B超,说胎儿发育缓慢,这胎很难保住,让她做有心理准备,实在不行就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