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民营才走了一半路程,他们从官府书中救出多名说书人的英雄事迹就在鬼鱼底传遍了。
董瑞云在明白了叶天的意图后,更是直接将大周暗中掌控的鬼鱼底各处作坊,工地临时放假,让所有人都来迎接保民营。
更是暗中收购了大量食物送给工人们,让工人们转赠给保民营士卒,这就跟直播雇人带头送礼物一般,有人送了,其他百姓也纷纷拿出自家食物开始赠送。
今天的欢迎仪式有些水分,可百姓们的热情却没有什么折扣,所有人都是发自真心的迎接保民营。
生活在鬼鱼底的,大多都是大周移民和移民后代,他们在拉虚城没少被真腊人欺负,每次被欺负了,除了回家默默舔舐伤口,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移民们为了自保成立了一个个小团体,可在真腊官府的可以偏袒下,也只能任人欺辱。
如今鬼鱼底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一股宣称是属于所有鬼鱼底百姓的武装力量。
而且这一股武装力量愿意为了保护普通百姓而和真腊官府对抗,最让他们激动的是,对抗的结果是他们获得了胜利。
被真腊欺辱数十年的大周移民们总算找到组织了,心里的激动,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保民营士卒们从最初的惊讶,欢喜已经变成了羞愧,在他们看来,自己做的远远不够,这些好处,他们受之有愧。
看着士卒们不知所措的样子,叶天高声说道:“大家都安静,听我说,我们保民营,是为了保卫百姓而组建的,保护你们,是保民营的本分,保民营中有规定,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你们的东西,请恕保民营不能接受。”
叶天的话立刻引起了一片惊呼,这些百姓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这世上还有不吃拿卡要的军队。
“荆王殿下,这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呀,就收下吧。”
“是呀,保民营里的士卒都是我们自家孩子,那自家人的东西,哪有这么多讲究?”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我们主动给的,就别推脱了。”
看着百姓们一脸真诚,叶天思考一会后,“很勉强”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保民营就收下,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军需官,立刻统计,送给咱们的食物,必须给百姓市价,算是我们购买的,而且我们保民营是百姓的队伍,绝不能让百姓吃亏。”
听了叶天的话,百姓们纷纷不满的抱怨起来,可这一次叶天十分坚决,最终百姓们只好接受保民营给的米劵。
手里拿着各种食物的保民营士卒臃肿不堪,军服也因为百姓们的触摸和拥抱变得皱皱巴巴,可所有士卒的精气神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很多军队都是一次性用品,因为在组建的时候,主帅会定下一个大目标,让所有人一起完成,完成之后,自然就是封赏有功将士,大家开始享受用命换来的钱粮和各种好处,军队的战斗力也会迅速下滑,无法再次使用。
再遇到战事的时候,只能组建新的军队,定下一个新目标,周而复始,如果新军能实现目标,王朝还能延续,如果不能,便是改朝换代,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军队没有太多的荣誉感,人人当兵只为吃粮拿饷,拼命也只是为了加官进爵拿赏赐。
经过今天鬼鱼底百姓们的欢迎,让保民营产生了质的改变,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荣誉感,叶天相信,这些人哪怕没有赏赐,无法加官进爵,也会用自己的命去保护鬼鱼底的百姓。
从这一刻开始,鬼鱼底终于拥有了一支可以信任的力量。
街道上欢天喜地,可在茶楼包厢里的舍渠却是满脸寒霜,最初叶天擅动团练去救人,舍渠只以为叶天是想要打击真腊朝廷威望,让这些人有了反叛的胆量,却没想到,叶天竟然利用这个机会,打造出了一支敢死敢战的军队。
“大周铁军能称雄天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感慨一句后,舍渠就直接起身离开。
他可以预料到,尽此一时,保民营必然声威大震,会有无数人加入其中,这股被叶天暗中控制的军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强大。
更让舍渠感到胆寒的是,叶天站出来替保民营做决定的时候,无论营中官兵还是鬼鱼底百姓,都没人质疑一个大周王爷是否有权干预一支真腊团练,在所有人心中,恐怕已经认可了叶天在保民营中的地位。
舍渠被国君一撸到底,成了个小小市令,可他的爵位还在,还有产于朝议的资格,连夜准备好了奏折后,舍渠就打断在朝堂上弹劾叶天。
可做了充分准备的舍渠上朝之后,却发现自己怕是没有弹劾的机会了。
叶天之所以敢让保民营直接去城守府强行要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知道,真腊朝廷不敢报复,因为真腊即将面临一次大动荡。
公共安全部两日前就给叶天送来留下消息,古月特使即将到达真腊,而且这一次,古月特使给真腊带来了一个为了足以翻天覆地的重磅炸弹。
牢都仍步入朝堂之时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目不斜视,下巴微扬,真腊的臣子见牢都仍走来照例纷纷低头行礼,就连坐在国主位上的枱布德都微微坐直身子,牢都仍径直走到枱布德身边,并未行礼。
对于牢都仍的无礼,枱布德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相反,他身子微微往前靠了靠,态度谦逊的向牢都仍询问道:“不知使臣前来,可是上国有什么吩咐?”
牢都仍站在枱布德旁边傲慢的俯视着朝堂上的臣子,仿佛他才是主宰一切的王者,“你身为一国之主,却常年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常年饱受饥寒交迫,古月作为真腊的宗主国,对于你的治理之道实在是持有怀疑态度。”
下面的臣子低着头谁都不敢说话,面对宗主国使臣的指责,枱布德更是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只见他眉头紧锁,默默的看着牢都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