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天命贵女 !第两百章 玄武世家之贵女(十二)
龙川,作为玄武大陆的第一城池,经济最繁荣,人才最集聚,强者最密集,势力最复杂。十大顶级的势力,个个儿都扎根于此。
龙川城最大的茶楼里,辰逸临窗而坐,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最顶级的雀舌轻轻一抿,视线从四楼往下看,人群川流不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高谈阔论的人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一一传入耳中。
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街道,听着耳旁不间断的喧嚣,辰逸好看的眉头微皱,他向来不喜喧嚣热闹。
放下手中价值不菲的茶杯,右手习惯性的伸手从衣领里拽出一枚用坚韧的天蚕丝挂着的戒指捏在指尖轻轻摩挲,那戒指制作精美样式却略显女气的,显然是女性用的。
视线落在这枚戒指上,辰逸的思维阵阵恍惚,三年前他被家族之人所害,先是险些经脉尽毁,而后又是被设计的掉落悬崖,遇到了五阶赤焰玄纹蛇,虽然并未殒命,可是却也是九死一生。
所幸天道垂怜,那个人留给他的戒指里有好些极好的伤药,他很快便恢复了,而后又在那处神秘的山谷里得到了一部不知等级的功法,不但治好了几欲断裂的经脉,还因祸得福,一举突破了困了他五年的武士,成为了一名武师。
他在崖底呆了两年,直到武宗后期才离开。处理好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直接来到了龙川,考进了大陆学院。然后苦心经营了一年的时间,交好了许多舒家的子弟。
为的,不过就是打听关于她的消息。虽然她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就是想知道的,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可是,收效却甚微。他只知道舒家九小姐三年前的一个夜里病逝了,悄无声息的。就那么默默无声的消失了。
甚至当他装作不经意间问起舒家子弟的时候,对方都没有反应过来。舒家九小姐?有这个人吗?
辰逸心间钝痛。是不是除了他,就再没有人记得她了?那个淡泊从容身量芊薄的女子。
那个人啊!想起那个自己从不曾忘记的身影,辰逸眼中染上了痴迷的神色。
他们相处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小时,可是,就是那么神奇的,他就莫名其妙的上心极了!尤其是在那天她离开之后,他只要一闲暇,脑子里便会冒出她的身影,那么薄弱,那么娇小,那么美……
兴许是因为她是他人生最阴暗的时光里唯一对他释放善意的人,兴许是因为她浑身那无人能及的淡然从容,不染纤尘的气质,兴许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的毫不留恋和留恋不舍的复杂感情,兴许是因为同病相怜,被人所弃,却始终不曾放弃坚韧努力,兴许是因为她的豁达,兴许是因为风吹落毡帽那一瞬间映入他眼底的死寂瞳孔,兴许是因为她最后的请求。
兴许是因为她的那一句“最亲近信任之人”……
总之,她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上。
第一次,有个人在他心里重要极了,只比修炼的重要性弱了那么一点点。
若我不死,若我有朝一日跻身强者之列,我为你报仇可好?
辰逸在心里不知第几次默念这句话。
出自她之手的丹药,药效绝佳,是别的丹师所望尘莫及的。那个人,她的丹师天赋绝佳,便是没有资源,没有名师教导也能自行摸索,炼制出那般出色的丹药。
可是,她夭折了……
那般天赋绝佳的丹师夭折了啊……
他已经变强了啊!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了,可是那个人在他变强之前就已经不在了!彻底的消失了!
烦闷和钝痛突然袭来,辰逸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他自己其实很清楚,那个人她已经不在了,可是到底,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掉入悬崖未死反得奇遇,兴许那个人也得天道厚爱呢?
可是,可是那是附灵魔藤啊!
所有人谈之色变的附灵魔藤啊!
经脉撕裂之苦,血肉被噬之痛……
她一个弱质女子如何挨得过……
辰逸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间的暴虐霎时升起。可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脑海里蓦的就出现了那白玉般的手臂上的狰狞伤口以及伤口附近浓厚、缓缓蠕动的纤细藤蔓。
那样狰狞的伤口,那样浓密的附灵魔藤藤蔓,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那个人是被人强行种下附灵魔藤的!而以那个人的身份,敢那般做的人,无疑是那个家族之人!
辰逸强行切断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人。
为她报仇!他从未放下过这个念头。
只是,他还不够强!
辰逸摩挲着指尖的戒指,掩去眼中的恨意和悲恸,只余下痴迷之色。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双黝黑有神,带着信任亲昵,浓切的哀求和极度的不甘之色的眸子。
舒寤~
“阿逸!”伴随着一声刚毅的男子声音响起,雅间的们突然被推开。一个长相轻佻,穿着骚包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看着辰逸那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情谊,来人明显呆住了。
辰逸微微一愣,然后一边快速的敛去眼中的情思朝着来人点头,一边不着痕迹的将自己从不示人的宝贝放回衣领里。
那男子看见辰逸那小心翼翼又宝贝万分的神情,顿时眼睛大亮,而后脚下生风,身影如鬼魅般一下子就到了辰逸的面前,如玉一般的手掌轻轻在辰逸胸前一抹,纤长有力的指间银光闪过,而后往后一退。
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哈哈!啧,刚才那一副怀春的模样我可是没有错过的哦!我们认识一年有余,你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从不对修炼之外的事情感兴趣!如今竟然露出这副模样!要是让威子他们几个看见他们可定要惊悚的!”
