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不弃?”她眨了眨眼睛,“是指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么?”
“嗯。”
“这不是说的我们么?”她笑了笑,拿起笔,在纸上将这句话写下来,“我们将永生不离不弃。”
“礼儿,你懂这个是什么意思吗?”听到她如此说,他不由的一惊,声音带着点呵斥。
“知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不离不弃。君便是泱熙然,妾便是花葬礼。”她放下笔,认真的看着他,这是四年来,第一次,看到她表情如此的认真。
那一刻,他不由的底下头,看着拴在手腕上的那只方巾,上面绣着花葬礼的名字。而她的手上也有一张方巾,上面则是他的名字。
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笑容,他凝望着他,告诉自己,会等她到及笄,然后到丞相府提亲。
也在那一日,他知道,这一生能陪他泱熙然的人,除了身前的女子,再无她人。
在四年前,在冰冷刺骨的寒水中,当他将她拥进怀里的那一刻——她已经成了他余生的另一半,那么的紧密相连。
然而那一日分别险些成了永别。泱莫辰继位,仍旧不放心这个呆在宫中的,也是大泱唯一一位的皇子。南疆势力强大,而他竟然被一道圣旨当做质子送往南疆,以表示两国永远建好。
事情的突然,甚至来不急羽见去给她送信,他已经被送上了马车,出了城。
那一日,天空突然降雨,一路泥浆,马车艰难前行,到了十里亭,好几辆马车陷进了泥地,无法向前。也在这时,他听到身后隐隐的呼唤,还有急促的马蹄声中。
羽见策马而来,而她全身湿透,从马上跌落直奔他怀里。
她说,“十年后的今日,我花葬礼,将在这十里亭等你回来迎娶我。此生,非君不嫁,非君不随,永生相伴,誓当不离不弃。”
那是他们的十年之约,为了这个十年之约他一直坚守……
苍白的脸上有隐隐的泪痕,滑落在唇角,琉璃光下,他的笑容如此苦涩和凄楚。
湛碧色的眸子含着氤氲,看着眼前容颜如此熟悉的女子,一时间,他恍惚的以为这是在梦。
七十二枚银针沿着他的脊椎排列而上,路乐乐一直低着头,刘海将倒映出道影子让她的脸看起来忽暗忽明,挡住了强忍在严重却不肯掉下的泪水,还有被她咬的发白的唇。
她不敢抬头望着他,不敢面对这那张会让她心动和心痛的脸,此时,心口有虫子不断的啃食着她,呼吸难耐,压在喉咙里,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原来真的早就认识,原来不仅仅的仇恨,原来竟然藏着那样浓烈而真挚的感情,原来,那条丝巾是这样由来的。
此时,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初第一见面,他说,有些事情只能变,但是不准忘记!也因此,她明白泱未然为何当初要将扔进冰冷的池子里了。
手指轻轻的调节好他身上银针的深度和方向,而搭在她腿上的手腕,黑色的血也渐渐变得浅红,毒素正在慢慢的逼出来,他会恢复的。
又过了半响,她将那些银针取出来,开始做最后一步,此时的他,意识更加的模糊,身子在针被拔出来的那一瞬,无力的靠在软榻之上。
“最后一点,你再坚持一下。”她小声的安慰到,深吸了一口气,抓起他的手腕,放在唇边,吻住那流血的伤口,然后将毒素吸吮。
“礼儿……”他骇人大惊,瞬间清醒,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一看见她将最后一丝毒吸了出来,吐在了盆子里。
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住,他想要阻止,却看到她又低下头,反复着那个动作。
整齐的刘海,密长的睫毛,苍白的笑脸,她脸上有一种让人敬畏的认真和执着。
“好了。”她小声的说道然后用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再用牙齿咬断,这才抬起头,露出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看着她因为劳累而苍白的脸,还有沾着血痕唇角,那一瞬,泱未然只觉得有一拔尖锐的锥子打落在心里,那一刻的悸动和震惊,是他从来未有过的。
即便的第一次看见她,即便的当她说此生非君不嫁,都没有此时的那番触动和震撼力。
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神,担忧却带着深深的关切,她的笑,干净无邪,带着医者独有的高贵气息。这是第一次,他在她身上看到另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地方,而这些,不由的让他顿时心跳较快,血液膨胀,甚至……
看着泱未然那复杂而难以理解的眼神,路乐乐安慰的笑道,“不用担心了。毒素我已经给你逼出来……唔!”话还没有说完,手腕突然被对方拉住,整个人身子顿时失去重心,生生的跌进他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会是,他冰凉纤细的手已经捧起她的脸,眼神温柔深情的凝望着自己。
“礼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礼儿。”
他轻声的唤道,容不得她挣扎片刻,深深的吻了下去。
犹如疾风暴雨席卷而来,他又如贪婪的孩子深深的吻着,索取着,像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宝贝,不想放开反而搂得更紧。
而她惊骇的睁大着眼睛,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呼吸就被人截断,就连含着嘴里最后一口气都被对方霸道的夺取,甚至追逐而来,要生生的将她唇舌给擒住。
“呜呜……”她用力的挣扎,整个人都被她圈在怀里,拳头唯有落在他胸膛上,却又不敢太用力。
而他的吻越渐的凶狠,像是要将她生生吞噬下去般,那一片刻她的身体竟然不不由的颤抖起来,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一切那么的突然,一切又那么的不真实。
唇齿间是淡淡的香气,冰凉的有墨竹的味道,疯狂的掠吻之后,感受到了她的惧怕和反抗,他稍稍的松开了她,细细的轻咬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又像是在舔舐伤口的小动物般。密长的睫毛轻拂在她脸上,带来片刻温暖,心里顿时像收到蛊惑般,她竟然失去了反抗。
“礼儿……”额头抵着她的眉心,他闭上眼睛,轻声低喃,“对不起,礼儿,对不起,礼儿!”
