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一只矫情货(4)(1/1)

控制狂 !我只得让她到客厅里等着我,并且让闲杂人出去,她才开始说:“我的缺点就是很粗心,讲话总是不注意。可能哪些言语冲撞了费先生?而且那天我实在是无人可求,才冒昧地打扰了您。在那之后我一直在想谢礼的事,但最近我经济困难,实在拿不出衬手的礼物。不过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哥,希望您能够原谅我。”

我知道她认为我在整她,因此在想方设法地道歉。我当然没有整她,但我并不想解释。

见我没回应,她认真地观察我的表情,然后问:“费先生?”

“嗯。”

“您觉得我漂亮吗?”

我不由皱眉。我倒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苦恼。但讶异的表情会暴露出我的幼稚。

她低下头慎重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明天,您愿意陪我吃晚餐么?”

她怎么会发现我喜欢她呢?

我此前总觉得她发现了,可她总是很平静。

我完全可以确定明天的晚餐是约会邀请,是约会而不是普通见面。

她走后,我让梁默查,他说:“他们没有分手。”

如果她是因为喜欢我才提出这个,那我可以接受,然后为此努力。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将来会有什么结果。

可她显然只是想把这件事解决掉。

我应该明确拒绝,却又十分想答应。我举棋不定,打给了繁音。我依然没有告诉他对方是他妹妹,只说我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他听完之后,思考之后说:“那就答应约会吧。”

“她不喜欢我。”

“你是需要长时间相处去了解的人。”

“她有男朋友。”

“她男朋友是哪个家族的?还是普通人?”

“普通人。”

“告诉我名字国籍和职业,我免费给你做了。”

“繁音哥,”他的态度并不合我的心思:“那是她男朋友,她很喜欢,我认为……”

“怀信。”他打断我:“你是在说,你是个道德楷模?”

“……”

“你爸爸教过你怎么找姑娘吗?”他笑着说:“不能强奸,不能霸占。不能抢有夫之妇?”

“嗯。”

“如果她还是两年前那个姑娘,”他轻笑:“那我只能说你不是个男人了。”

“我家不准我娶她。”

他登时就不笑了:“那姑娘是谁?不会还是我妹妹吧!”

我应该告诉他,可我竟然又在说谎:“不是。”

“你信教,所以我不好多说。但既然你家不准娶,你还拖拉了两年是为什么?你干涉她的事是为什么?你认真想清楚,我觉得天父不会因为你跟你爱的女人上床而让你下地狱。”他嘿嘿直笑:“你完全可以告解嘛!”

我没有想清楚。

但第二天一早,妞妞又给梁默打电话。虽然我没有答应晚餐的邀约,但她已经选了几间餐馆。

我们去了一件日本料理店,那天她装扮得很美,但似乎并没有与我聊天的*。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没用了,我们已经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此后她继续约我,都是晚餐甚至晚茶。

夜晚让我觉得很暧昧,尤其她还每次都会喝点酒,脸颊微红的妩媚样子像引诱也像试探。她不需要我的询问便主动上了我的车,问我可不可以送她回家。

这种奇怪的暧昧关系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将她送到家门口,她却没有上楼,而是问:“费先生方便上楼去喝茶吗?”

一个矜持的男人是不应该接受这种邀请的,因为现在已经十点。坦白说她有心而我无意,我既不能娶她,就不该违背戒律。

但我跟她上了楼。

她家里很整洁,柜子都很新,但从外观就可以判断是便宜货。房间的样式和装潢都很老旧,应该是租的。

她找来一次性拖鞋给我,我弯腰解鞋带,无奈今天系得太紧,有点难解。她蹲下来,身上的红酒和香水味道混合着侵入我的呼吸。她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我的鞋带,然后仰起了脸,莫测地朝我抿起了嘴。

直到她嫁给我之后,她才告诉我,那天我的鞋带轻轻一扯就开了,她由此发现我很紧张,觉得我喜欢她。

她说是喝茶,却没有弄得十分复杂,而是拿了两只茶杯捏了点花茶糊弄我。

我由此明白她有事求我,觉得耽搁太久不好,便在她开口之前问:“韩小姐想找我聊什么事?”

