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看去,只见天穹上,紫青氤氲,何止万丈,上凝为华盖,下缀是玉磬,继而旌旗招摇,羽盖纷抵,再然后,有锺鼓之响,笳箫之声,蕴含着的威严。整个时空中,俱是火树银花,灿然夺目,锦绣天成,乾坤如画。
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紫青弥漫出来,贵不可言,天威浩瀚。隐隐间,能够看到天宫,共有三十三层,金门玉户,珠帘宝窗,巍峨肃穆的气象沉淀着,幽幽深深。不计其数的天兵天将站在那里,披甲持神兵利刃,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噼里啪啦,
好一会,霹雳闪电自天宫中爆发出来,若树冠倒立,枝枝丫丫的,照出最前面。在那里,水波浩渺,点黛凝翠,大片大片粼粼的水光展开,数以千百的蛟龙游弋,即使只露出少许,也有一种纵横四海的霸主气象。
轰隆,
水波一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四下俱是水响,一声接着一声,一下接着一下,连绵起来,携带着杀机,直指西牛贺洲上空中现在锋芒毕露的那一片时空。
轰隆隆,
一个是海洋浩瀚,深沉莫名,龙触逆鳞,水浪杀人,一个是上古天妖,洪荒异兽,二十道妖光横扫,强势非凡,只是稍一碰撞,就在外围引起片片的惊雷。
“天庭,”
李元丰从从容容地在自己的立世之基所演化的乾坤世界中坐下,周匝崖高照水,惊虹澈空,霜花稀稀落落,弥漫着冷意,他微微抬头,看向已在西牛贺洲中显圣,并冲自己而来的异象,面容上只有淡淡的笑容,并不惊讶,也不愤怒。
“意料之中啊。”
在自己的带动破局下,万寿山五庄观的地仙之祖都忍耐不住,直接入场,宣告自己能成为西牛贺洲下棋人的身份,那作为更有势力的天庭岂能安坐不动?至于派遣四海龙族充当先锋,摆出和自己争锋的姿态,那就更容易理解了。自己毕竟在天庭还有一个玄天圣君的身份,但自己和龙族因果不小啊。
“越多越好。”
李元丰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看着绕在自己立世之基的两道惊虹上,一个是万寿山五庄观,一个是天庭先锋四海龙族,兵锋所指,杀气席卷,他们这么直接地向梵门卖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但起码立场让梵门无法指摘了。
“接下来就是玄门了。”
李元丰用手捏着自己的伴生灵宝万妖炼圣莽古图,画卷展开,上古洪荒的天妖睥睨纵横,无敌于天下,他睁着眼,用阴戾的眸光看向外面,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丝丝缕缕的烟气弥漫出来,然后越聚越多,现出不同的画面,或对窗看雪,或仙鹤背上垂钓清秋,或在日月中吟唱自然,等等等等,如诗如画。
叮咚,叮咚,叮咚,
不同于万寿山五庄观有根基的扎实厚重,也不同于天庭的广播种后的声势惊人,玄门的入局似夜中的雨,润物无声,却偏偏来过,滋润了土壤,有了改变。
“万寿山,天庭,玄门,”
李元丰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在玉几上点着,发出金钟般的声音,在四下回响,他的笑容不减,越来越多的棋手下场,是大好事啊。反正不管怎么讲,自己要比下场的这些势力要强,但又比梵门差上不少,身为第二位,局面越复杂了,越有发挥的空间。
西牛贺洲,小雷音寺。
日月垂光,天花摇彩,水洗莲花梵色亮,虹落枝头宝树明。灿烂的金色盛开,弥天极地,萦绕在周匝,弥勒梵主跌坐在莲座上,大耳垂肩,姿态如须弥山,眉宇间晕着功德金轮,恍若法眼,正观看着西牛贺洲的未来。
在他法目之下,原本西牛贺洲未来如大河,无尽的梵色投入其中,梳理河道,让河流所向,尽数在梵色影响笼罩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不知何时,突然间,惊雷炸响,大片大片的云色垂落下来,或是黑青森然,或是沉郁如枝叶,或是威严似天宫,或是飘渺难以捉摸,这样的云色有大有小,可毫无疑问,冲散了无所不在的梵色,让长河的走向变得不再清晰,出现了很多的岔口。
孔雀大明王菩萨一身宝衣,顶门上现出庆云,托举五色神光,白月上下,群鸟来朝,他看向天穹上,在那里,万寿山,天庭,以及玄门的气机越来越强势,正从三个方向,围住在正中央锋芒最盛的天妖气,映照的那惨绿愈发阴戾。只是天妖气最为强势,最为蛮横,最为霸道,即使面对诸般来攻,依旧傲然挺立。
看到这里,孔雀大明王菩萨收回目光,笑了笑,道,“鬼车这一手把立世之基落在西牛贺洲中,再携带自己身为纪元第一大罗金仙的威势,在西牛贺洲中的存在感和权限实在太强了。其他比如万寿山五庄观,天庭龙族,玄门,等等等等,如果我们梵门不插手,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孔雀大明王菩萨顿了顿,身上的五色神光氤氲,有一种无物不刷的霸道,道,“就是我们梵门与之对弈,也得认真小心。不然的话,观自在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听到孔雀大明王的话,弥勒梵主面上的笑容一闪而逝,现在提到鬼车这位纪元第一大罗金仙的厉害,一定会把观自在拉出来,以对方的吃瘪来说明鬼车是名不虚传啊。这样的对比确实明显,只是说的多了,让观自在在诸天中的笑料大增。
不过不提这样的玩笑话,现在只看鬼车真的统御自己的力量,向诸天万界堂堂正正展示自己能够在西牛贺洲中有何等之影响,就可以看出其厉害和价值所在。
“而且,”
弥勒梵主又看了眼绕在鬼车周匝的几道气机,这些下棋人虽然比不上鬼车,可能够成为下棋人,力量是真实不虚的,他们虽然打着对付鬼车的旗号,但入场就是入场了。一方面,展现了自己下棋人的身份,名与器,不能丢,另一方面,也是蠢蠢欲动,不甘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