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越都画风清奇[快穿] !路西法冷硬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似乎在等待米迦勒继续把谎话说下去。
萧白却已经在剧痛的折磨下支撑不住了——由耶和华亲手创造的大天使都是纯灵体。他们只是有着类人的外表, 但内在构造与人类完全不同。他们对外界的刺激极为敏感,并以此掌控整个天堂。当然, 副作用就是一旦受到伤害, 感受到的疼痛也是其他下阶天使的几倍乃至几百倍。
幸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他们。除了握有更高神力的耶和华, 和来自地狱深处的魔气。
曾经身为天使的路西法,自然知道该如何折磨米迦勒。用来束缚米迦勒的铁索和钢钉,都是用地狱熔岩精粹而成,自内向外,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浓郁魔气。魔气从米迦勒的伤口侵入体内, 如烈火焚烧又如冷蛇跗骨, 千般疼痛万般难忍,总归是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而双翅,是天使们的致命法门。因为那双洁白无瑕的翅膀, 承载着上帝赋予的无上荣耀, 是神力的载体,是天使的第二心脏。
如今它们却被纯黑的钢钉残忍穿透, 钉死在木架上。耶和华恩赐的不死身, 成了此时折磨米迦勒的源头——强大的自愈力让伤口附近的皮肉不知死活地一次次蔓延覆盖上去,又被钢钉散发出的魔气狠狠灼伤, 蜷缩着退开来,让饱受折磨的米迦勒一次又一次承受伤口被撕裂开来的痛苦。
萧白抽了几口冷气, 抬眼哀哀地看着路西法, 软声撒娇:“亲爱的, 你先放我下来好吗?我好疼。你真的忍心这样折磨我吗?你分明那么喜欢我,那么疼我的。是我错了,过去都是我不好,我会改的!你给我一个机会!”
萧白面上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心里疯狂骂娘——
妈的!原主的黑锅让我背!
动摇在墨夜般的瞳中一闪而逝,又回复了一成不变的冰冷。
路西法贴上米迦勒的胸膛,再次用他那带着黑皮手套的手狠狠捏住萧白的两腮,阻止他发出声音,自己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静静地盯着他,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沿着那美轮美奂的翅膀骨骼,一寸寸摸过去。
本就被泪水濡湿的碧色眼眸突然迅速眨动起来,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呈现出一种濒临失控的状态,漂亮得想叫人挖下来好好珍藏的双瞳,因为盛满惊恐而愈发美艳动人。
路西法喜欢看到这样的米迦勒,会臣服于他的,脆弱而美丽的米迦勒。
至于萧白,已经完全沦陷在新认知的巨大震惊和超越人体极限的快乐浪潮中。
特么的原来天使的翅膀是个究极强化版的某点聚集地啊!
仅仅是几秒钟时轻时重的触摸,萧白就已经忍不住要缴械投降了。
那种超越神经承受极限的感觉让萧白感到恐怖,下意识地睁大一双含着泪的碧色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路西法,哭求道:“不要……不要……”
身体在无法承受的快感和无可忽视的痛感双重折磨下,筛糠似的颤抖。
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瞳像是致命的漩涡,萧白盯着它,在攀上绝顶的前一刻,似乎看到了无数幻觉,和简默、和常安、和安夏、和楚闻歌……
可就在一步之遥,非人的疼痛刺激将萧白狠狠从山巅拽落,直摔深渊——路西法猛地拔出钢钉又反手按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直穿十八层地狱。
尾音却被施刑者狠狠堵回了求救者的喉咙。
萧白觉得自己这么多辈子都没这么惨过。当和尚时的那点疼跟现在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人怎么对他这么坏!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坏!