她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样子有些害羞:“上次跟费先生道了歉,但您似乎并没有原谅我。”

我没说话。

“我的基金会失去了所有老客户,新客户也不肯跟我们合作。”她哀求地看向我:“我出来时是跟家里赌气,也觉得自己能做出一番事情。坦白说,我其实并不觉得我哪里得罪了您,您可以高抬贵手么?”

我每次对这个话题都保持沉默,主要是因为我无言以对。

我知道自己有错,但我并不想改正我的行为。

她明白我在拒绝,眼圈红了,咬住了嘴唇,说:“我的孤儿院马上就要断粮了,也没办法给受我们援助地绝症患者继续提供医药费。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我地基金会就要破产了。”

“怎么不找你爸爸?”

“我是要找。”她说:“但我爸爸肯定要把基金会并入总部,我肯定要回家,那样我就不能留在这里。”

我说:“回家也不错。”

“是不错,但他们会让我相亲结婚或者是联姻。”我很久之后才知道这家伙当时在骗我,为了表现自己悲惨:“我不愿意那样,我不想随便嫁个阿猫阿狗。就算是要嫁,也要嫁像您这样英俊、文雅、出色的男人。”

我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的客户想必不会回来了,”她认为得不错,因为他们是被威胁的:“我希望您做做善事,救救那些孩子。”

“多少钱?”

“五百万。”

“可以。”我好人做到底:“每年五百万,你不用再期待新客户。”

她眼睛一亮:“什么时候签约?”

“先陪我去度假。”

每年五百万不算太多,但也不是小数,至少她的广告没办法持平我的付出。既然我已经出到了这个数,那她至少可以陪我约会吧?只当讨个开心。

我们去得就是附近的一座度假村,那里风景很好,很适合休息。我从来没有休过假,我爸爸就很支持。

因为要保障安全,又不想太过高调,我让手下带上家人伪装成游客一起玩,也算是给他们的福利。

那天妞妞穿了一条黑色的露背连衣裙,贴身的剪裁彰显着她性感的身材。这大概是她与我见面穿得最性感的一次,可能是因为活动是度假。

她跟我打过招呼后就不怎么说话,样子似乎有些紧张。

的确,我也有些紧张,毕竟要跟她单独出去度假。我将会看到她穿着比基尼游泳的样子。

到度假村后,我先进了房间,扭头发现她跟了进来。她有点局促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我不是个傻子,但并不想刻意放纵这个判断。也许她只是有话对我说,并且采取了不礼貌的方式。

我习惯性地脱掉外套,松开衣领——这样能让我舒服些。

我等着她对我说点什么,却只听到脚步声,转头时发现她已经进了浴室。

我的头脑忽然陷入一片空白,坐到沙发上,忍不住望着浴室门。她出来之后我要如何处理?告诉她我没有这个意思,把她赶出去?或者我出去?还是……

这十五分钟过得如同十五年一样漫长。我倒了杯冰水,却并没能让这股无名之火消解。

我看到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用浴巾裹着身体,瑟瑟地发着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也有点紧张。她的性观念应该是比较开放的,更也许她只是太想得到这笔钱,而我断了她所有的财路。

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虽然我们离得很远,但她扭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扭了回去。

我鬼使神差地进了浴室。

冰冷的泉水并没有让我的头脑冷静下来,相反我的头疼得很厉害。我对女人一直都是有需要的,也有性幻想的对象——没错就是她。

但我不可能娶她,就算没有盛萌萌也不可能。我不能离开我的家族,她也不能离开她的。

她并不喜欢我。

我是个不冲动的人,否则我活不到现在。但我的确已经不是第一天想跟她*了,可我是个有信仰的人。信仰的力量一般人肯定无法理解,那是——我穿上浴衣,走了出去,来到了她面前。

她抬起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认真地看着我。

她的头发仍湿着,浴巾上也染着潮气。她的嘴唇也是潮湿的,而且有点冰冷。她的肤色不算白,而是诱人的小麦色,她的肌肉紧实,就和看上去一样有利健康。

我幻想过很多次吻她的感觉,但都没有真正触到的这一刻强烈。我也幻想了很多次她肌肤的触感,也从未想到竟然这样迷人。我更幻想过很多次与她结合时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畅快过。

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而她这么美,这么迷人,这么温暖,这么紧致……

我竟然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意味着我并不只是交易的对象,毕竟所有的第一次都值得纪念,她对我至少有几分喜欢吧?

