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见到陈漫云,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只见她向陈漫云扑过来时,嘴里还仿佛带着鼻音喊道:“漫云!你回来了?”
肖映月就更来得直接,放下手里正在给人们分饭的勺子。
跑过来一把把陈漫云,和含烟两个人都一起抱住。
高兴的说道:“回来了!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这一下,婶子该睡得着了!”
说着说着,她居然和含烟两个人,都抱着陈漫云激动得流起眼泪来。
陈漫云见了,忙抽出手来帮她们,把脸上的泪水擦掉。
也红着眼眶说道:“没事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么艰难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我回来了!会让大家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听到陈漫云这样说,大家都点头应“是!”
李翠萍也和肖映月含烟,她们见到一样陈漫云时一样。
走过来,把陈漫云往自己的怀里一搂,含着眼泪高兴的哽咽到:“哟!你这丫头,总算是回来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有多担心?”
陈漫云也依偎在她怀里,笑着说道:“谢谢婶子,漫云错了,不该让婶子和各位担心,我也很想你们的!
来!时候不早了!饭好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有什么事情?也得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说着就走到谢氏身边去,从后面抱着谢氏那单薄的身体。
把头靠着故意装作,不在乎她的谢氏背上说道:“娘!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谢氏,放下手里的勺子。此时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只是,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特别是自己这个懂事的女儿。
所以,一直背对着大家。
可是,这会儿,身体被女儿抱住时,那心里那刚刚被她压下去的,担忧和思念又涌上心头来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所以就又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了。
陈漫云靠着她的背,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忙伸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拍,说道:“娘!您快别难过了!从今往后,您都不用再担心我了!
我决定自己走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去!”
谢氏伸手握住女儿的小手,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这孩子!就知道逗娘开心!
你走到哪里,把我带到哪里?你怎么干活啊?
娘知道我的云儿,是做大事的人,娘不会拖累你的。所以,你就放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娘有这么多人照顾,不会有事的!”
陈漫云听到她这样说,也不再多话。松开手走到谢氏面前去帮忙,分饭分菜了!
母女俩还有说有笑的,给众人都分好了。大家相互帮忙把碗传过去。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吃的,也就是一人分得一碗麦粒饭,和谢氏组织妇女们去山里找来的一些野菜。
不过,这些野菜都已经很老了。只能,将就着爵嚼一下,然后把那嚼不碎的茎给吐了。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这灾荒年里。
跟着陈漫云岳秋平他们,每天还能有两三碗香喷喷的麦粒饭吃。
那些没有遇到陈漫云他们的人,可就非常凄惨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可能饿死了。
所以,谁也没有挑剔,就连一开始很不满意的薛氏,最近也变得寡言少语了。
原因是,听见跟着紫玲和莫少寒,一起去修堤坝的人回来说。
就在靠近岳家庄的河道边上,他们发现很多已经腐烂的尸体没人掩埋。
那些尸体,有的被水冲着一路撞来,已经四肢不全了。
有的连脑袋也没有了,内脏被冲得拖得老长,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飘来荡去的。
鱼虾和很多水生动物,都在下面尽情的啃噬着。
肉身上面,还有数以万计的蛆虫,在拼命的蠕动。
老远就能闻到,那股令人眩晕的恶臭。他们当时看到时,十个有十个人都是吐了的。
还是紫玲大仙心善仁慈,用法力在河道边上挖了个大坑,把那些恶臭的尸体给掩埋了。
当她听了后,好几天一吃东西,就想起了那些恶心的尸体。当即连饭都吃不下了!
估计那些人,全都是在水患时,没有逃出来的。
或者是天魁镇上,那些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又或者是,地龙翻身时被垮塌的墙砸死的。
后来又被水波,一浪一浪的拍打到岸边上来的。
总之,不管他们这多么艰苦,至少自己还活着。
只有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所以,哪怕就是其他地方的人都死光了,他们也要坚强的活着。
大家边吃饭,边说着最近这缧稷山上所发生的事情。
种麦子没有农具,陈漫云回来时就看见了。
还有就是目前最迫切的情况,大家身上的衣服都快没法穿了。
当人们说到衣物时,都一脸苦笑的摇摇头道:“唉!