萧白又有些绝望。即便如此,即便他让自己疼得快要死掉了,自己还是满心找理由替他开脱,告诉自己,他没有前世记忆,又被之前的米迦勒骗了,才会对自己这样。萧白没想过要报复回来,只想等路西法把自己放下来时,扑到他怀里,让他紧紧抱住自己。
所以他忍着剧痛,努力迎合路西法那惩罚性的亲吻,带着满满的讨好意味。
路西法被取悦到了。
又或者只是疑云重重。
他退开些许,满眼审视地看着这个“脱胎换骨”的米迦勒。
对方用那双濡湿的碧瞳深情脉脉地看他,一脸“我败了,败得好惨”的表情,似哭似笑地对他说:“我真是爱惨了你。哪怕你对我这么坏,我也还是喜欢你。”
那张冰冷的脸浮现出一层恍惚。
渣的难道不是米迦勒?不是他一直在玩弄自己的感情?为什么搞得像是渣的是他路西法?
可恶。这人怎么总是如此可恶!
“路西法,我要疼死了。你心疼心疼我,放我下来,好不好?嗯?好不好?”萧白软声哀求。
说他心底没有一点怒气是假的。可他明白,现在跟眼前的人发火没有任何用,遭殃的只会是自己,让自己的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他要尽量把姿态放低,把态度放软。
他手里唯一的牌,就是对方爱他。
只是那爱已经走到了边缘。一招走错,就可能再也无法挽回。
“放你下来?”路西法重复。
萧白拼命点头,哭诉:“我会很乖!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路西法露出一个完美的,却没有温度的笑:“前几次你也是这么答应我的。结果呢?你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拿着那把剑,要捅我这里。”
他指了牢房角落里的那把红色十字形剑,又收回指尖,戳向自己的心口。
萧白想把之前的米迦勒拖出来暴打一顿。
“这次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信我!”
萧白哭得很惨,因为后背太特么疼了。他已经感觉不到双翅的存在,只觉得脊背被人劈了道口子,双手探进来,要把他活活掰开。
可是眼前那个人对他的眼泪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吐出两个字:“骗子。”
萧白用疼得有些缺氧错觉的大脑努力想着再说点什么,他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要速战速决,就来最直接的——
他对路西法微微一笑,妖艳而魅惑:“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以这样吊着我的手臂,用另一根钉子贯穿我。我只求你解放我的翅膀,太疼了。路西法,你可怜可怜我。”
路西法:“另一根钉子?”
萧白视线下移,定格在某处后又慢慢移上来,似一条柔滑的舌,所经之处,大火燎原。他笑笑:“也许叫‘钉子’不太合适?”
路西法脸上挂着的冷硬面具,在萧白的视线重新移回他的脸上时,粉碎成齑。
被钉在十字架上,狼狈、脆弱又魅人的圣洁天使,轻启朱唇,说——
我要。
给我。
时间在诡异的静默中被无限拉长。
萧白真心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就算路西法上来,也是面对一具死尸。
他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路西法动了。
他开始解那件将他严严实实罩起来的黑色兜帽长袍。长袍下是类似军装的长款制服和长裤。通体黑色,连制服下的衬衫也是黑的。衬着男人那白得病态的皮肤,莫名地惊艳。
制服是双排扣,路西法解了两颗,似是觉得戴着手套不方便,于是扯着指尖部分,将手套摘了下去。
优雅的动作和姿态,让萧白看直了眼。
他从常安的动作里,看见了简默的影子。
一瞬间什么疼痛都无所谓了。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没什么艰难困苦不能忍耐。
路西法从那双碧色瞳中看到了名为痴迷的东西。尽管心中疑云重重,却还是忍不住微陷了嘴角,手上的动作愈发做起秀来。
萧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注意到路西法苍白的手上,似乎从手腕处蔓延着什么墨色的图腾,那图腾是活的,一直在动。
直到路西法脱掉制服外套,开始解衬衫扣子,大片胸膛极富冲击力地撞进萧白眼帘,他才知道那活的图腾是什么。
是凶残的魔气。
一团团、一丝丝地覆盖、爬满那原本应该精美绝伦,如今却腐烂一般的躯体上。病白的皮肤从微末的缝隙中渗漏出来,在一片深深浅浅的黑中触目惊心。
最最触目惊心的,是路西法心口的那一片被黑纠缠着的血红。一缕缕的魔气如蛇如蛆,枉顾伤口的自动愈合,争先恐后地往那血肉外翻的伤口深处钻,伤口缩紧了,就再撑开,周而复始,恰如米迦勒翅膀上的伤。
可米迦勒伤的到底只是翅膀,而路西法伤的,是真真正正的心脏。
萧白心底最后一缕怒气也在见到眼前景象后消失无踪,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心疼。
米迦勒!那个该死的米迦勒!怎么敢这么对他男人!