她全程都紧紧地皱着眉,偶尔会发出艰难的轻哼。那表情一点都不像疼,似乎很舒服。我很愿意看到她舒服的反应,这至少意味着她是快乐的。

之后她浑身是汗,像是累极了。我抱着她,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决定想想以后要怎么办,满脑子却只有这样那样的绮丽念头。我停不下来,我想要她,破例之后更是无从阻挡。我就像小心翼翼地权衡了几天几夜,最终却决定撞运全梭的赌徒一般,突然发现自己早就腻了这种拉锯似得焦灼,早就想要这一番痛快。

她一直都没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那种期待已久终于抱进怀里的感觉让人着迷。我不停地回忆起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她时的光景,我还记得那定红色的贝雷帽下光洁的额头,那时我就很想过去吻一下。我还想握住她的手臂,抚摸她的脊背,吮吸她的嘴唇……我也想让她对我,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虽然我没有因此而感觉到爱意。

之后她累极了,不再配合,脸上显出腻烦。

跟不爱的人*当然是一件很糟糕的事,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之后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她依然不跟我说话,躺在水池边,闭着眼睛皱着眉。我躺在她旁边,不敢离得近,也不想离得远。我开始想以后的生活,她会不会爱上我?我要不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娶她?我可以断定我爸爸不会答应,因为他们家上次的态度让我爸爸非常生气。

如果她不爱我,可能一切都会容易些,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女人,虽然我还想继续要下去。但一切都不会出轨,我们的关系不再有任何难度。

如果她爱我?

这是最好,也是最坏的可能。

本来我计划了很多度假活动,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每天都去告解,告诉天父我觉得我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因为我勉强一个不会嫁给我的女人和我发生了关系。

第一天告解回来的路上我真的决定不碰她了。

然而当我进房间时,见到她正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光洁的小腿露在被子外。她的脚很漂亮,脚趾饱满,脚踝精致。我不由抚了过去,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绷紧。

我扯开被子吻了下去,许久她才张开眼,侧过脸,眯着眼睛望着我。

我第一次读《圣经》时,对亚当和夏娃有些不满,因为既然一切都是上帝所赐予的,他们就应该保证绝对的忠诚。少吃一颗果子能怎样?

现在我才明白,禁果的诱惑是克制不住的——我情愿下地狱。

度假回来后,盛萌萌来找我,拿出了孕检单。彼时我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她给我看这东西的意义。我告诉她我没碰过她,她哭着跑了。

当天下午,我爸爸让我回家,我能看出他脸上紧绷的怒火,这在他看来是比杀人抢劫更加严重的事:“萌萌怀孕了?”

“可能是。”

“什么是‘可能’?”

“爸爸。”我问:“你对我的人品有几分把握?”

那天他最终没有选择对我发火,而是难得唠叨,说人生很长,会经历很多事。有的人始终在我身边,我时时刻刻都在试图撵走她,不停地伤害她。我现在以为这是因为我不爱她,可我很可能只是习惯了。但直到她真的走了,我才会后悔,可人生没有机会回头。

我认为他的话有几分道理,所以我之于妞妞是这样吗?我可以确定她不爱我,完全不爱,甚至不喜欢。她明明很聪明,我明明有问必答,但她却什么都不问,她完全没有了解我的*。她也不喜欢我的身体,我甚至不知道她躺在我身下时是什么感觉?觉得快乐,还是恶心?

如果我离开她,她会如何?如果她就像我爸爸形容得样子,在我放弃后忽然回来,我要如何?

我的顽固不化最终激怒了我爸爸,他干脆切入了正题:“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跟谁结婚?”