现在,只要有东西遮住丑就不错了,这年月哪里还有那么多穷讲究啊?”
陈漫云听到大家说这话,心里难受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现在,自己空间里有很多蚕丝和麻,这些都可以拿来做衣服的。
可是,苦于现在自己手里没有织布机。
织布机!哦!对了!她记得上次好像有个木匠,跟自己说过话的。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唉!这人啊!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呢?
难道这是未老先衰的症状?唉!得好好的记一下!
这要用人了,却不记得人家的名字了,这记性真是太不给力啊!
陈漫云默默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那个木匠的名字:周桂生!
对就是他,那个木匠!
陈漫云想起了这个人,忙放眼四顾。可是,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年轻人。
于是,她大声喊道:“周大哥!周桂生大哥!你在哪里?”
所有人听到陈漫云这样喊,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这时,就听见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唉!我在这儿呢!谁叫我啊?”
陈漫云看见周桂生从外面进来时,说道:“我找你呢!
大家都进来吃饭了,你怎么还没来吃呢?你就不怕大家,把你的饭也给吃了?呵呵……”
帐篷里光线比较暗,周桂生走进来才看清,是陈漫云在和自己说话。
忙拱手向陈漫云一揖,恭敬的说道:“啊!原来是师傅回来了,请恕桂生有失远迎!
不知道,师傅找桂生来有何指教?”
这周桂生,打小就跟着自己的祖父学习木匠活。
学习非常刻苦认真,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天魁镇上小有名气了。
这个时代,人才缺乏得很。只要你学有一技之长,别人就会对你好看。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机械,大部分都会涉及到木匠。
所以,当他从祖父哪里一出师,出来开档口整个天魁镇的人都知道他了。
不过,这也很他的个人修养分不开。
就像刚才,他看见是他自己心里,非常尊重的陈漫云在叫自己。那说话的语调都改变了。
陈漫云听到,他突然这样文绉绉的说话,怪不习惯的。就说道:“周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
还有,你说话也不用这么拘束,坐下来我们一起吃饭吧!”
“这……”周桂生听见陈漫云让坐下来一起吃饭,面露难色犹豫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陈漫云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型人类。对于他的这点讲究还是知道的。
大不了理由就是,什么这里女眷众多,他一个人男人在这里坐着不合适。
或者,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七岁不同席”之类的。封建礼教,拿来束缚人们思想,达到统治目的的说辞而已。
于是,陈漫云看看自己身边,右边做着谢氏、李翠萍母女,以及岳家庄的一干妇人。
左边坐着,紫玲、肖映月、含烟、沈青梅、陆刚、蔡锐等等一众孩子。
对面坐着岳秋平、梁梓墨和后回来的莫少寒,其他的都是些受伤老人。
虽然大家都坐在一起吃东西,但是,都是人手一碗。
没有想象中的大桌子,大家都是自己端在手。
这坐在一起,只是图个谈话方便。他这样拘礼似呼有些太造作了。
陈漫云不拘小节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都很配合的说道:“来吧!快来坐下!”
可是,那周桂生还是站在帐篷门口,用犹豫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但是就是不往里走。
陈漫云只好说道:“周大哥你进来,挨着梁大哥和莫大哥坐吧!
今天请你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的!”
那周桂生,听到陈漫云说找他来,是有事情相商。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众人点点头,抬脚走到莫少寒身边坐下来。
谢氏见他坐定后,就起身去给他盛了一碗麦粒饭,和一碗野菜汤递过来。
周桂生伸手,接过谢氏递过来的碗。就同大家一起吃起来。
这时,陈漫云就说道:“如今,咱们这群人最缺的是什么?”
“吃的!”蔡锐和好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答道。
大人们听了,都点着头呵呵的笑着。
陈漫云为了鼓励大家踊跃的发言,忙笑着说道:“说得好!娘!婶子们!
今天晚饭,给这些小子姑娘们,一人多弄块大肉!来,我们继续!答得好的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