男子挑眉,眼中带着浓切的好奇和打趣的意味,扬了扬被自己捏在手里的戒指,对着辰逸说道,“这戒指你那么宝贝,还贴身带着,啧,一定是心上人送的吧?哎呀,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人儿,竟然让我们的冰山开……”
男子的视线扫过手里的戒指,原本调笑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那一张看着极不靠谱的轻佻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眼中渐渐带上了严肃之色,细细的将戒指凑近了查看。
辰逸对来人并没有任何的防备,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友人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顿时眼刀子就不要钱似的往来人身上扔,双唇紧抿明显不悦的起身朝着男子走去,欲将自己的宝贝夺回来,可刚起身便看见了男子突变的神色。
辰逸的步子顿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正欲伸手拿回自己的戒指时,却见对方将戒指握在了手心,眼神认真的抬头看向他,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感,“阿逸……这枚空间戒指你……是谁送你的?”
辰逸从未见过眼前这个人这般的神色,他从来都是轻佻快活,游戏人间的。虽然戒指的事情他并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可是,眼前这人是他认定的朋友,虽然面上轻佻,可是做事从不含糊,他既然这般认真的询问,那便一定有深意。
“是我心上人送我的。怎么了昑寒?”辰逸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满满的暖意。然后不解的看向雪昑寒。
雪昑寒喉结微动,松开手掌,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的戒指上,这枚戒指若是出现在别人手里,他一定早就提剑砍过去了,可是这是他信任的朋友。
“阿逸,这枚戒指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意义非凡,你如实跟我说,送你戒指的人是谁?”这是他那早夭的表妹的空间戒指,是爷爷亲手炼制的,上面还有他们雪家的特有标志,他绝不会认错!
三年前表妹骤然离世,虽然表妹还未成年,属于早夭,不能进入舒家祖坟,可是总是被妥善安葬的。按理来说,这枚戒指是表妹的贴身之物,虽然贵重,可也是表妹的陪葬之物。
而如今,这戒指竟然出现在他的友人手里,而且还被友人珍而重之。心爱之人所送?即便是他友人的心爱之人,敢打扰他表妹的安眠也是决不可饶恕的!
他那可怜的表妹生前过的便不如意,处处矮人一头,受尽了委屈,死后,却还要被人挖坟……
雪昑寒深深的吸一口气,将心间的杀意压制下去。
辰逸作为一个武尊,五感灵敏,自然是不会错过雪昑寒那一瞬间露出来的杀意的。心里一时非常的不爽!舒寤是他所爱,即便如今……别人也决不能对她有丝毫的不敬或者轻视,哪怕是他的朋友!
辰逸没有理会雪昑寒,浑身冒着低气压,径直伸手将戒指取回直接戴在了左手的小指上,他待会儿一定要去买一根玄铁匕首割不断的秘银链子!一定!
雪昑寒看见他的动作,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妥,于是主动解释道,“阿逸你有所不知,这枚戒指原本是我爷爷亲手炼制来送给我表妹的周岁礼。三年前我表妹突感恶症骤然离世,这戒指是我表妹的贴身之物,理应是该陪着表妹的。哪知……”
辰逸的身形明显一僵,表妹?突感恶症?骤然离世?他的眼前突然就浮现出了那一张布满了青黑色附灵魔藤藤蔓的小脸和狰狞黝黑的伤口。
他猛的转身看向雪昑寒,双眼幽深暗沉,仿佛酝酿着风暴,声音压抑嘶哑,“你家跟舒家是姻亲?这戒指的主人是病死的?”
雪昑寒对辰逸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被那双深沉的眸子盯着的瞬间,竟让他有种被魔兽盯住的感觉,凭他多年以来灵敏的直觉,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一定会遭殃的!
他一点也不想被辰逸这牲口磋磨!
“对,对啊!我的嫡亲姑姑就是舒家的主母。我刚才说的表妹是我姑姑的大女儿,不过因为我姑姑在怀表妹的时候被人暗算中剧毒,后来虽然解了毒,但是药师说表妹被毒性所侵蚀,天赋已毁,不能习武。这一点,在我表妹还未生下来的时候就人尽皆知了。我姑姑原本是想要打掉表妹的,可我爷爷坚决不肯,强势的保下了表妹。”
“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姑父可真是个人物呢!”说到这里,雪昑寒的神色就很不对劲儿了,满满的都是愤恨,“虽说大家族里的倾轧在所难免,没有好的天赋难免会被人轻视。可是我表妹毕竟是他嫡亲的女儿啊!他不看重,不给资源,我能理解!可他竟然放任那些贱人欺辱我表妹!甚至,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不曾给我表妹取!”
辰逸握紧了拳头,心里阵阵发疼,还未出生便人尽皆知了?她过的是该多么凄苦?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辰逸想起三年前他问她姓名之时,她那长久的停顿,无名无姓之人,离开是寤寐以求的……
难怪她那时会这般说啊!
那般决绝肯定甚至带着喜悦之色,定然是被伤到了极致的,舒寤~
辰逸只觉得一时之间心疼的无以复加。
雪昑寒面上带着满满的嘲讽之色,“哈~舒九?我表妹堂堂舒家嫡女,竟然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那些庶出的贱人就因为我那好姑父的轻视无视,整日里都踩在我表妹的头上!我爷爷看不过去,多次提出要将表妹接到我们家里,可都被我那好面子的姑父驳回,甚至就连我们家给表妹送的资源都被我那好姑父半路截了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辰逸口中泛起铁锈味,十指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的血肉里,垂眸遮挡住眼中的猩红,嘶哑的问道,“你姑姑呢?她不是舒家的主母,你表妹的生母吗?为何不护着她?”
雪昑寒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顿时结实的桌子便碎裂成了一堆木渣,眼中神色复杂。有怒其不争的神色,有恼怒轻视的愤懑,也有怜悯同情的纠结,可唯独没有一个侄子对嫡亲姑姑该有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