“萌萌。”他彻底冷下了脸。

“我没跟她做过。”我刚刚就已经解释过:“真的没有。”

他皱着眉,显然在竭力遮掩怒火。

“我可以再等几个月请她配合做dna鉴定。”这种事我需要证据:“是我的到时就结婚。如果不是,还请她另择良人。”

我爸爸还没说话,我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平时我和我爸爸谈事情,手机必然要交给梁默。但我今天没有,它一直都没有离开我。我无法精准地描述我这样做的理由。

屏幕上跳跃着“妞妞”两个字。

我到外面接了电话,又有人在刁难她。这事我一直在查,也有了眉目,但还没有安排好跟对方见面的时间。我也有点不想管,因为她没有向我开口,我不想太贴她。

回来时我爸爸的脸已经完全阴了:“是谁的电话?”他视力不是一般得好,刚刚肯定已经看到了。

“韩小姐。”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而我不需要他发问:“我喜欢她。”

他沉默了很久,才问:“你打算怎么娶她?”

我不知道。

如果我离开家族跟她在一起,那我能给她的只有仇家。她也不可能离开家族跟我在一起,我们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背负着生来就有的责任和义务。逃走是最懦弱无耻的选择。

而且她不爱我,我怎么娶她?即便是逃走,也至少要她同意才行。

我不知道妞妞是从哪天开始爱上我的,因为她对我始终都不冷不热。我在她面前就像个小孩,她太冷静了,即便对我说情话,依然如同教科书一般。我从她的脸上发现不了任何不能自己的激动,她也不愤怒。

但她没有离开我,有时也对我很温柔,也渐渐开始缠着我跟她*。这也许是因为我太幼稚?我总觉得她如果像盛萌萌那样,不停地给我打电话,不停地对我剖白说她爱我,不停地对我撒娇卖蠢……那样我一定知道她爱我,但那样我可能会不爱她?

我偶尔会纠结这个问题,并且很想躲几天,却又十分想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灰溜溜地滚回她的身边。

有一天我睡着时觉得有人在看我,眯起眼睛时看到了她的脸。我当然看不清她的神情,而且因为害怕惊动她而重新闭上眼。

那天四周很安静,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抚着我的胸口,她的嘴唇亲吻着我的皮肤,她像只可爱的猫咪一般,用她柔软的脸颊与我耳鬓厮磨。如果她没有发出笑声,我大概真的会以为自己沉住了气。

我张开了眼睛,她便贴进了我怀里。她说:“费怀信?”

“嗯。”

我总觉得她那天是有话要说的,可她没有说下去。

在我们决定结婚的前不久,繁音过来,邀我一起喝酒。他告诉我他刚刚给他夫人扫了墓,而他夫人的家人以后没有同意在墓碑上加上他的姓氏。他说:“其实我们在一起时就已经商量好了,她会冠我的姓。可我没有录音也没有证据,她就已经没了。”

“也许他父母只是希望尊重他们看到的事实。”

“可我是她的丈夫。”

“你们没有结婚证也没有婚礼。”

那天他喝了很多,或许是因为我的话有些刻薄。没有办成这桩婚礼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他父亲执着于出身和血统并不支持,他本人也有些犹豫。

我们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很久,他盯着我的眼睛问:“和两年姑娘分手了?”

“没有。”

“费叔叔说你会娶盛萌萌。”

“……”

“听我的话,别娶。不喜欢她就别娶。”他握住了我的手,说:“娶你喜欢的。”

“如果我喜欢你妹妹呢?”

“我妹妹?她?”他嘿嘿直笑:“我也不知道你以前看上她什么了,可她实际上是一个很没劲的人。真的,很没劲,工作狂。”

我不是要听这些,而是:“如果我喜欢你妹妹,我也能娶吗?”

可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继续纠结着这个问题,直到那天她陪我去教堂。

她问我有关婚礼的事。

我就像那天看到她坐在床边时一般,仿佛突然被人控制,说出了我一直都想,却一直都不敢、亦不能说的话。

我跟她从小就被教导成理性的人,我们小心翼翼,权衡得失,铺好每一步路,尽力精准地算计着未来。我们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幼稚跟冲动,生怕不能成为掌控整个家族的人物。

可我的本质是一个幼稚的小孩。我在求婚之前甚至明白我们根本无法从法律意义上结合,也没有准备戒指,更不知自己是否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她也是幼稚的。

因为——她答应了。

(本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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