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凭夫贵 !宋大人的美男计虽然效果显著,但他是大忙人,条件有限,哪能一日三餐守在苏婉跟前,再说孕妇都讲究少量多餐,苏婉几乎每隔一个半小时吃一顿,宋大人总不能为了怀孕的夫人,啥事也不干,寸步不离的守着只为喂饭。
治标不治本罢了,所以每到吃饭时,大伙儿该头疼的还得头疼。
苏婉这一折腾,原本最是清闲的灶房,如今也忙活起来,每日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夜间也排了值班,灶上汤水不断,以备不时之需。
婆子们忙里偷闲,指了丫鬟烧火,便围在角落聊天。
“夫人这胎真真是折腾,大夫来来回回,都不知多少趟了,听说整个城里的大夫都看遍了,也没敲出个啥来。”
“妇人怀孕不都这般,不过夫人金贵些,肚里那位才如此折腾罢了。”说话的婆子眯着眼睛笑道,“不过也是大人疼夫人,换别个人家,只当稀松平常了,哪能这般上心。”
另一个婆子便好奇的道:“赵姐,你是跟着夫人从京里来的,夫人怀小少爷也这般折腾吗?”
“夫人身子娇贵,怀头一胎也不安稳,倒也比不上这一胎。”赵婆子不好说自个儿是后来买进府的,不知夫人怀小少爷是什么情形,便一语带过,把话题转到知道的事上,“这大户人家女儿娇贵,说不准夫人这胎怀的就是小千金呢!”
烧火的小丫鬟用袖子撸了一把汗,抬头道:“我娘怀妹妹的时候不折腾,怀小弟才吐呢,吃啥吐啥,整个人都瘦了十几斤,夫人怀的肯定是儿子!”
赵婆子笑着瞪了她一眼:“你娘是你娘,夫人是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小丫鬟不解的眨眼睛:“生儿子不好吗?”
“你知道啥。”夫人和老爷稀罕闺女呢!赵婆子这般想,倒没说出来,只是问,“你娘那时可有爱吃的东西?”
小丫鬟想了想,摇头:“没有,俺爹花了好些铜钱买了酸梅子,娘都一颗也吃不下,全给我吃了。”说着呲牙咧嘴了一下,“差点没酸掉牙齿。”
“连酸梅子都吃不下,看来你娘反应着实大了些。”赵婆子反倒更上心了,“之后是如何治好的?”
“还能如何,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呗。”小丫鬟大咧咧的道,“我娘喝水都反胃呢!”
赵婆子却是个有心的,闻言并不放弃,只道:“你再仔细想想你娘治好之前,可是吃了什么东西?”见小丫鬟眼睛懵懵懂懂的,赵婆子笑眯眯的道,“若想出来了,今儿午饭给你多加个鸡腿。”
小丫鬟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当真。”
小丫鬟闻言大喜,而后又皱起眉,开始冥思苦想。另外几个婆子对视一眼,刚想张口,却被赵婆子无声的制止了。夫人孕期反应大,可若非要说是灶房做的吃食不合心意,导致夫人如此孕吐,她也无从辩解,为今之计还是早些期待夫人治好这毛病。
申时一到,刘妈出现在灶房门口,赵婆子脸上堆满笑的迎上去:“刘姐,您又亲自过来了啊?”
刘妈点了点头,问:“夫人的学哈燕窝汤可炖好了?”
“炖好了,正慢火温着呢。”赵婆子叫人麻利的将汤盅装好,一面问,“刘姐,夫人今儿胃口可好些了,晚上要做什么?”
“粥继续备着,再炒几个夫人往常爱吃的菜,再备些炖汤和面食。”
赵婆子点头笑道:“我想也是,夫人这些日子只用晚膳时胃口好些,可得趁着这机会好生补一补。”
“可不是。”刘妈也头疼,“只是每日就这一顿吃得好能顶什么用?”头疼的同时还有些无奈,老爷喂饭能将夫人喂饱,甭管什么方法,可见夫人这并不是病,是可以解决的,然而她们伺候时却仍旧无计可施,如此说来也是失职,再不想办法,她有何颜面面对老爷夫人的信任?
赵婆子见状顿了顿,凑上前小声的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管不管用……”
刘妈近日听得太多献计,倒也没太心动,只淡淡的问:“什么法子?那些个偏方、稀奇古怪的吃食就算了,老爷和夫人自来不信这些。”
“刘姐放心,这法子不是吃食,安全着呢。”赵婆子陪笑道,“前阵子刘姐不是指了个小丫鬟来灶房帮忙吗,这丫鬟胃口好得出奇,据说她娘怀孕时反应比夫人还大,她爹没得法子,就拉着她陪她娘一道吃饭,许是瞧她吃得香,她娘渐渐也开了胃口,不知不觉就治了这毛病呢!”