怀里的人,悠的睁开眼,听着这两个比针尖还尖锐的字,浑身一个战栗,突然往后挣扎,随即在他唇再度落下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撑在他肩头用力一推,将他整个人都推倒下去。
“咳咳咳……”突来的重击,他有些承受不住,当即匐在榻边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路乐乐忍不住想将他扶起来,然而想了想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咬着唇看着对方,心里一阵剧痛。
“礼儿!”他抬起头,清美的脸上有一抹痛楚,“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他歉意的说道,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唐突。
手指用力的绞在一起,路乐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胸口的疼痛,起身收拾好东西转身欲走。
“等等。”他撑着身子一把拉住她,紧紧的。
路乐乐回头看着他,眼底有隐隐的愤怒,然而看到他苍白的脸,却又不得不掩盖下去。
“可不可以不要走?”他小声的询问道,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满眼的哀求,“留下来,陪我好吗?”
“王爷,你先休息吧,我就这里。兴许半夜还会给扎你针。”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然,放下银针之类东西扶着他躺下,然后替他盖上被子。
“那你呢?”
“我坐在这里。”她淡淡说道,实习期间这样守在病人身前,是常有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实在也是坚持不住,闭上眼深深的睡了过去,然而拉住路乐乐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那一刻路乐乐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靠在旁边,手却轻轻的将怀里的那张丝巾掏出来,半响,还是悄然的系在他手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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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月光下,无数死灵魂在空中飘浮,泛着淡淡的光晕好像泡沫板好看。
冥上之上,无数的骷髅头堆积成山,足有几十米高,形成一座埃及金字塔形状,诡异而神秘,却又邪气万分,而顶端,则坐一个银发人,手持一支玉笛,轻轻的吹奏起一曲忧伤的歌曲。
夜风揽过,卷起他如丝如缕的银色和翩翩飞扬的袍子,曲调从他漂亮的指尖飞出。那双金色的瞳孔淡了光华,半合着,看起来如雾空濛,溢满了哀伤和惆怅。
曲子突然戛然而止,坐在骷髅顶端的人身子微微一僵,抬手摸向脑后,那鲜血又染红了他的银色和白色袍子。
一千年来,这枚银针都安稳的封在脑后,不曾动过,就便是无意间想起不过是疼痛一阵罢了,然而,近两日竟然越发的怪异,竟然流了鲜血。
为何会这样?可是,他除了那个几个模糊的片段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深深闭上眼,又看到路乐乐站在园中,拿着剑愤怒的看着他。心里顿时一紧,他忙睁开眼,不敢再想下去。
天空,传来翅膀的拍打声,随即一道蓝光上闪过,蓝色的灵鸟化作人形踩着骷髅头上,慢慢的走上去,随即半跪着身子。
“殿下。”珈蓝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忧虑。
“如何了?”他没有回头,而是扬起下颚,看着天空的那轮残月,沉沉的问道。
“水镜显示,果然有人动了汮兮的魂魄!”
“什么?”用力的握紧了手里的玉笛,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么叫有人动了汮兮的魂魄?”
“汮兮当年被关在地狱,囚禁君上手里。然而,水镜显示,三魂七魄中,汮兮的三魂根本就不在君上手上,而是被人带走了,只留下了七魄关在地狱。”珈蓝的顿了顿,“也或许是,那三魂被君上放了出去。”
“君上!”他默默的念道这个名字,语气既是愤怒又是轻蔑,“你到底要做什么?珈蓝,你说,路乐乐会是汮兮三魂的转世吗?”
“不会!殿下,一个人活着必须有三魂七魄,如果只有三魂她活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的。而路乐乐,她是一个个体,有她自己的灵魂,当日殿下您第一次碰到她不就试探过吗,虽然您只看到一张空白。而且,珈蓝和幻影都没有看出她和汮兮有认识相似的地方。”珈蓝的语气也有些低沉,语速很缓慢,像是陷入了遥远的沉思。
它在殿下身边呆了一千年,而幻影在汮兮死之前是她的神兽,亦没有感觉出两人之间的关联。
珈蓝倒是觉得,路乐乐到有点像当年传说着中的那个人——一舞飞天,踏云来,携风去,天上神乐,悠知我心?
那时还小,它也只记得遗留下来的这首小阙。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果路乐乐不是汮兮,那她到底是谁?为何又会说出汮兮的话?”他起身,长身玉立,衣阙翩翩,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落寞。这个让他深感迷茫,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珈蓝和幻影敢她们并非一个人。”
“哦!”他垂眸,看了珈蓝一样,妖瞳浮起一丝复杂,看起来有些欣慰却有些失落,“不是就好,不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