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不嫁 !云翳躺在大红色的圆床上,房顶上垂下一条珍珠绳结,底部吊着一个粉红色的纱帐,纱帐垂在圆床的边缘,香炉的青烟缭绕,散乱在吾梦阁的空气里,给人一种恍如仙境的错觉。
我的眼角泪水浸渍,方才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还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午后,刺眼的光透过眼里的水花,照射到我的眼底,朦胧中走近一个人来,我并没有动,只觉得还在梦境。
“是云姑娘吗?”如破锣般的男子嗓音传来,我惊地睁开眼睛,却见一女子装扮的丫鬟正掀开我的纱幔。
“你是?”我缓缓坐起身来,盯着这个丫鬟仔细瞧,在瞧出她是谁之后,便躺下继续睡觉。
“咦?云姑娘,果然是你啊,俺刚才隔着纱帐没看清嘛!”葫芦甩开嗓门便大声惊呼,声音里还填充着异常兴奋的味道。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误认为女子么,怎么做起了女子的打扮?开始监守自盗了?”我依旧平心静气,连眼皮都不想抬。
我知道葫芦此来绝对有事要说,还一定是关于皇甫凌的事,但是我已经不想管那皇甫凌了,我决定要让云翳和皇甫凌断交。
严柳对云翳这么好,确实感动了我,难道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确切的约定,还在雪中等你一夜吗?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就赶紧嫁了吧,况且皇甫凌才貌钱权样样榜首,他多一个云天依不多,少一个云翳不少!
而且我现在融合了云天依和云翳二人的思想,做此决定公正合理,我犯不着让云翳因为一个小小的不弃之恩,就背叛了严柳的救命之恩,最最重要的是。女子的想法不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这一点,他皇甫凌永远都给不了!
葫芦满脸委屈地解释道:“云姑娘,你……还不是因为你下的死命令嘛!你说让俺装哑巴,俺就什么都不能解释了!当时俺一进了将军府啊,老郎中就绘声绘色地,把俺拯救公子的事迹那么一说,又说什么俺的意思是,想永远跟着公子做一个贴身丫鬟……”
葫芦传来了哀怨的眼神。我看着他那张女人脸,配着他的女人装,感觉他已经超越了这世界上一半的女人了。这么纯粹的表情,无辜的眼睛,添之甜美的衣着,只要他不说话,我相信没人把他当男人!
“府上的人。是不是很热心地把你那套黑衣服给扒了?”
我呵呵笑他,毕竟让葫芦做皇甫凌的贴身丫鬟,确实比我有用的多呢,至少葫芦会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他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的能量,绝非一般人可比。至少绝非女人可比,只不过他平时有些怂,呃。我说的轻了,应该是异常怂……
“云姑娘你真神,事实是,她们非要给俺更衣,俺就想了。俺要是脱了衣服,俺的男子之身不就被发现了么。所以俺就只好夺了衣服自己去换上,换完了又怕她们看见俺的喉结会有所怀疑,未免露馅,俺就在颈子上套了一个绒花围脖,既保暖又防偷窥,俺好聪明是不是!”
我看着葫芦脖子上的纯白绒花围脖,上面的绒毛轻飘飘地飞舞,就像是羽绒衣领上的羽绒一般飘逸,这让我想起了皇甫凌的淡淡微笑。
葫芦见我有些发呆,便在那个间隙想起了他的正事:“云姑娘,俺来这里,其实是公子让俺来找你的!俺已经知道公子就是大皇子了,但是俺在外面说话还是要小心的!”
葫芦环视四周,确定很安全,才继续道:“公子让俺告诉你,他想见你。”
我低垂了睫毛,向床里翻过去:“不见。”
只听葫芦悲伤的破锣音低低敲打:“公子他……他……”
我听着情势异常,便紧张地转回身来询问:“他怎么了,病情恶化了?”
“嗯,嗯,嗯……”葫芦的眼睛发红,语调也越来越高,像是要哭出来,我的心也跟着慌起来,揪成了一团。
随后他居然打出一口喷嚏,然后非常满足地盯着我:“嗯,终于打出来了,俺刚才被这个喷嚏憋得好难受!还有还有,公子的病情很稳定,公子他恢复得很不错!”
“我去你的!”啪嗒一声,我一个重击便甩到了葫芦的胸前,他刚才的这个喷嚏,让我以为皇甫凌怎么了呢,简直差点把我吓死!