刘妈眼睛一亮:“你说的丫鬟,可是那个彩衣?”
“难为刘姐还记得她。”赵婆子忙把蹲在灶角烧火的小丫鬟拎起来,“还不给刘姐说说你娘的事。”
小丫鬟面上仍懵懵懂懂,乖乖复述了一遍,刘妈上下打量她好几眼,抿唇笑道:“我记得你,饭量委实大了些,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来灶房。”
彩衣眉开眼笑:“在灶房吃得可饱了,再也不会饿肚子!”
小姑娘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看着喜庆极了,刘妈也笑道:“瞧出来你没少吃了,脸又圆了不少。”
赵婆子凑趣道:“还是刘姐眼睛利索,这丫头每顿饭量比我还多一倍,能不胖吗。”
刘妈话锋一转:“燕窝炖雪蛤好了吗?”
“好了,刘姐提好。”赵婆子殷勤将托盘递过去,刘妈接过时又扫了彩衣一眼,道,“明儿穿梳洗干净了,记得穿这月新发的衣裳。”知州府下人的福利待遇也好,每两月都有一套新衣裳发。
彩衣还没听懂,倒是赵婆子眉开眼笑的应下了:“刘姐放心,我定盯着这丫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于是第二日用早饭时,苏婉就瞧见一个跟在刘妈身后的陌生小丫鬟,扎着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脸又圆又红,笑起来还有小虎牙,苏婉不由笑了:“刘妈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小姑娘?”
“这丫头年纪小,口气倒不小,当日一进府,就问老奴在府里能不能吃饱,说她爹娘教的要矜持,不能吃太多吓坏贵人,老奴心想她个子小小的,哪能吃多少,就叫她尽管吃,亲眼所见时倒真吓一跳,她哪是饭量大,都不比壮年家丁护院吃得小呢!”刘妈一副无奈状,“后悔买亏了也来不及了,老奴便将她安排在灶房,万一真吃不饱,还有剩的吃食填肚子——进斗进了府,总不能真叫她饿肚子。”
苏婉抱着肚子笑倒在椅子里:“果然人不可貌相,也不能怪你看走了眼。”
刘妈叹气:“多谢夫人体贴。”
苏婉朝小丫鬟招手:“过来给我瞧瞧,你叫什么名字?”
彩衣从昨儿下午被赵婆子调/教,便是懵懂,这会儿却也知道低眉顺眼,乖巧回道:“回夫人,奴婢叫彩衣。”
“我左瞧右瞧,这么个除了脸盘圆,其他地方看起来瘦弱的丫头,还是不信她饭量有这般大。”
彩衣一时激动,抬头道:“夫人,奴婢没说谎,俺爹就是说我吃太多,把家里给吃穷了,才不得已卖了俺……奴婢的!”
刘妈:“咳咳。”
彩衣赶紧低头:“奴婢无状,冲撞了夫人,望夫人原谅。”
“无事,我这儿没这么大规矩,你放宽心便是。”
刘妈笑盈盈问:“夫人不信,不如让她吃给您看?”
苏婉迟疑道:“彩衣还没用早饭吗?这会儿可吃得下?”
小丫鬟又忘了恐惧,抬头热切的道:“夫人放心,奴婢现在饿得能吃下半头牛呢!”那大眼睛闪的,生怕苏婉不给她吃一样。
苏婉忍不住笑了,点点头,刘妈早有准备的叫人将苏婉桌上的吃食,又上了一份在彩衣跟前——自然不是与苏婉一桌,丫鬟另给她搬了个小桌子放在苏婉对面。
彩衣先还有些拘谨,一拿起筷子,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气势汹汹,大快朵颐,那神态和架势好像在吃人间美味一般。
别说苏婉,半个时辰前用过饭的刘妈瞧着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真有这么好吃吗?”
小丫鬟嘴里塞满食物,忙不迭点头,跟只偷食的小仓鼠似的,眼睛里闪着幸福而满足的光:“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苏婉感兴趣的看着,也下意识的拿起了筷子,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小丫鬟吃完饭敞着肚皮,苏婉也摸了摸肚子:“看她吃这么香,我都忍不住多用了些。”
“吃得多好,如此夫人怀里的小千金才能长得白白嫩嫩的!”刘妈眉开眼笑的叫丫鬟收拾碗筷,上前问,“日后夫人吃饭,都叫彩衣来陪可好?”