“为什么要哭?”被魔气缠身的路西法上前摩挲红发碧瞳美人的脸,拇指擦着决堤般涌出眼眶的泪珠,紧皱的眉头透着他的不解,“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在我心口狠狠刺上一剑,看着我堕天,看着我入魔,把挣扎着想爬回天堂的我一次次踢入地狱深渊。现在我如你所愿,肮脏不堪,再回不去天堂,永远都无法沐浴阳光。魔气侵蚀着我的身体,折磨着我,却也是我生命和力量的源泉。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这地狱里的所有恶魔之所以会听命于我,仅仅是因为我的强大。可如果我有一天突然衰弱,他们一定会把我抓起来,想尽办法折磨我。这不都是你想看到的吗?我把你留在这里,让你看着我痛苦挣扎,你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哭?”
疼痛和不断的失血让萧白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对方一字一句历数米迦勒的罪状,也不给萧白说话的机会,他只能泪流满面地摇头,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为什么要哭。”路西法重复着,无法控制地倾身上前,温柔地吻住了萧白。
为什么要哭得如此摄人心魄,哭得叫人肝胆俱碎。
是在心疼我吗?你居然会心疼我吗?米迦勒。
“路西法,你听着。过去的那个米迦勒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米迦勒。这个米迦勒爱你,爱你爱到发疯。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把自己曾经施加在你身上的伤痛,千倍百倍地弥补给你,疼你、宠你、爱你,不打你、不骂你、不骗你,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万物湮灭。如果你不愿给我机会,你大可以永远把我绑在这里,打我、骂我、惩罚我,随便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怨你、气你,只会一遍一遍地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
萧白盯着路西法的眼,字字泣血,句句如誓。
那张从他睁开眼就冷如冰山的脸,一点点变得无比柔和。路西法再次温柔地吻住了萧白,双手伸展开来,让灵巧的指尖在那被迫张开的洁白羽翼上跳舞,惹得被吊起来的萧白止不住地颤抖,努力躲开唇舌纠缠后,发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无比的柔软、甜腻:“不、不要……好可怕……”
颤音未落,便又是一声惨叫:“啊——!”
双翅上旧的伤口在迅速复原,新的伤口开始被魔气灼烧,汩汩流淌出血液。
那双苍白的,被魔气缭绕的手,无情地覆在黑色钢钉上,旋转着,让它们刺得更深。
天使的完美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可那双盯着路西法的碧色眼眸,仍旧深情脉脉。
萧白垂头,用剧痛下颤抖不停的苍白嘴唇去碰路西法的,然后抬起头来凝视他的眼:“我爱你。”
黑眸微颤,路西法问得突兀:“你说,你要?”
萧白点头:“我要。给我。”
路西法:“你要让一个恶魔,进入你的身体,玷污你圣洁的灵体?”
萧白摇头:“我愿意。”
路西法:“会比刚才这一下,痛上百倍千倍,而且不再是阵痛,会一直痛。”
萧白问他:“你现在还痛吗?”
路西法沉默片刻,说:“一直痛。痛得要死。却想死不能。”
萧白:“把你的疼痛赐予我。我愿意陪你一起,我亲爱的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