但是他纹丝不动,然后嘻嘻笑道:“你要是打俺下面,俺就会有感觉了……”
我拿恶毒的眼神剜他,恨不得抓住他的下面,切巴一刀,以便实现我昨晚想让他绝后的愿望。
“云姑娘害羞什么,脸蛋都红了哦!”葫芦色眯眯地爬到我的床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不教训他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来,你过来!”我穿越之前可是男科女医生,大不了就当今天重操旧业了,我出于友情,帮他检查一下裤裆里的玩意,帮他暖暖身子,绝对无可厚非。
我勾了勾手指,唤他过来,还挪了身子,在床中间留了个空位给他,示意他把裤子脱下来。
葫芦却被我惊吓到了,他爬着爬着,就赶忙从圆床的一边爬了下去,然后站在地上猫着腰杆,双手护着自己的要害处,侥幸道:“俺差点就被云姑娘骗掉了命根子,嘿嘿,俺刚才只是和云姑娘开个玩笑嘛,云姑娘现在可是我的上司啊!”
“我哪里会骗你,呵呵,绝对是免费服务!”我从圆床上跳下来,抓住葫芦就往床上按,葫芦此时的挣扎,却不是很用力气,大概是怕伤到我,所以他现在就像个翻了车的乌龟,被我定在那里。
“云翳!”我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十分震怒,正从吾梦阁的门口传来。
我转头看见吾梦阁的门开了,一个颀长的人影站定在那里,我不知道他是何时到来的,他的身体挡住了门外的光线。
我看清了他是谁,便立刻翻过身来,径直奔到门口,扯着他的袖子,十分害怕他被我气走了。
“柳哥,你总算来了,宫里不忙了吗?”我一脸愧疚地望着严柳,心神忧伤,我知道他一夜都没有回宫,而是在城南的枯柳下坚守着我们的约定!
怎料,严柳甩开了我牵着他的手,声音却不那么怒了,我趁机遁入他的怀抱,他两手一张没有碰我,面对我的强行倾入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他很喜欢这样的怀抱,只是可惜,它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下产生。
葫芦见机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朝门口蹿了出去,还留下一句话:“公子刚醒,就一直寻你,俺只是看公子可怜,才做了个跑腿的!”
说完话,葫芦便一溜烟蹿了!
我被他破锣般的嗓音嚷得头疼,严柳却一把推开了我,眼睛中弥漫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摇头苦笑道:“我还以为他是女人,我以为你宁愿要女人也不要我,呵呵,居然又是个男人,看来你真是来者不拒呢!云翳!”
我的呼吸乱了,眉头紧蹙,这下子可真是天下大乱了,我赶忙解释:“不是啊,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柳哥,你听我说,我是要和你说正事的!”
“不必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转身,头也不回:“云翳,你对我真不薄,怎么从来不这样教训我呢?”
我又去拉他,语气也有些怒:“柳哥,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了,那还有谁值得我来信任呢?”
我略带哭腔,心里焦急不已,这一回我可真是冤大了,但是严柳的怒气越大,就说明他越是在乎我,我决不能就此放弃了云翳的幸福!
严柳的身形顿住,我死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手,他终于有所心软,遂转过头来,挤出一丝微笑:“翳翳,我信你,但是,我已经不信我自己了。”
“柳哥很优秀,真的,柳哥,其实这世界上,没有几人比你对我还好了!”我又想朝严柳的怀里钻,他却挡住了我的脑袋,将我困在一臂之外,我用双手去够他的身子,虽然近在咫尺,却怎么都够不到。
“柳哥……你是不是,在乎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我的眼泪已经散了出来,不仅是因为严柳要走了,更是因为我居然被人误会,我感觉很委屈,我哪里有对葫芦那个死家伙想入非非,这个误会等于是间接侮辱了我的人格啊!
严柳说着震碎我心的话,他的语气却很温润:“翳翳,你告诉我你已经不是处子了,我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我一愣,随及停止了要拥入他怀的动作,我安静了,眼泪已经没有理由再流出来,我被他,被一个最疼爱我的男子,嫌弃了。
我摇头微笑,笑自己自不量力,他也微笑,转而拥我入怀,温润道:“可是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如果没有你,我会很痛,痛过于我的在乎,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最在乎……”
我被他锁在怀里,严柳的身形颀长,我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前,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