苏婉哪能不知这是有意安排的,笑道:“好是好,只是我每日五六餐的吃,小丫头胃口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吃。”
“夫人放心,奴婢吃得下!”彩衣拍着肚子保证道,“奴婢吃得多,饿得也快,在灶房赵大娘她们还时常给奴婢留馒头垫肚子呢!”
苏婉扑哧一笑:“看来刘妈叫你去灶房去对了,这要换了别处当值,倒真要挨饿。”
刘妈笑道:“夫人说的是。”
“吃这么多,去灶房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先回去歇会儿,中午再过来罢。”
刘妈忙道:“还不谢过夫人。”
小丫鬟虽不机灵,却胜在听话,闻言忙福身道:“奴婢谢夫人。”
苏婉笑着起身:“吃太饱,你们陪我去花园逛逛,也消消食。”
刘妈亲自扶着苏婉的手笑道:“果然还是要吃得好,夫人今儿都有心情去散步了。”
“多亏了你上心,才解决了这个难题。”苏婉想了想,道,“中午把良辰抱过来罢,瞧着彩衣吃饭,看他还好意思挑食。”
“这些日子因着夫人孕吐,小少爷不好陪夫人一道用饭,也甚是想念夫人呢!”
苏婉了然道:“定是闹脾气了罢。”
刘妈笑而不语。
午饭有胃口大开的彩衣陪着吃,还有看得目瞪口呆然后跟彩衣较起劲来的儿子,苏婉也顺利的饱餐了一顿,虽有些反胃,对着水盂倒也只吐了一些,大部分还是吃下了的。
刘妈这才兴高采烈的去给苏老爹回话:“……夫人今儿胃口好,吃了一碗饭,还喝了半碗鸡汤呢……”
苏老爹和宋有根俱松了口气,苏老爹道:“如此一来,我也放心回广州了。”
彩衣功劳最大,灶房众人也皆得了赏,全力促成此事的刘妈也是功臣,都有赏,一时间满府皆大欢喜。不过除此之外,倒有一人心情不是那么愉悦。
听说自个儿派不上用场了以后,宋子恒屏退下人,捏着苏婉的手心道:“夫人可不能如此过河拆桥。”
苏婉默,回道:“我以为对相公而言,这叫功成身退。”
“夫人怀的是我的孩子,她还未出生,何来功成身退一说?”
于是重新梳了辫子,整装待发,正兴高采烈准备去吃大餐的彩衣,却听到刘妈叫她晚饭不用过去的消息,顿时心都碎了,小心地问:“夫人不要我吗了?”
灶房众人也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刘妈,刘妈心道别提她不敢说实话,便是直说了英明神武的宋大人吃醋,不肯叫彩衣抢了他的福利,满府大人的脑残粉可会相信?
只能一派淡定的道:“晚膳夫人胃口自来不错,倒用不着麻烦你,日后你只用早饭中饭去陪夫人用就行了。”
赵婆子放下心来,点头道:“刘姐说的是,夫人先前晚膳用得就不少。”
解释合情合理,彩衣只能一边心痛的滴血,吃不到好吃的饭菜了!一面听话的点头。
解决了苏婉的吃喝大事,也没闲着,宋良辰小朋友生辰到了。
宋良辰在琼州过的第一个生日,纵是宋子恒想低调,别人也不能真装作不知道,于是客厅一面宴客,下人一面来报这家送了礼,那家送了礼,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再加上苏婉和宋子恒,苏老爹他们以及替宋家捎来的礼物,宋良辰当真是收礼收到手抽筋,小家伙耳朵尖,听到都是指名送给他的礼物,忙摇着苏婉的手要她叫人将东西抬到他屋里去,苏婉拗不过他,只得点头答应,宋良辰生日宴一结束,立刻带着小伙伴跑回屋里拆礼物去了,拉都拉不住。
苏老爹瞧着甚是欣慰,捻须大笑:“这孩子精明,像我!”
苏婉抽了抽嘴角:“爹瞧着良辰就没一处不像您的罢?”
宋子恒就比她会说话多了:“都说良辰像娘子,娘子又像岳父,良辰自然也像岳父。”
苏婉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果然是官场混下来的,这话说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她要真像苏老爹,该哭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苏老爹被自来优秀的女婿肯定,兼之喝了些酒,已经飘飘然了,拍着宋子恒的肩大笑:“还是女婿有眼光。”
宋有根也道:“良辰像亲家叔才好,日后也多长些见识。”
夸了几句小家伙,苏老爹话锋一转:“良辰生辰过了,我跟有根在琼州也耽误了这么多日,我们决定明儿便回广州。”
苏婉和宋子恒倒也没意外,只问:“不看看良辰如何进学?”
宋有根笑道:“良辰这年纪,都会背诗了,进学也难不倒他,有何不放心的。”
“你们有正事要忙,我也不好多留,不过若得了闲,还请过来看看,岳父有我的书信,直接叫驿丞开船便是。”
苏老爹乐呵呵的点头,目光扫了眼苏婉的肚子,道:“你如今虽是二胎,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自个儿好生注意了,再有,子恒有公务在身,你可别乱使性子,叫子恒顾了你不顾公务。”
埋在礼物中的宋良辰得到消息,小手倒是顿了下,而后抓起放在一旁的珍珠项链,歪着头对苏婉道:“给外婆好不好?”琼州众官和富商无非是借着宋良辰的名目送礼,有心的会选小孩儿喜欢的物件,大部分却是女子用的珍奇首饰,毕竟宋大人有多看重宋夫人,琼州城人人皆知。
其实整个官场,或者无论当官的还是富商,稍微有点权势钱财的男人,谁家不纳妾,哪个没通房,外头没几个红颜知己?宋子恒身陷此地,当他面称一句出淤泥而不染,女眷中恭维苏婉的也不知凡几,然而背地里谁不等着看好戏?
人都有种奇怪的心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见到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之辈,出了个特例众人倒不习惯了,羡慕有之,更多的是嫉妒,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屑——她们做正妻的,相夫教子才是正途,跟个妾似的娇娇柔柔,整日只知把着男人像什么话?
因此,苏婉在正妻中成了异类,见到她的女眷,无一不在用“以色事人”的观点安慰自己,都在等她老了,颜色不好看了的那日。苏婉怀孕的消息传出去,进进出出那么女眷,也未尝没有打探消息的,甚至有人都准备好了,确保只要宋大人一动念头,便有*蚀骨的美人送上去。
那阵子众人蠢蠢欲动,几乎都要按捺不住,宋大人却突然连聚会都不参加了,也有人凑上前,问得他为何如此,宋大人只说夫人怀胎不稳,没心思取乐。
妇人怀孕,与男人有何关系?没人想到真爱这一茬,只是联想到近几日知州府大肆找大夫,说是宋夫人身子不好,几乎看遍全城有名望的大夫,叫人去打探,却没一个大夫看出她哪里不好,于是众人恍然大悟,认为得到了真相——宋夫人手段高啊,难怪怀着孕不能伺候宋大人,都能盯着他不纳妾不纳通房的!
比起真爱理论,宋夫人手段高超这个说法,明显让众人更加忌惮,这么个连宋大人都吃得死死的女人,万一得罪了她,如何能逃得过?
一时间再没人敢提起给宋大人送女人的事了,且此次送礼,几乎都是皆宋良辰的名义给苏婉送的。
能令所有女人都心动的珠宝首饰,被宋良辰随意仍在床上堆成堆,他眼光再好,瞧不上女人用的东西,不错此时却派得上用场。
苏婉挑眉:“为什么要给外婆?”
“回礼啊,娘真笨。”宋良辰说着还用无奈的眼神看了苏婉一眼。
苏婉早已习惯她儿子人小鬼大的一面——也可以说是被鄙视习惯了,此刻心如止水,继续问:“那除了外婆,还要给哪些人准备?”
宋良辰闻言这才一愣,而后抖了抖手上的东西,放下,伸出白嫩嫩的小胖手,开始掰指头:“外公外婆,爷奶和曾奶奶,大伯父大伯母……还有大哥……大姐……大表哥……”宋良辰一丝不苟的数了两遍,他现在熟练了,两只手也用的过来,倒不用掰脚趾头,很快朝苏婉张开巴掌,“一共要准备十九份!”
“你准备这些是因为他们也送了你礼物,要回礼是吗?”
宋良辰点头,一脸欣慰道:“娘终于会动脑子思考了。”
苏婉:“……”
好想打死这个熊孩子!
刘妈低头忍笑,心道自家小少爷真真是越来越机敏了,夫人前儿才说的话,他就记得牢牢了,还能用得这么准确。
苏婉眉目一敛,高冷的道:“呵呵,数来数去才十九份?”
宋良辰点头:“十九份,没错啊!”
说罢叹气,又想嘲笑他娘一孕傻三年,到底是苏婉动作快,瞥了眼他脖子上的玉,宋良辰这才恍然大悟,叫道:“我记起来了,还有曾叔叔和于叔叔!”
“他们从小没亏待你,这份心意你可不能忘了。”苏婉仍旧高冷。
苏婉话刚说完,刘妈已然欣慰的笑了,丝毫没意识到自个儿在拆夫人的台:“小少爷记性真好,还记得曾公子和于公子呢!”